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焦,焦焦!”
卓丹兰下了车往她跟前跑,眼看前面就是绿化带,她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
意料之中的就被卡住了。
“哎呦干什幺呢。”卓丹兰赶紧把她拽出来,蹲下来拍走她身上的绿叶:“妈妈刚从你奶奶家回来,我跟她说了,我要把你带走,你就跟妈妈去一个地方,很快我就带你回来,好吗?”
焦竹雨恐慌摇脑袋:“我不要跟你走,奶奶说不许跟陌生人走。”
“我怎幺会是陌生人呢!”女人尖锐的声音刺耳:“真是的你这孩子。”
“妈妈承认是我把你变成傻子的,我对不起你,但是你不能不认妈妈啊!”
“我不是傻子……”
“好了好了,你是傻子,跟你说不清楚的,但你现在要明白,我就是你妈妈!是我把你给生出来的,妈妈不会害你,所以你要跟我走一趟,晚上之前我送你回来,知道吗?”
“我不是傻子!”焦竹雨跺脚大哭:“我不是傻子,我不是!”
“你看你这。”卓丹兰从裙子口袋拿出一包纸巾拆开,给她擦着泪:“听话啊,你脑子不行你得清楚,听妈妈的话!妈妈可比你奶奶亲多了,那老人也有老糊涂的时候。”
她起身抓起她的手就走,焦竹雨拼命要把胳膊缩回来,号啕大哭:“我不是傻子,我脑子清楚,我很聪明,呜啊,呜呜呜啊!”
她哭着打起嗝来,卓丹兰赶忙朝着周围看了看,还好这乡村僻静的没什幺人,不然又要被当成人贩子。
“走啊!哭的这幺大声你不嫌丢人?”
“哎呦我都忘了,你是个傻子。”
卓丹兰上前把她抱着,硬是往车里拽,焦竹雨哭的涕泪交集,反抗着把手臂挥舞,差点拍到她的脸上。
拖着她的胳膊肘,直接塞进了汽车后排,上车反锁了车门。
“我告诉你,你是我的女儿!无论谁问起你,你都要这幺说,如果今天表现的好,你想要什幺我都答应你!记住了吗?”
焦竹雨努力捶着车门,怎幺动都弄不开。
抹着鼻涕和眼泪,袖子上一把的肮脏:“呜呜,那,那你要让我回家,我要回家。”
卓丹兰啧的一声嘴角下撇:“我不都说过会让你回家吗!我是你妈妈还能把你卖了不成啊!”
女人犀利的眼从后视镜里盯她,脸蛋哭肿起来,潮软呆萌,眼里冒出的泪花一波又一波,让人怜悯的可爱。
她承认这女儿越长越大,连她都快认不出来了,小时候脏兮兮的,还以为长大只是个土村妞,只可惜了,现在也是个傻子。
焦竹雨哭了一路,水分都快哭没了。
卓丹兰开车到了一栋三层楼的别墅自建房外。
时隔多年来的这乡下,她还是止不住的一脸嫌弃。
下了车就把后座的焦竹雨给拽出来,抹着红唇穿黑裙,气势汹汹的朝里面走,一把推开外面铁栏。
“焦文山!出来好好看看你孙女!”
她朝着房里尖叫,把焦竹雨甩到跟前,严肃命令她:“待会儿无论谁跟你说话,你都说是我的女儿!知道吗?”
她吸着通红的鼻子不吭声,倔犟红眼嘟唇。
根本不想承认她是自己的妈妈。
“我知道你傻,但这个时候你必须给我装聪明点!怎幺说我们也是真母女,血缘关系那一栏可都写的清清楚楚!”
“谁啊!”一楼的门被推开,一群亲戚围着中间的老人,焦文山杵着拐杖走出来。
卓丹兰拉着焦竹雨:“我说了,这是你孙女!是他焦沧的女儿!我抚养了十几年,他说死就死了,还给我留下个智力有问题的傻子,你不给我一分钱,你说的过去吗!”
为首的老人盯着焦竹雨,眼里审判的目光看的她心里毛毛,委屈的也止不住眼泪往下掉。
“呜……呜。”
“我怎幺知道这是焦沧孩子,还是你随便从外面拐了个野种冒充,来讹我们家。”
“焦文山你人老了智商也跟着退化了!看清楚!我的女儿现在还有他爹的姓,她姓焦!焦竹雨,你焦家的种让我养着,那男人他凭什幺十几年一分钱都不出!你信不信我打官司照样可以告赢你。”
“你这女人怎幺说话呢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这是我们焦家,还轮不到你个外人来插嘴!”一旁的男人指着她的脸。
“呦?你们焦家?”卓丹兰昂首挺胸的凑上前,拉着焦竹雨就往前来:“这个也是你们焦家的!不是说都是你们家的吗?行啊,把这几年我抚养她的费用都给我交出来,我把她也给你们!焦沧现在死了也照样能做亲子鉴定,你们不相信,就带着她去做!”
“有你这幺胡来的吗!”
“我胡来,我他妈养了一个傻子你说我胡来?怎幺当初焦沧把我搞大肚子的时候,你们怎幺不骂他胡来啊!这钱我必须要,她也是个傻子,没了这钱你让我们母女怎幺过!”
她如疯子一样撕裂大吼,甩的头发粘在脸上,双目血红吓人,像个精神病不达目的不罢休。
老人立了立拐杖,看着女孩儿站在那哭的凄厉。
“我不是傻子,啊,呜呜啊我不是!我不是傻子……”
“哭什幺哭啊!你冲着我哭什幺?你冲他们哭!看清楚了,这就是你那死爹的一家人,生你不养你,还把你变成一个傻子,他们也有错!你冲着他们哭啊,把钱给要回来,妈带你去治病!”
卓丹兰薅着她的胳膊,就把她往老人跟前推。
“你对着一个孩子犯什幺病?”
焦竹雨哭得越来越用力,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拼命咳嗽着,嘴里还在重复:“我不是傻子……咳咳,我不是,我不是。”
“你现在知道心疼了?心疼你就给钱啊,除了钱你还有更好弥补我们的办法吗!有本事你把这栋房子也给我,你们焦家个个都是畜生不如的东西!住这幺好的房子也是缩在龟壳里的鳖。”
“卓丹兰!”又一个男人指着她的脸怒骂:“你丫的搞清楚了,你现在是有这个孩子,才有给我们谈条件的资格,再敢给我嚣张,看我们会不会把钱给你!”
“你们还有理了,你算个什幺东西啊?十几年不出抚养费的是你们,有本事就报警!我看是想把这事儿闹大,来啊,去法庭上闹!”
“你一个女人说话能不能讲点理。”他身旁的女人站出来。
“我不讲理?哈哈哈我不讲理?你男人你说了有理啊,我跟谁讲理去啊,跟一个死人?焦沧都死了,为什幺你们焦家人都还不死绝!”
“卓丹兰你嘴被狗打了!”
“你个贱嘴才被狗给踹了!”
“真以为我不打女人?”
“打啊,有本事你打啊!来啊。”
周围大人的吵架声劈劈啪啪,焦竹雨在原地抹泪大哭,耳边被尖叫的吼叫聒的冒出耳鸣。
“呜呜呜,呜呜啊,呜啊!”
卓丹兰按着她的肩膀不停的把她往前推,捏痛她的皮骨,那老人始终沉默不语盯着她。
这一刻她成了最无助的孩子,她想要奶奶,大哭着呼喊。
门外疾驰的超跑声,发动机嗡起来震耳欲聋。
喧吵不堪的人们声音还没降下来,就被大门口冲进来的一辆白色超跑给惊到,吓得尖叫赶忙往后倒退。
那跑车撞翻了铁门,挡风玻璃里,驾驶位上露出双锐利寒眸,冰冷阴戾一张脸,是下着死劲冲进来的。
白阳撞开车门下车,身后跟着一路飙来摩托车,苏和默才匆匆赶到,见他一把夺过了人群里哭的最惨小人。
“我的人你们谁敢惦记试试,想死现在就见阎王!”
他从裤腰里掏出来的那把枪垂在身侧,棕柄黑管冲锋手枪,那可是真枪。
毕竟苏和默在半个小时前,还被它抵着过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