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之雪.福冈篇(二)

在结束调教之后他继续开启咸鱼模式。

一条凉花在日常是决策者,虽然每一个点头摇头的背后都有无止尽的数据在支撑,但她终究只是需要做下决定就好;而他则是必须要让自己的脑袋时刻保持高速运转,让身体反射性地去分析每一条消息──尽管他不需要负担一条太过细节的体系架构、尽管一条凉花自己本身就有极强的情报阅读能力,但他就是很单纯地放不下她。

过度运转,放空。

然后过度运转,然后放空。

除去「男主人」的身分之外,他同时还是她的「主人」。

──尽管根源在他自身的强迫症上,但他的确很久没有这么放松。

很久没有这种不需要思考,只需要负责移动、负责享受的日程。

他对自己不负责任,但当角色身分改变之后便不能再像过往那样随便。

回到饭店之后,一条凉花上楼冲凉,他则是一个人待在饭店附近的吸烟区,像当年那样配着咖啡牛奶,一个人慢慢地吞吐。

冲洗完毕的一条凉花下到一楼,却没有急着往他那赶,而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着他手上的火光因为吸气而燃起,看着他慢慢地吐气──看着那最近突然让她感受到有些距离的他。

她想起最近来自西园寺京子的提醒,无端地有些恼火。

在踏进内脏锅「山中」之前他并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一楼的入口就像是再常见不过的店家那样,简简单单的一个小招牌,并不显眼。然而当他看到楼层间那浮夸的吸烟区时他却有了不妙的预感,正式入店之后更是让他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台中?」

「……是福冈唷。」一条凉花握着他的手说。

京都的店家──即使是那些一堆星星,一堆称号挂在头上的店家都有一个莫名的共性,就是低调。当然,那些餐具那些庭院造景的「价格」绝不低调,但京都的店家大体上在装潢上都是偏向较为幽静的风格,或者也可以称其为一种禅意。

一方面是政策层面的不允许,一方面也是京都人的审美使然;配色层面必须低调简单与历史文物尽可能维持统和的色调、建筑物高度有所限制等等,他到现在还记得留学期间第一次搭乘阪急抵达大阪的时候下意识地对那些钢筋水泥怪兽感到了强烈的不适应。

而山中……不,不只是这间餐厅──福冈这个城市让他再次感受到了这股不适应。

并非讨厌,只是不习惯。

日本其他城市尽管再热闹再都市化,他也能够闻到一些专属于日本的气息,但福冈却更像是台湾──准确来说,是台中或者高雄那种稍微有些剽悍的民风,像是随地吐痰、像是直接干脆地不设置吸烟区,又像是……「山中」这间店的装潢风格。

虽然并不算俗气,但那黑白分明的色调和过度饱和的灯光都有种想要让人强烈感受到「高级餐厅」这四个字的企图心,对此他也深深体会到了「用力过猛」四个字。

──以令人讨厌的京都标准而言。

「依凉花猜想,这是想要扭转内脏锅的形象进行的设计。」

一条凉花察觉到他的困惑,在等待服务生时低声地解释了一句。

他下意识地搜索起自己大脑内的用餐纪录,惊讶地发现确实在京都这七年间虽然有吃过水炊鸡肉锅,但对内脏锅专门店却一点印象都没有,某方面而言这可是一件有些惊人的事情,毕竟日本人并不排斥内脏,甚至还有不少烧肉店的招牌就是内脏。

拿出手机搜寻一番,他才理解扭转形象是什么意思──内脏锅对日本人而言确实是相当大众的料理,在居酒屋出现的频率不低;而搜寻纪录也显示京都市区确实没有多少间高分的内脏锅店,连低分的店家都相当稀少。

想要把大众饮食文化往精致化发展。

对此他表示理解,但却依旧忍不住想要吐槽「山中」的装潢,尤其是当他进入独立小包厢的时候、又或者是先跑了一趟厕所洗手之后的第一感想。

他瞪了一条凉花一眼,而对方只是轻轻摇头,表示这次的订位并没有提出任何特殊要求。

──大概是土地相对而言比较便宜的地方都可以这么任性?

小包厢相当精致,四人座、两口锅,这对于出身台湾总是得时常面对火锅的他而言相当怀念。包厢内虽然放了一株景观植物有些不伦不类,但强劲的暖气和宽敞的空间确实能算上不错的用餐环境了。

虽然周围有点吵……不,这好像也是好事。

从比起震惊更多是惊吓的状态退出来之后,他发现这里的确是很好的犯案环境:独立的包厢、服务铃、足够大的空间……他一直很向往片子里或是本子里那种和室型的居酒屋,但平常在京都时却难以达到最佳体验──要去那种类型的店,恐怕整间店都会提前被一条家的人包下来,完全失去邻座有耳的刺激感。

至于一堆星星的店就更不用说了,确实有和室、有包厢,也不需要把整间店包下来──但整整十二叠的空间是要调教什么?就算在那边制造命案女将都不会拉门应声好吗?

一条凉花熟练地点着菜,而他则趁此完成了对环境的观察。

桌子旁有足够的空隙。

足以塞下一个脚踏垫,或是让宠物用餐的空隙。

当服务生手脚俐落地上完菜之后,一条凉花也终于脱去了那件大衣。

他没有说话,但她却明了视线之中传达的意图:展示给他看。

她脱下外套之后没有坐下,而是将本就刻意改短的裙摆拉高至腰间,让他的目光肆意停留。

正当她打算更进一步动作把洋装也褪下之时,他出声制止了她──

那样更好。

一条凉花虽然有意识地倾向他的喜好,但依旧有自己独到的审美;而虽然平时节用,在出席特定场合时她依旧必须得穿上符合规格的服饰──这对一个贫乳萝莉来说是项艰巨的挑战。

现在身上这件白色褶饰前襟连身裙完全打中了他的喜好……不,这是她刻意挑选的?记得上一次接待外宾时她也是穿着这件,她那时候果然有注意到我的眼神特别下流吗?话说回来,这次我们离开得这么突然,这件衣服又是从哪里送来的?

然而不及他细想,一条凉花毫无犹豫地匍匐在他的脚边。

「遵循您的指示。」

他差点就反射性吐槽一句「我根本还没想清楚接下来要干嘛」,但想起自己应该继续维持冷酷模式借此摸鱼,于是他点了点头。

──踩着这价位的脚踏垫用餐也是不错的体验,他想。

他脱去了鞋子,踩在那纯净无瑕的布料上。

虽然不脱鞋也可以,甚至有可能对方还会因此更加兴奋,但他那微微的洁癖总是会在奇怪的地方发作,尤其是想到今天行经过的水泥地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那吐过口水就让他更加反感。

这衣服的触感贵得挺有道理。

就跟脚踏垫的存在对于腿长的他而言也挺有道理一样。

他一边静待火锅的烧煮,一边思考着接下来可以使用什么方式尽情地在这小包厢玩弄一条凉花──刚才点菜过程中他唯一发出声音的时刻,便是询问店家能不能提供小碗:宠物使用的那种。

服务生可能误以为他日语不精,或者那只是对尺寸的描述于是没有太多疑问。

那个碗现在正摆在脚踏垫的前方。

在火锅烧开之前,他试了试一些小菜。

腌渍鳕鱼内脏的味道相当抢眼,但这对他来说稍微有点暴力了些。

辛子明太子表现不俗,鲜感和微微的辛辣感刺激着他的味蕾。

这两道小菜非常下酒,让没有养成喝酒习惯的他庆幸今天点了杯梅酒,下酒菜的咀嚼感和微微刺喉的烈度相得益彰。

火锅滚得不慢,他熟练地调节温度,先给自己盛了一碗。

他就着配料吃了一口。

然后,他依依不舍地轻轻踢了下脚踏垫。

一条凉花擡起头,那标致的小脸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维持着半脚踏垫模式思考了几秒,她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您的意思是……这东西太好吃了,快起来?」

──他无奈点了点头。

内脏锅事件是个大大的意外。

尽管这几年食物品鉴层次又再提升不少等级,但这东西对他而言实在是个常识以外的、需要纪录的味道──牛肠以炭火烧烤时会迸发出极其强烈的香气他是知道的,但他却不知道当这东西以简单的佐料、高汤一起处理之后,可以在保有丰满的油脂感之余有着更佳出色的口感。

汤也同样鲜美。

和以往熟悉的那些高雅风味完全不同,内脏锅里的配料还有高汤都并不复杂,这点从售价还有追加清单中可以窥知一二。虽然以等级而言并非是规格外,但这简单的组合却极其暴力地向他展示何谓福冈的乡土料理。

「……那汤里面有灵魂啊。」

迎着十二楼的寒风,他对一条凉花说道。

「确实是意外充满个性的一道火锅……」她回复着。

尽管那只是由巧合组成的一场意外,但对于时刻准备战斗的一条凉花而言终究有些缺憾──她当然是在这件洋装初登场时就注意到他不怀好意上下打量的扫视,在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更是能够肆无忌惮地改造这件洋装让它更加具备「实用性」,这能够让巧合的概率上升。

──但她没想到那份内脏锅竟然会这么好吃。

有几件事情对他来说是必须的原则:像是必须对提供食物的店家敬以崇敬之心所以鲜少在店内玩乐,除非环境格外合适;像是在电影院看电影时绝对不会上演喜闻乐见的游戏时光,那是对电影本身的基本尊重;像是不论在哪进行调教时都必须以不让他人带来困扰为最优先……

山中的包厢环境确实很好,独立包厢却可以听到附近客人声音这点尤其色情,但偏偏食物水准太高,这种情况下比起脚部的舒适,他更希望脚踏垫也能好好品尝这份美味。

而进食之后两个人理所当然地进入圣人模式。

但开启「算无遗策」的一条凉花当然不会寄望于一次计算好的巧合,她继承于他,向来未虑胜、先思败,她早就想过如果正常地吃完一餐之后要主动将作战地点再次移转──

然后博多车站顶楼的小花园在这时间竟然满是情侣。

即使上到十楼餐厅时看到依旧热闹的用餐人潮时她就已经有一定心理准备了,但「一堆人」跟「一堆情侣」还是有不少差别的,而「一堆情侣都在亲热」跟「一堆情侣很单纯地看夜景」更是完全不同的气氛。

他们仔细逛了一圈,还顺便参拜了一下顶楼花园那小巧可爱的神社;一条凉花在过程中眼睛不停地扫射,哪怕只是一个小角落也好,只要能够稍微遮挡住老师的手就可以……

「……回去吧。」

站在观景台的最高处,他略显无奈地对她说道。

回到饭店时已接近午夜。

对于时常遭遇意外,并因此习惯性在主要计划之余考虑至少两个备案的他而言今天的一切并不算太出格的意外──只是实在来得太巧。

尽管未曾言说,但他也知道自己最近的身心状态并不稳定,或许是见到了高中至今的好友,或许是正式感受到何谓「中年」,或许是入赘一条家之后下意识地感受到些许的自卑以及自我厌恶……

就在他认为一切都将要松动之时,就在他认为自己能重新执掌自己的情绪之时,意外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偏偏这样的无奈是无法责怪任何人,只缘于巧合。

这导致他让凉花去洗漱一番之后并没有多做什么,而是独自一人带着睡前的助眠药物来到一楼的吸烟区做好睡前准备。

实际上,在多年稳定且安定的生活之下,他已经逐渐让自己的身体不再需要药物,只在外出远行时带上,毕竟对他而言不熟悉的环境、没有靠墙而立的床铺、不停运转的空调声都会让他回到当年焦虑的状态,在那样的前提之下,即使白天耗费再多体力他也无法入眠。

求助药物向来是暴力且直观的解法。

「就几颗药而已,早点吃完早点回去。」

──就着备好的咖啡牛奶,他吞下了第一颗药。

他忽略了两个问题。

第一,长年的调养让他体内的抗药性早已不如当年。

第二,他现在实际上正处于焦虑状态。

──于是当他回到房间时,早已经是过量服药的状态。

那是一种认为自己没有问题,失去部分判断力的行为模式;依照定量他只需要吞服一颗药物,但随着第一颗药物带来的时间流逝加速等等错觉,他会下意识地觉得「只吃了一颗药又过了一个小时或许不太足够」于是吞服第二颗,这个时候实际上他已经无法进行一些精细的操作,在使用手机时会出现明显的误差:像是完全无法察觉自己打错字、像是体内封印的中二灵魂会突然冒出来……

又或者像是会卸下自己用以防备的假面。

而更糟糕的是,这样的状态本人是完全没有自觉的,他会认为一切都只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只是稍微吃多了一点。

房间一片漆黑。

洗漱过后,他蹑手蹑脚地将身上的衣服褪去──尽管今年依旧暖冬,但深夜的福冈绝对不是只穿睡衣就足以抵挡的程度;这样的行为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即使住在京都大宅时他也是保持着同样的睡眠习惯,睡前的阅读时间对他而言是放松身心的必需品。

然而就像他每一次的尝试一样,这次依旧失败。

当他轻轻把自己移动到床上之后,少女的体温便贴了上来。

而他也下意识地把自己的头埋在一条凉花的胸前。

尽管那里接近什么也没有,但一条凉花却透过他这个动作立刻确认西园寺京子对她的提醒所言非虚,或许还要更严重一些──她没有说话,而是尽可能地将他的身体往自己这边更靠拢一些,尤其是他向来冰冷的手脚。

如果有人从上方俯视的话或许会觉得这画面有些荒谬。

厚重的棉被底下,身高差足有三十公分的两人紧紧相拥,但却是矮个的那一方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带给对方温暖;而身长的那一方则像个小孩一样蜷缩着。

──那是他极力抗拒表现出来的不安。

过量服药的他就像是枚硬币:一面是开启魔王模式,冰冷而又残酷,上位者的气场会让人不自觉地折服;一面则是幼儿模式,会拉着一条凉花乱说些胡话,或者是突如其来的忏悔,或者是不停地撒娇。

今天显然是后者。

待到他的手脚冰冷逐渐缓和之后,一条凉花主动地把他抱得更紧一些,像是在安抚小孩子一样用手轻抚他的背部,如此反复。

「……谢谢凉花今天策略了接二连三的失败。」

她表情停住了一秒,但随即回答道:

「谢谢老师今天的赏赐──我指的是您主动替凉花呈满的那碗火锅汤料。」

面对这句嘲讽,他咬了她一下以做惩戒。

几年相处下来两人养成了许多无意义的习惯,看起来像是具备特殊的仪式感,但其实只是用以提醒对方一天的结束是另一天的开始,以及维持只属于两人的互动。

时而认真时而吐槽的当日总结就是其中之一。

──以感谢起手,之后胡言乱语。

在调笑之后,她开始感受到他的不安分。

似乎是觉得只有咬一下还不太够,他开始揉捏起她的臀部──不是单纯的抚摸,也不是惩罚性质的力道,是一种更加色情的触碰。

于是他理所当然地感受到她的湿润。

「……要做还是要睡觉?」

一条凉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主动将自己的双腿张开,引导他更加深入。

对现在的他来说这无疑是种挑衅。

他把棉被盖过两人的头顶,确认感受不到多少冷风之后便开始今天晚上的攻势:主动将大腿分开是不够的,他需要那一切都是由他所控制所给予,于是他将那娇小的身躯用简单的躯干压制,迫使一条凉花摆出更色情的姿势。

尽管这里没有任何观众。

只做出态势是不足够的,他需要她开口说出自己想要被玩弄、想要被欺负、想要被插入,于是他在禁锢一条凉花的四肢之后异常熟练地将两人的身体靠得更近更热,贴在她耳边开始覆诵她在海豹回廊时那充满色欲的模样。

这对她来说很有效,永远有效。

不管类似的招式使用了几次,但一条凉花总是能够轻易地在他的叙述当中被拉回那一刻──而习惯转换姿态的她为了避免自己日常太过频繁的发情往往会模糊掉当日经历的一切,这些记忆透过他的低语被一点一滴取回来,反馈回现在。

他的手侵入她的身体。

他在说故事的同时不停啃咬着她的背、她的肩膀、她的乳头──

这种「留下痕迹」的做法瞬间击溃了一条凉花。

他鲜少展现出如此具有侵略性的姿态,她当然知道那是他一直以来压抑的部分,只有在情绪特别需要释放时才会肆无忌惮地留下自己的印记──这和鞭痕、掌痕、皮拍木拍等等并非同等意义,是非常纯粹的占有欲表现。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他停下动作,弓起双腿,让处于高潮状态的她坐了上来。

「对、对不起……」

高潮必须获得允许,高潮前务必告知,高潮后需要计数。

她违反了前两条。

他借着身后的枕头稍微挺起身,没有任何表情地注视着她   ──在道歉过后一条凉花似乎忘却如何言语,于是她收获了一个巴掌,于是她的脖子被一只手紧紧掐住。

而她那小巧可爱的屁股此时依旧贪婪地想要寻找着什么,顺着这个体位容纳他的一切。

就在她逐渐感受到呼吸有些困难、脑内的兴奋感更加强烈的时候,他松开了他的手,转而拉扯她的头发,这让因为无法停止的兴奋感无法保持与他对视的她眼神重新聚焦回来。

她的身体再次颤抖。

她耗费了更多的时间去调整自己的呼吸,在上身不动的前提下尽可能将身体转移成更适合他施力的姿势趴坐在他的身上。

她的头发依旧被拉扯着。

「没用的……没用的凉花又不小心高潮第二次了,请您原谅。」她压抑着近乎无法停止的喘气附耳说道,「凉花是只发情的母狗,凉花现在想要被您的肉棒肏干到脑子里除了高潮之外没有其他词汇,凉花想要被肏干到失去计数的能力只能不停在您的面前抽搐,凉花想要您的精液注入体内的最深——」

他没有一点怜悯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开始计数,他说。

在释放出所有之后他直接睡着了,但一条凉花脸上却满是笑意。

她丝毫不在意事后必须独自清洁这回事,毕竟今天属于非常态模式,而现在的她更乐于对着浴室里的镜子细数自己身上的齿痕。

这次揉合两种模式的状态可真是有趣呢,或许明天可以拿来调侃老师?

虽然一边计数一边套话难度很高,但他应该又会半失忆吧?

完成清洁的她回到房间,轻悄悄地钻入他的怀里。

「晚安,爱你。」

而对方在意识含糊的状态下也回以一句晚安以及日常告白。

她忍不住探出身来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还真是可爱呢,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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