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就死了三个,千千叹了口气。江云翳这表哥也太狂了,大理寺少卿说砍就砍。
“老师,他好歹是个少卿,若万岁爷问起,您如何回答?”身边那个身穿飞鱼服少年办完事后折回来侍立在一侧恭恭敬敬地问道。
“行刺本官,这条罪名还不够他死吗?”李青书淡然道。
“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一日不可空缺。”少年小心提醒。
“你府上的那群幕僚你看哪个合适,挑一个过来赴任,以后这种小事不要再过问我,你自己决定。”一切尘埃落地,他的声音也变得懒懒的很随意。
“老师,天色不早,他也跪了一天,您还是快些结案,回头,您又该心疼了。”少年也跟着放松起来。
“知道,知道小声点!”
两人停止了交谈,李青书转过身子,正对着我的堂下,清了清嗓子道:“江府李妈妈以死谢罪,此案告结,都退下,本官要休息了。”说完还打了个哈欠,看来真是累坏了。
回去时,李青书邀请少年同乘一辆马车,少年以骑惯了马为由拒绝。
马车里,李青书正翻阅着案卷,突然轿子停了,他掀开帘子询问情况,骑马的少年告诉他:“有人惊了马!”
“那人还好吗?”李青书担心地问。
“是一个穿着嫁衣的新娘子,看她跑得那幺急,大概是逃婚吧!”少年羞涩地笑着。
“继续出发!”李青书放下帘子。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他脑海中想像着那个逃婚女子,撞到他的马车,她应该很害怕吧!“停车!”
李青书又掀开帘子有意无意地瞟见身后那一抹红影,心头微微一颤,吩咐少年道:“你去安抚她,顺便带她找个歇脚处,别让夫家找来了!”
少年点点头,调转马头(给小伙子安排个老婆)朝那女子奔去。
那女子以为少年是回来找自己麻烦,吓得蹲在地上抱成一团地上不知所措。
“起来!”马背上少年用惯有的口吻命令道。
女子这才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无奈双腿发软,几乎又要跪了下去。
少年翻身下马,扶住她,浓郁的脂粉香味让这个从未接触过女人的少年心中萌生出一丝异样的情愫。
“别怕,我老师让我给你找个住所先安顿着。”少年的语气柔和了许多,
“你老师可真是个好人!”女子感激道。
“你说的对,他对谁都好,除了自己。”少年叹了口气。
“天下还有这样的怪人?”女子扬起脸看着这个英武挺拔,神采飞扬的男孩,顿时来了兴致。
“当然有。”职业习惯,他和谁说话都是一板一眼认真严肃,唯独提到李青书,眼中才会流露出一丝难得的温情。
少年叫萧怀越,李青书的学生,东厂督主。
萧怀越从小跟着李青书,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视为终身偶像,即便是现在当上了权倾朝野的东厂督主,说起他的恩师李青书,一向惜字如金的他能不间断地夸上三天三夜。
“看你说得这般好,你也不差呀!”女子掩面娇笑。
“啊!”萧怀越满脸飞红,猝不及防。
“父亲贪图钱财,把我许配给一个痨病鬼,我便跑出来了,要我说,嫁给那种半死不活的病秧子,还不如嫁给你!”说这话时,女子柳眉紧锁,咬牙切齿,心中的无限恨意和不甘溢于言表。
“啊”萧怀越又是一惊,定了定神道:“他也是个可怜人,谁都不愿意得这样的病!”
“你是说我刁蛮任性,不体恤旁人?我现在就回去嫁给他,然后守寡半辈子!”女子怒道。
“姑娘别生气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萧怀越急得满头大汗,自知失言,无比懊悔,忙拉住她。
“这还差不多!”女子很满意他的解释。
两人走着到街边的一家客栈前停下。
“前面就是了,这家客栈的老板和我熟识,你有什幺事就和他说,能办到的他一定会替你办到。”他松开手,指着客栈的大门道。
“你不送我进去吧!”女子看了一眼少年,脸上似有不舍。
“不了,我还有公务在身,有缘再见!”萧怀越拱手正色道,冷若冰霜的脸上并无半点留恋恻隐之情。
回到李府,李青书还在处理公事,见萧怀越回来了,随口一问:
“新娘安顿好了?”
“安顿好了,女人真是麻烦,送到门口了还不行,还想让我送进去!”他满口埋怨道。
“那你送进去了没?”李青书饶有兴致地问。
“没有!”萧怀越摇摇头。
“你做的对,送进去了,又要惹出许多事端,牵扯不清,不如一开始就断了彼此的念想。”李青书纵横情场多年,对女人的那点小心思了如指掌,一听便知那姑娘八成是看上了自己的傻徒弟。
萧怀越却听不懂他的意思。
李青书笑着,摆摆手道:“罢了,你也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