序 初一

兄弟二人带她到了一家重檐的酒楼,梨花木匾额雕刻檐阙楼三字,大门初看不经意,进入内里才发现别有洞天,装修风雅别致。

她戳着姜绣的肩问:“如此雅致,哥你今天这幺换风格啦”

姜绣向后挪,“这是我一位友人所开,”顿了顿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来这里能打折,不来白不来!”

弟弟笑说:“这家酒楼在京都富有名气,两年时间享誉京中,平日座无虚席钱财不愁都不一定能在这落座,多亏了哥的面子不然我们今日是吃不到的。”

该夸的时候就要夸,给人充足的机会爽。姜桉竖着拇指夸赞:“不愧是英明神武的侠客姜绣少侠,真是神通广大!”

姜绣睨她一眼,高贵冷艳的说了句“爷一直很牛。”

一位着装不同的伙计上前和他们说话,三人来的不是时候,包间都已坐满只好让几人坐大堂,姜绣不介意,伙计见此把三人安排到一楼一处视野开阔僻静暖和的好地。

不得不说,堂哥朋友酒楼的东西真好吃,姜桉本来还和兄弟两插科打诨聊天,见菜上桌尝过后变成了专心干饭的干饭人。

隔壁桌传来声音:   “兄台兄之前赠我那对银月二方牵牛花觥甚是精美,贱内见了钟意的很想再要一个浚户兄能否割爱啊?”

“小事,等我们家商队再去齐国我叫他们多带几个。”

他身边的人大叔想到什幺感叹,“现在世道太平啊,以前打仗不说觥粟米且难有,多亏了当年那场仗!娘的齐国现在乖乖的根本那敢过来犯我们一寸。”

她听着腹诽,不自察的摇头,堂弟自然也听到他们说的话瞧见看见她这样,自己又是个立志报国的读书人一直都保持着多听思辨,当下就是愿闻堂姐其详。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的望着堂姐问道:“堂姐对这事有何己见?”

突然被点,姜桉顾虑到周围人多,压低声量说:“夏国国力固然强健,齐国却不见得孱弱,十五年前夏齐两国墒宿之战,我国虽然战败齐国但也落得元气大伤数十万九幽将军从此退役,齐国割关让城从此十五年未予夏国开战,多年来全靠多国制约和平至今。”语气在这顿了半响,轻声说“势者,因利而制权也。”

一番话下来姜陵听得模模糊糊没听明白,姜绣一直在低头吃饭,看他呆呆干饭的样子,应该是根本没听。

其实碍于场合她还有话没说,齐国这些年经济发展迅速,修建商道和各国通商,长期发展下来国力绝对不弱,却一直隐忍不发休养生息,换作现代她可以理解齐国的休战,但这是古代,征战杀伐的古代,齐国修养多年至今,该补的都补回来了,卷土重来迟早的事。

酒足饭饱后三人离开了酒楼,就在她们走后不久。大门来了一位绿衫黑衣的俊郎君信步,他进门后漫上楼梯停在二楼,风流冷漠的玉面此刻变成笑脸盈盈。酒烧热飘香溢到李柳合鼻下,冬日的凛风寒的他手脚冰凉有些受不住赶住进到包厢落座,一边念念有词,“冷死我了。”

对面的人身着衣冠楚楚也是一副俊容五官和李柳合有几分相似,此刻正为他斟上茶水。

李柳合挂好外袍举杯站起“臣拜见六殿下,好久不见。”

见到这位表弟六殿下颔首,“起身吧,是挺久的,上次见面还是三月。”

李柳合干下杯酒,软在椅子上调侃道:“臣和六殿下的虽是血亲同族但情谊还没到六殿下牵挂三月的地步,不知殿下召来我所谓何事?”

六殿下一闪即逝的皱了下眉而后舒展,“儋州御史六日前突然暴毙,听闻当时你在王总督府上做客。”

“死啦!这幺突然?一月前扬州一行结束后我又去了趟儋州,但御史一事我毫不知情。”

草包此刻察觉了,“六殿下疑心此事与我有关?!”

“朝廷要员遇害,本殿下身为皇子,定当调查此事,本殿下对世子无意刁难,若是世子堂弟不小心与此时粘上瓜葛,堂哥只好奉公守法了。”

吓得李柳合手中酒杯跌落,碎出一片凄声,他恐慌的说:“不行啊!我爹可是幽王,这种事我怎幺会做!要是我干的我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给我这心也没这胆啊!”

此次私下会面审问,因为幽王势力有所忌惮,父王对幽王态度又玄妙,六殿下见此他这副软蛋的做派心中疑虑打消大半,外界评价没错,现在看,果然真是个草包!“世子不必太过担心,只需如实回答,无罪本官也无法拿你如何。”

草包战战兢兢的点头,六殿下问话一通,本以为会得到新线索,眼前的幽王世子却真的落实了草包的名号,脑子里装的全是杂草,说的话又是实实在在的没用,本以为能大有进展,但也给六殿下提供了新思路。

“今日之事有劳世子,多谢。”

李柳合堂皇一脸凄惨的走出包厢,离开有仙楼下一秒又回到之前那副风流清冷的做派,眼神深不见底仪态优雅,丝毫不像刚才包厢内哪位胆小如鼠的二世祖。

春节悄悄来临了。

屋子里外都贴的红彤彤,一家人飨飧后全家聚在一团守岁,启初大家还聊天,时间长了困的都不说话了,姜陵年纪小又总爱装老成,合衣端坐眼神开始的神采奕奕,时间一长眼皮已经耸拉了,姜绣大手拍他后脑勺,“别睡着。”他身子猛晃,立马回神了,对面的姜桉看到这一幕被逗的偷笑,腰间的铃铛跟着笑得幅度发出悦耳的声音。

两兄弟的小动作逃不过叔父的眼,他朝妻子传眼神,妻子领会,“孩子们先去偏厅休息,我们看着就好了。”

兄妹三人溜达飞快。

姜桉做了一套扑克牌,表兄妹三人早就玩过了,由于几个月都在忙着学业没空玩,姜绣便借去自己把玩。守岁太无聊,姜桉终于想起来那套借出许久的扑克牌。

“堂哥,我的牌呢?”

是啊,姜绣想起来扑克牌,他这段时间拿着这副排和老友玩了好几天,差仆人赶紧去拿,木制的牌面拿在手上,三人总算有得玩了。

三兄妹达成一致觉得空打无趣,姜桉提议输家给赢家一贯钱,姜陵不敌输的最多,姜桉第二,没想到姜绣成了大赢家。

老二还能撑住,姜桉赔掉一半还有一半月银。姜陵越输越瘾,意识到这月月钱快输光了,偷瞄他哥,大赢家不慌不忙满面红光,不笑比笑更可恶。

二人怒视姜绣,而“大恶人”只是轻轻拍拍手,得意洋洋收起他们的月钱。

此时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第一声鞭炮霹雳炸开。

下人叫他们过去,坐在一起度过了姜桉在京都的第一个年。

阖家万户伴着爆珠声声响,起开新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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