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纭站在王宫内的莲池边,方经历过严冬的莲叶皆在沉睡,水面透着冷意。
体内毒素除去以后,整个人松快了不少。
如今唯一不满足的是,她若能摆脱太子侧妃这个身份,该多好……
“怎幺这样不小心,还是,看到本殿下过来,故意投怀送抱?”
大概一时失神,她转身时脚下滑了一下,险些跌进池子里。
被温长然揽住。
她的窘迫尽数落入他眸中。
“殿下做什幺?快放我下来。”忽而被他打横抱起,她轻呼。
走到花园歇脚的石桌石凳旁,他放下她,蹲下身子擡起她的右脚。
“这就扭着了?小公主果真是娇贵。”
随行的奴才们目不斜视,心中却都明镜儿似的,太子此举只怕是纭侧妃得宠的日子要来了。
“殿下不必如此,妾身无碍。”见他脱去她的绣鞋,她忙出声阻止。
温长然没有理她,温热的手掌握住纤细脚腕玉足,一拧一接,疼痛一次刹她的脚已活动自如。
“谢过殿下。”
“若真谢我,你该知道怎幺做。”他起身凑到她耳边,语含暧昧。
陈纭只当没有听懂。
她才不会像那些女人一样,求着他的恩宠垂怜。
她根本不屑这样去求得一个男人的垂爱。
温长然走后,看到这一幕的裴书媛再也忍不住冲上来,直接就扇了她一巴掌。
清脆响亮,白皙的脸庞登时就红了一片。
“陈纭你这贱蹄子,以前真是看不出来,处处示好本太子妃,还当你是个识趣的。如今背地里各种勾搭太子,真是不要脸!”
她若想勾引,哪儿还轮的着她在这里说话。
陈纭笑起来,不再忍让,“太子妃?姐姐自己没本事不得宠爱,处处阻挠别人获得殿下恩宠,怎幺,打算一辈子如此吗?”
“陈纭!你、你敢这幺跟本宫说话?”温顺的小白兔突然不再温顺,这让裴书媛感到危机。
“听说姐姐上次下药也没能让太子碰你,反而使得殿下再也不踏足正阳宫一步,啧啧,姐姐日后可怎幺过呢?”
“就算本宫得不到殿下宠幸,你们这些小贱蹄子,一个个也休想爬到本宫头上去!”
陈纭忽然觉得裴书媛有些可怜,为了一个男人、还是根本不爱自己的男人,如此挥霍尽一生,究竟有什幺值得呢?
她自己可曾意识到幺?
“给我盯紧她!”
陈纭走后,裴书媛发狠地吩咐道。
“主子,对太子妃……”
“不用理会她。”
陈纭裹着冰块敷脸。那不过是一个可悲可怜的疯女人。
到头来陈纭才发现,那个最可怜可悲的人,是自己。
林七来报,
“梁帝,朝陈国举兵了……”
她惊掉了手中的冰块布袋,有好片刻没有反应过来。
“主子……”绿竹唤她,捡起掉落地上的东西。
呵呵呵,和亲就是个笑话。
难怪梁宣帝会想让她死。
她一死,和亲所维系的这一层微薄的关系,也就土崩瓦解。
什幺两国友好,也抵不过权势熏心。
陈纭的身子如置冰窖。
“晚膳,将太子请来。”
“主子,您没事吧?”绿竹有些担忧。
她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若你做了王上,会放过陈国吗?”
他若回答是,她便想办法谋害梁帝,推他上位。她做得出这样的事。
他若回答不会,这和亲,也根本没有再维系下去的必要。
她便用他威胁梁帝。
先杀了他这唯一的儿子,看他打下再多的江山,又将拱手与谁。
“就算陈国国破,本太子也会保你性命。”温长然看着她失神强忍的模样,举兵陈国的事,他已听说了。一旦攻破陈国,梁帝不会放过她。
“殿下之前说的,愿与妾身生个孩子,可还算数吗?”她忽而笑望向他,婉绝绰约。
露浓晞晚笑,风劲浅残香。
温长然很好奇她可以做出什幺。
“自然算数。”
屏退了左右,她起身坐到他身上。
“殿下,那就赐妾身一个孩子吧。”
“听闻侧妃歌声婉丽,”他捏住她小巧的下巴,眸若含光,“不知本殿下可有幸一闻?”
她拿出箜篌低低弹唱,一曲醉人肠。
温太子听的很开心。
他端盏一饮,在烛光影里看她,秀眉下山水盈盈,颇有脉脉不得语的清艳之丽。
携着三分笑意,他拉过了她的手,将她抱到床上,撩开素纱裙,“是真心与本殿下好幺?”
“是。”
他的手有些凉,路过皮肤带起一阵颤栗。
在他肆意的吻落在她的香肩、锁骨,陈纭悄无声息摸出枕下的匕首,狠狠向他背上刺去。
“唔……”
温太子措不及防,结结实实中了刀。
“小公主果然、对我只是利用而已。”他撑起身子,含笑俯视她。没来及看清他眸中光景,男人沉重的身子倒了下去。
陈纭有些吃力地推开他。
她软禁了太子,逼梁帝收兵。
“你知道我父皇最讨厌什幺吗?没错,是要挟。”
温太子被捆着,锁在晨曦宫内。
若非他救过自己一命,陈纭只会更加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