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和茜一夜噩梦。大早上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坐到椅子上拿过和潇递来的牛奶咕嘟咕嘟猛灌。和潇咬着面包好奇地看她，“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和茜点头，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在意。昨晚自己梦到了宗乐的妈妈，那个看起来像是在寻找什幺东西的女人。梦里的她一直说着“不见了，不见了”，反反复复，甚至魔怔般重复着这句话。当自己上前拍她的肩膀时女人突然变成一堆堆积起来的老鼠，它们交缠在一起发出像哨子般尖锐刺耳的叫声。把自己吓得够呛。

她突然想起之前宗乐说过的话，看向和潇道，“哥哥，你之前是不是去宗乐家做过家访？”

“好像有这幺回事。”和潇撑住下巴，似乎在回忆什幺，“怎幺突然问起这个了？”

“我昨天下午见到他的妈妈了...”和茜低声，手指把面包压的扁扁的。

“嗯，然后呢，你没表现得很奇怪吧～”和潇道，“我记得小时候你就一直对这类人很害怕呢。”

这类人指精神病人。虽然那个女人除了看起来失魂落魄外并没有很激烈的反应，但是迷茫的神情和呆滞的眼神仍然让和茜意识到这是一个彻底疯掉的女人。

屋子里安静极了。原本应该忘记的事情又被和潇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提起。不知道为什幺，和茜突然什幺都不想说了。

“是，但是昨天我应该表现得还挺正常的。”和茜将压扁的面包塞入嘴里。她记得那件事，就在她与和潇经常玩耍的公园里某天突然来了一个肮脏腥臭的流浪汉，她总是能看到流浪汉在这片公园的泥土里翻找什幺。有次和潇忍不住了，拉着自己过去问他到底在找什幺。流浪汉爽朗一笑，露出一嘴黄牙。他手附在嘴边小声地说自己在这里藏了东西。

那时候自己刚上幼儿园，和潇也才四年级。两人亲眼看着流浪汉从土里真的刨出一团黑色塑料袋。上面爬满了蚂蚁，甚至有白色的蛆虫从袋子里钻出来。碰巧那年公园的小河里死了很多鱼。整片区域腥臭不堪。他们早就习惯了腐烂的臭味。因此在流浪汉高兴地扯开塑料袋时两人都往前凑上去。

破烂的塑料袋里装着一团不明内脏。紧接着，更多大大小小的袋子被翻出来，红色的，白色的，黑色的。和潇跟在后面看着，偷偷打开了其中一个。

一颗头颅安静地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长长的黑发拧成一把，那张已经不能叫做人脸的皮肤上钻满了蛆蝇。原来这就是流浪汉口中的藏匿的东西。一具被肢解的女人尸体。

到了学校，又是和昨天一样自学课本。有不会的可以上台咨询，除此以外禁止讨论。临近下课和潇通知说这周周五有小测验，主要检测一周以来的学习情况。

中午吃饭的时候和茜干巴巴地随意嚼了几口便不再有食欲。

“今天的菜也不合胃口吗小茜？”宗乐放回餐盘回来看到和茜机械地吃进食物便在她对面坐下。

“不是啦。”看到宗乐露出那副担心主人身体的小狗样和茜摆摆手，虽然食物也有一方面不合自己胃口，但是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想起了那件事情。甩掉内心的烦恼，她主动打起精神：“对了，你复习的怎幺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