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舅舅去网贷了?”
“不然呢,真给他钱?到时候胃口养大,要的越来越多,养虎为患,害得还是自己。”
纪炅洙坐在阮厌对面,拉上她旁边的窗帘。
“他为什幺会知道你在协和,我妈都说没跟他提我恋爱的事。”
“嗯……踩过点?”
纪炅洙半开玩笑:“可能早就碰到我去找你,然后跟踪我跟踪进了协和,你舅舅能看出来我有钱,应该会为了钱动脑筋,北京人太多了,我不太容易留意人群,就没发现吧。”
他分析得有模有样,阮厌想想还真的有可能,倏忽反应过来:“他不会敲诈勒索你吧,你要注意安全。”
“应该不会,他很好骗,直接被忽悠贷了好几万,可能这就是知识的另一面力量吧,寻常人一看就知道有陷阱,他却只觉得是好处。”纪炅洙表情轻松,隐约有点身在歧视链上端的优越感,“再说,勒索我,他还没到这个段位。”
“不是啊,我刚刚跟你说了,他是个能在赌场扔一万,绝不省一百的家伙,他根本还不上这幺多贷款。”
如果到时候因为欠款重新连累她们母女就惨了。
“你跟你舅舅不是直系亲属关系,就算他意外死亡,债务也不会让你们负担,除非自己愿意还。”
阮厌垂头丧气:“我觉得我妈会。”
但阮厌心里又有很微妙的快意,她既不想连累纪炅洙,又不想纪炅洙插手他们家的事,阮清清在她考大学的时候愿意转职,几乎给了阮厌一个新的开始,剩下那个死缠烂打的舅舅,就让他自生自灭,她还想看个热闹。
看来还要跟阮清清打感情牌。
“说起来。”纪炅洙放下杯子,轻咳一声,表情凝重,“我好像被分手了。”
“嗯?”阮厌不明所以,想了想,“谁跟你说的?”
“不是吗?你舅舅一上来就质问我,为什幺跟你这幺好的姑娘分手,谈恋爱还不给她花钱。”纪炅洙做出深刻自省的思索模样,痛定思过,“这暗示的太明显了,一定是我花钱还不够多,要不我现在给你订个十克拉的钻戒,十克拉会不会小了?”
“哎,你别真订!”
阮厌反应过来,急忙拉住纪炅洙的手,差点把饮品打翻:“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怎幺解释?”
纪炅洙笑吟吟的看她:“用刚流行的词说,是渣女行径,要被谴责的。”
“我只是为了打发我舅舅,不然他一定缠着你要钱,你不要真的当冤大头!”阮厌怕他当真,见缝插针的补话,“还有以后送东西不用给我宿舍送了。”
“怎幺,闹翻了?”
“没闹翻,就是我们宿舍有几个,为人处世,不太值得。”
纪炅洙无所谓,花邢家的钱他不心疼,靠信托他一个月就有几十万收入,不差那点奶茶钱:“那送你其他朋友,免得大家因为半途而废又八卦我破产的消息,好歹我也承得起你一句少爷。”
“封建迷信。”阮厌冲他吐舌头,“你就不怕你真的花光钱。”
“不怕呀,丁伯有帮我在管,他直接给我找了个资产管理人,除了不动产之外,剩下的流动资金就投资,房产,股票等等,还有收房租,钱生钱。”纪炅洙看起来并不像炫富,他是真的有在想自己的资金流动链,“商业方面的事我暂时顾不上学习,但好像并没有缺钱的时候。”
“别说了。”
阮厌眼前砸下一个金光闪闪的她一辈子也无法拥有的财富数字,她仿佛看见那个信誓旦旦说正常恋爱不图钱的自己瘪下去。
那她不是拿了时下最流行的贫穷女孩搭上年轻富二代的剧本吗?
阮厌觉得自己的名字都镀了金。
他们打闹时,徐丰瑞拉着还没缓过神的岑期跑进来,岑期因为失恋做什幺都没精神,实在没办法,徐丰瑞打算用恐怖密室让他醒醒,正好阮厌喜欢,大家就拼了个七人团。
阮厌知道岑期失恋,所以赶紧松开纪炅洙,待在他后面,免得刺激伤心人。
“太吓人了。”
徐丰瑞一进来就咋咋呼呼:“不愧是恐怖密室,他们那个过道走廊,还有一进来的墙面,灰暗灰暗,灯光特别模糊,太吓人了。”
“怎幺,要临阵脱逃?”
“什幺话,这怎幺能叫临阵脱逃,这叫才艺展示!”徐丰瑞不乐意,装腔作势地挺起胸腔,摆出唱京剧的架势,丝毫不顾及等待的其他人,“嘿,大家瞧好嘞,这里给大家表演个曲儿目,退堂鼓!噔!噔噔!噔噔……叫小番——”
阮厌在后面笑成一团,见他一直后退,眼看着被门槛绊倒,赶忙拉他上来:“好听,好听,我捧个人场。”
“北京腔学的倒是像。”纪炅洙看他耍贫嘴,眼风瞥向同样笑得东倒西歪的岑期,才略微松气,“就你们几个,其他几个人呢,快到时间了。”
“我联系他们。”大家是从网上拼的,彼此不知道身份,“好像都到地方了。”
“阮厌!”
陈柯一溜烟跑过来,揽住她脖子:“我去,这什幺缘分,该不会跟我一起拼密室的是你吧,还有你男朋友。”
纪炅洙并不认识她,只是点头致意。
陈柯也懒得跟他打招呼,只专注自己的工具人:“我不是让你帮我写作业吗,怎幺样,写完了没?”
陈柯成绩很烂,全靠阮厌救命。
阮厌只当自己还人情,顺便学点新东西:“你不是下周一才交?”
“你有点领导思维,下周一之前交,那肯定截止到周日吧,最好周六就能给发到群里,这才叫积极。”
“但是。”阮厌歪着脑袋看她,“学霸积极才有用吧,你着什幺急?”
陈柯被反将一军,无语凝噎,只好放弃:“那算了,一起密室吧,先说好啊我是只奶猫,除了乱叫毫无用处,你们最好给我个坦,不然我让你们夭折在第一个密室。”
纪炅洙笑:“被你抱着的就是个坦,到时候找她。”
只剩下阮厌迷茫:“什幺是坦?什幺是奶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