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和尚(修

本想开长篇的一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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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上了一个和尚。

我日日往寺里跑,怀里揣着娘亲做的猪肉脯,我跪在祠堂对着佛祖念:阿弥陀佛,佛祖佛祖您不要怪罪我,青菜真的吃不下去嘛。

拜完了我就去找和尚了,大概是我来得太过频繁。后院扫地的小僧都与我熟识了,他双手合十同我念了句法号,下一秒就挑眉看向我,憋不住笑地指了指远处:“师哥在厢房抄写经文,阿棠,勿再去扰了。”

我轻哼一声,不服气地说:“这个死和尚,天天躲我。”却还是转身朝那处奔去。

我推门进去时,和尚正背对着我认真地在纸上誊着经文,我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后,蹲下身抱住他。和尚身子僵了,语气有些无奈:“棠儿,放开我。”

我却并不理他,从他腋下钻到他身前,嬉笑着问他:“和尚和尚你看看我,我今天美不美?娘亲给我买了新胭脂,她说我涂上之后比花儿还要娇艳呢!”

和尚却低眉颔首并不回答,那些媚人心魄的话好像无法撩动他的心。他使了几分力挣开了我,退到一边背对着我,低声诵经。

我却并不难过,和尚他一向这样,我早已习惯了。况且,他今天叫了我“棠儿”,他的声音那幺温柔缱绻,我已是好生欢喜了。

我从怀里掏出猪肉脯小口地吃着,和尚鼻子却格外灵,他似乎是压着怒气在同我说话:“你若是吃不惯寺里的斋饭就回家去罢,不用这般勉强自己。”

我慌张地把猪肉脯塞回去,跑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袖:“延明,你莫要与我生气,我再也不敢了,原谅我嘛……”

延明低眼看着我,我知晓他受不了我哭的,我便挤出两滴将落未落的泪。果然他下一秒就别开了脸,低声道:“莫要再犯。”

我假装委屈地看向他,偷偷地把头虚靠上他的肩,乖巧地应着,还不忘占他的便宜:“知道了,知道了,棠儿听延明的话,棠儿是延明最乖的宝贝。”

果不其然,和尚听了我的话身子又僵了,我憋着笑擡头偷偷去看他,看见他的耳朵烧得火红。

我日日来找延明,偷偷的进一步再进一步,延明总是拒绝我的,可他改不掉温柔的本质,拒绝对我来说不痛不痒。我心里暗暗觉得延明对我是包容的、放纵的,便想着总有一天,延明会爱上我,会还俗,会娶我。

可突然之间,什幺都变了。

那日,我听闻寺里的僧人要外出去法会,只余延明一人守寺。我怕他孤单,便依旧像往日一样做条小尾巴,跟在他身边,坐在窗边吃桂花糕,时不时回头看他伏在案头誊写经文的背影。

延明那日精神不太好,我却并未在意。直到我再次回头时,发现他晕倒在地上,才慌张地去探他的体温。

很烫,想来也是正是因此,主持才留他在寺内。我没有伺候病人的经验,只好拍醒延明,想让他一步一步指导我。

延明大概也是知晓我这般废物的,他只让我去他的柜子里找来先前剩下的药粉冲下给他服了就好。我却看着他发红的脸颊暗暗心疼,去打了水准备烧开了给他热敷,冬天的井水很凉,我的手冻得通红。毛巾复上延明额头的时候,他睁了下眼,似是瞄到我冻红的双手,他皱了眉哑着嗓子说:“不用了,棠儿。”

我却并不听他的。一盆又一盆的水端进屋,延明却并不见好。我不会烧火,屋子里冷得直打颤,延明的身子一直在抖,被子盖了一层又一层却不管用。我觉得自己无用,在旁边低低地哭。哭着哭着,我想起看过的杂书上的故事:贫贱夫妇冬日赤身抱在一起取暖。

虽然我与延明并不是夫妻,可我爱他,思及此,我干脆的脱了衣服,爬进被子里,把延明的衣服也脱了只留了一条亵裤,本想把它也脱的,但总归还是有些女儿家的羞涩在的。

我紧紧地抱着延明,渐渐的,延明真的没有再抖了,他身上很烫,我折腾了许久,格外疲惫,慢慢地也昏睡了过去。

是被用力推开,所以醒来的。

睁开眼我便看见延明背着身,身子不停地颤抖,我有些着急地扑过去给他盖被子,大声道:“你还在生病,你这样又要发烧了!”

延明却一把把被子掀开,连带着我也被掀翻在床脚。他侧头不看我裸露的身体,第一次没有念心经,而是愤怒地冲我吼道:“你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子,勿再来叨扰我。你且回吧。”

我愣愣的,好像落下了几滴泪,记不清了。

因为心太痛了,我落荒而逃。

那之后,我没再去寺上。

再次遇到延明是在小公爷家里。我是小公爷未过门的娘子。那日,我被小公爷带去府上用膳,延明也在。他是侯爷新交的挚友。席间,侯爷同他介绍我:“棠儿是我儿未过门的妻子,我之前听闻棠儿甚有佛缘,如今一看,确实如此,头一回来府上用膳就遇上了主持,甚好!”

我没去看延明的神色,只笑着同侯爷饮了一杯酒。

侯爷今日很开心,喝了不少酒,侑清把他扶回房照应着,我一人去庭院里的池塘边坐着喂鱼。

身后脚步声近了,我笑着开口:“阿清,你看着鱼儿们好饿的样子,全部来这边了,我都还没吃饱呢,阿清一会儿陪我去买徐嬢嬢的桂花糕吧。”

“你要成婚了吗。”

抓鱼食的手停了下来,我有些费力地转身,看向那人,微笑着说:“是啊,不到十日,我就要成为阿清的新娘子了。”

他没说话,站在那里,像个木头,他一直如此,好像没怎幺变。

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对他说:“和尚,你爱佛祖不爱我,我很早晓得了。我不难过,我现在也要有夫君爱我了。和尚,保佑我和他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吧。”

我不再叫他延明,他便只是南山寺上的和尚。

后来我和阿清成亲了,那天人好多,他大概也到了吧,我好像看到了,不过也就一眼,因为阿清在我耳边说:“棠儿,我终于与你成亲了,我好欢喜。”

阿清爱我疼我,我是他的宝贝,我很幸福,所以后来我们有了女儿。

阿月肖我,阿清很疼她,他说阿月和我一样可爱惹人怜。

阿月五岁那年害了大病,找遍了全城的良医也医不好。全家焦头烂额之际,延明来了,他提出想把阿月接到南山寺静养。

别无他法,我们只盼阿月好起来,便同意了。阿月在寺上已住了八年,每每回家身体都更好。这期间我每次提出想把阿月彻底接回家,延明都会说还不到时候。

后来,阿月剃了度,一直留在了南山寺。

阿清去世了,想来也不算早,他已年过七旬。可我还是觉得可惜。

阿月被延明陪同回来送葬。很多事我已记不清了,阿清死后,我很难过,身体每况愈下,没有阿清疼我爱我了,活着好像也没什幺意思。

终于,在阿清死后的一个月的某一天,我意识到我快要离世了。

恍惚间,我看到了阿月、阿清,还有延明。

阿月哭着说:“母亲,您安心走吧,月儿会照顾好自己的,到了那边,父亲也会照顾好您。”

然后视野里只剩了延明。

我好像很久没和他说过话了,记不清了。

他说:“棠儿,都不等我的。”

我笑了笑,想着老和尚在说什幺傻话。

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失去意识之前,我听见耳边有人说:“那天对不起。棠儿比花儿要娇艳百倍。棠儿…棠儿永远是延明的宝贝。”

棠儿。

佛说出家人应怀大爱,爱世人,便不会痛。

可为何我这般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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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在纠结写不写长篇,如果写的话大概会he,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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