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大屏幕电视传出的人声与厨房厨具叮叮当当的碰撞组成背景音。
“操溯,毛豆剥好了吗?剥剩下的用水煮就好。”
虎杖把操溯当小妹妹哄,大人料理食物的时候为阻止好奇的孩子捣乱,特意分出一撮食材让孩子玩。
“还有一点。”
她半个身体陷进豆袋沙发,边剥毛豆,边听遥控器随便按的电视频道表演。剧情老套催眠,很快,她的脑袋便低下去开始小鸡啄米。
……
七海初次造访虎杖宅,第一印象是——翻修。
虎杖宅外墙重新刷漆不久,地板与榻榻米近期更换过,高处的电子钟在家电中年龄最大,摆在角落的花瓶各插着几支怒放的玫瑰。
倭助享受上被孙子赠花的待遇。
去年倭助生病,虎杖和操溯是高中生,孤独的老人懒于两点一线的在住宅和医院之间往返,索性打包好行李自己住进了医院。
腰背还未佝偻的倭助在餐桌上念叨上小学的他们,虎杖起夜惊恐地发现爷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诸多画面犹在昨日。
睡意朦胧间,一刹那时间好像再度重置了。
她掀开眼帘怔怔地瞧——
榻榻米上的矮桌,那里有倭助使用十几年,现在却光洁如新的白瓷碟子。常常被叛逆孙女截胡的清酒壶,倒扣在厨房沥水架的最上层。
幻觉啊……她重新阖上眼睛。
细微的气流拂动面庞。
男人在她身前蹲了下来。
“看来是困了唷。”
她的脸颊让温热的手指戳了戳,身体随后被轻轻抱起。
源于身体对半同源气息的信赖,香水幽幽萦绕鼻端时,她将头颅倚向男人的胸膛。
……
“五条老师?”虎杖稍感意外。
“嘘,在梦游哦。”不请自来的客人——五条悟竖起食指抵在唇前,示意他们降低音量。
睡着的人姿态放松地躺在他怀中。
虎杖见状话被卡在喉咙里,疑问不重要了。
七海端着热气缭绕的陶锅从厨房出来,看到活生生的五条悟,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梦游?
阳台玻璃门在他们不曾察觉的时候敞开,布帘在夜风中翩翩飞舞。
五条悟是从外面翻进来的。
换上自备的家居服,还戴着动物造型的眼罩,怎幺想都是有备而来。
*
“我开动了。”
“我开动了。”
七海把外套挂在椅背上,身体后仰,用操溯的狗爪水果叉叉住青色莲盘里caprese沙拉的奶酪吃了一片。
虎杖将操溯爱喝的毛豆浆封好放入冰箱冷藏,顺便拿出冰啤递给七海,方才忐忑地坐下。
冰箱里两瓶冰镇好的啤酒只开了一瓶。
楼上安静的不合常理,五条悟好像真的单纯去陪睡。
“那个……其实五条老师也是第一次来。”虎杖感觉饭桌的气压骤降,和伏黑闷声吃操溯醋的反应如出一辙,揣测地补充了一句估计会让气压回升的话。
至于为什幺第一次上门就异常熟悉这里的房间位置,也许是五条老师的天赋。
“虎杖同学。”
“嗯?”
“加强防盗措施吧。”
“诶——嗯,不过拜访的人是五条老师的话,就算安装防弹玻璃和围墙电网也没用吧……”
“虎杖同学说的没错。”
七海放下水果叉。
虎杖立马缩回伸向奶酪的叉子,小心翼翼地问:“话说……娜娜明在吃操溯和五条老师的醋吗?”
“不,我只是在抒发对前辈的不满而已。”七海断然否认。
“哦……这样啊。”所以就是在吃醋啊!
虎杖:呜……他也想吃奶酪。
三辈子恋爱赢家的虎杖不是很懂感情失意,颇受煎熬的心境。
操溯手上戴的戒指一直是他之前攒钱买的那枚。
他很幸福。
死过也活过,还活了四次的他,大约感情也不可避免地扭曲了吧。
*
五条悟缺德地反锁了房间门,虎杖和七海被迫一个躺客厅,一个睡倭助的房间。
*
第二天,晨曦的光洒满房间的角落。
日光照耀下犹如自带圣洁光芒的床上,身形姣好的黑发少女和她的巨型白毛猫睡姿颠倒,恰好一黑一白的睡衣与头发构成了太极图。
五条悟的手机已经嗡嗡振动超过半个小时,但不仅操溯没有被吵醒,五条悟也还睡得很香。
正如伊地知不记得自己上一次休息在什幺时候,五条悟也记不清上一次睡觉是哪天。
昨晚回到操溯身边的时候,其实五条悟依赖反转术式代替睡眠的大脑已经迟钝了很多。等他躺到床上,从后抱住她的身体时,身体强制开启了睡眠模式。
夜里,操溯被身后的人形火炉捂得难受,脚蹬在五条悟大腿上,像转圈一样让五条悟改变了方向。
于是五条悟睁眼看到的不是未来老婆的睡颜或者乌黑亮丽的后脑勺,不是梦里未来老婆主动入怀的软玉温香,而是被他紧紧抱住的两只白生生的脚丫。
上面竟然还有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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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谈倒计时,危,杰哥危。
夏油杰——铁骨铮铮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