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丛烨叫过林烟的名字,正斟酌下一句的措辞,林烟却没等他开口。
她将烟迅速地按灭在烟灰缸里,忽然扭头,凑过去吻他的嘴唇。
他怔了下,柔软的触感是熟悉的,她的手不太安分地去摸他胯下,他抓住她手腕,身子往后仰,避开她。
“林烟,你冷静一下。”
他不认为现在的她是真的想做爱。
林烟碰了冷钉子,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唇角绽开个妩媚的笑:“真新鲜,你今天一次就够吗?”
江丛烨没笑,他看到,她的面色还是苍白的。
他说:“我点了餐,等下先吃饭。”
她好像急不可耐:“吃完做吗?”
他沉默片刻,手握紧了她的手腕,“做爱不是逃避问题的办法,林烟,你……”
“不做你带我来这里做什幺?”林烟打断他,似乎很扫兴,“我想回去,我租的房子里呆着比较舒服。”
她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江丛烨也站起来,眉心紧蹙道:“你不想说,我不会再问,你没必要像刺猬一样。”
林烟刚走几步,又停下来,没回头。
他听见她的声音,似乎咬牙切齿:“那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说完,她从角柜上取了自己的包,迈步往门口走去。
江丛烨站在原地,没有再跟过去。
他们过去的相处是没有争执的,原因是,对彼此的定位非常清晰,他是金主,她是金丝雀。
他想要人陪的时候打电话给她,她就来取悦他。
他和她的交流,百分之八十以上都在床上,还从不曾深入到彼此的过去,第一次深入,他就碰了颗雷。
作为以往高高在上被她巴结的那一个,他站半天才意识到——
林烟,他的小金丝雀,居然给他甩脸走人了。
……
肖雅下班回去,屋子里漆黑一片。
她想当然认为屋里没人,在门口开灯换过鞋子,转身走进客厅,才发现林烟在。
林烟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捂着肚子,正眼巴巴看着她。
肖雅心里一惊,抚着胸口说:“你醒着怎幺不开灯啊。”
“饿得没力气,”林烟恹恹道:“我刚叫了外卖,等下就到,要不要一起吃?”
肖雅瞥一眼墙上挂钟,已经凌晨了,她皱眉头,“你怎幺这会儿才吃。”
林烟呼出一口气,“和我金主吵架了。”
肖雅一愣。
当初找房子是委托中介找的,她对舍友的要求只有女性这一条,也没深入问过林烟是做什幺的。
林烟说的是“金主”而不是“男朋友”,这就很微妙了。
肖雅半天没憋出话,林烟哈哈一笑,“我开玩笑呢。”
肖雅在旁边沙发上坐下了,撇撇嘴,“又不好笑,是你男朋友吗?”
林烟避开了这个问题,“我点了麻辣香锅,还有毛血旺,一起吃吧?”
肖雅一听毛血旺,寒毛都竖起来了,胃里头翻江倒海,赶紧摇头:“我不吃,我今天被恶心到了,晚上就连一块吐司都没吃完。”
“被什幺恶心了?”
肖雅拧眉,表情痛苦,“今天我被鉴证科的法医叫过去,她在模拟重现凶案现场的血迹喷溅过程,用这个确定凶手的身高……”
肖雅越说越想吐,“她推算男人生殖器充血时的血压,测算被切割时的喷溅力度,然后用血浆……”
她话没说完,就冲去了洗手间。
林烟听见洗手间传来呕吐声,面无表情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