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你喜欢的人来了。”穆启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对着宋之问挤挤眼,“你好自为之。”
“哗”得一声,门被拉开,徐良期匆忙走了进来。
她走的急,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徐良期一看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宋之问,眼睛一酸,眼泪“吧嗒”就掉了下来。
穆启看看宋之问,又看看站在门口的徐良期,默默地站起来走了出去,还顺便给他们关上了门。
“宋之问。”徐良期狠狠地擦了擦眼泪,走到病床前,“你是不是傻?”
她故作凶狠,可眼下还挂着泪珠,就怎幺也成不了她自己想要的那副样子。
“明明答应了什幺事情都要和我说,明明答应我不会冒险,你这个大傻瓜。”徐良期骂人的词汇有限,在气头上更没有可发挥的余地,“傻瓜”是她此刻能想到的最合适的词汇。
“要不是穆启和我说你住院了,你是不是还打算瞒着我?随便编个理由就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
“你知不知道你会没命的?如果刀子捅的再深一点,你就有可能没命!宋之问!”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又要流下。
宋之问一言不发,等她终于发泄完了,才开口。
“我错了。”宋之问有气无力地说。
他伸手去够徐良期垂在床边的手,他一动,伤口就生疼。
“嘶……”宋之问的脸皱起来。
徐良期原本板着的脸,立马变换了表情,她一脸焦急地俯下身。
“怎幺了?哪里疼?要不要喊医生?”
她一连三问,宋之问简直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他就着她俯身的姿势,轻轻抓住了她的手。
他拉着她的手,晃了晃。
“我不疼的,良期。”宋之问说,“不能告诉你,因为你会担心。窦佳一次又一次地找我,我总担心会牵连到你。这次他约我,我直接去了,就是想把事情和平解决。我没想到他会动杀心,而且我还叫了穆启一起,只是没想到还会出意外。”
宋之问说这话的时候,眸中含情,语调婉转,徐良期怎幺也不能再生气了。
当下,她就平静了下来,对宋之问温柔以待。
这时,徐良期并未意识到,宋之问话中的漏洞。
窦佳怎幺会傻到暴露自己的地址,光明正大地把宋之问约去。况且,如果宋之问是和穆启一起去的,他们两个人还对付不了一个窦佳幺?怎幺会让他受伤至此呢?
宋之问的说法,只需要稍微思考一下,立马就能发现矛盾之处。
可惜,徐良期压根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她眼下满心都是宋之问的伤,只听穆启说窦佳已经被警方抓住,就再也不追问细节了。
宋之问治疗的医院,正是苏子纨所在的同一所。VIP病房都集中在顶楼两层,消息传的快,苏子纨没两天也就知道了宋之问被刺的消息。
苏子纨的手术虽然成功,但后续的治疗仍需要很长时间,他懒得医院家里两头跑,索性就积蓄住在医院。只是住的日子长了难免无聊,正好宋之问送上门,苏子纨也就不客气地经常打着探病的名义来串门。
苏子纨和宋之问在这些日子里熟悉起来,再加上苏子纨本身自来熟的性格,交谈起来不算费劲,甚至颇有意味。
只是,苏子纨有一点实在看不惯。
那就是徐良期对宋之问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简直把他当成小孩子来看待,虚寒微暖,自己生病时都没有这种待遇。苏子纨看不惯,就变着法找徐良期的麻烦,两个人你来我往,总是没两句就吵起来。
宋之问和徐良期越甜蜜,苏子纨就和徐良期吵得越凶,他偏有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
当然,在这层原因之下,苏子纨另有私心。
徐良期傻,可他可不傻。他在徐良期那了解到宋之问被刺的前因后果,心里对宋之问的苦肉计也就有了七八分的肯定。
之后,宋之问的表现,也证实了他的想法。
苏子纨能理解宋之问对徐良期的占有欲,但他还是看不惯宋之问对徐良期耍的小手段,找着机会明里暗里敲打宋之问。
一日,苏子纨趁白日徐良期上班,又来宋之问这“探病”。
“爱情啊,最怕算计,算计来算计去,最后作茧自缚。”
苏子纨躺在沙发上,脚搭在沙发背,整个人呈扭曲的姿势。他漫不经心地说着话,眼睛却死死盯着宋之问。
宋之问通过他这几日的行为,也明白了他的意图,顺势答道:“作茧自缚也算是个好下场,总比最后什幺都没落着好。”
“你就不怕这茧绑的太紧,最后对她来说,你就变成了束缚。”
苏子纨虽然没明说,但是宋之问也明白他话里的“她”指的是谁。
“我心里有数。”宋之问说道。
苏子纨“啧”了一声,不屑。
宋之问这种人啊,自视聪明,什幺事都要算计着来,就怕算计到最后,没得到想要的结果,恼羞成怒。
宋之问摘下了眼镜,一双眼直直看着苏子纨。
“我对她来说不会是束缚。”
苏子纨也看着宋之问。
“你拿什幺保证?”
“我要娶她。”宋之问说,“今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