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过后,给齐缨头上血都清理干净,包扎上药,说再撞几下,恐怕要没命了。
老二还不走,见耿至神色有些奇怪地看他,便眯眸惋惜,摇着头叹气:“小嫂子受这惊吓,头上也伤得不轻,原本好端端一个人,脑子要撞坏了可怎生是好。”
耿至说:“所幸寨主就要回了,我方才得了信件,两日便到。”
其实是三日。但是今日事太大,追老四的人已四处去找,在追到之前,耿至只觉得也不敢尽信二当家。
县主得知消息,赶来看齐缨,不过她来看了一整天,齐缨也没醒。
耿知襄在回来路上就收到送信,回到寨子时,老二和耿至都匆忙来迎,他下马便问:“老四还不见人?”
“他昨天夜里硬闯出关卡,”老二迈步跟在旁边,“又杀了一个弟兄。”
“加派人手,所有的狗都牵上,后山也别落下,”耿知襄边走边道,“给郡城里也去信,如果见到踪迹,务必把人拿住。”
几人走到顾霄怡住的院子。耿知襄已经听耿至说,齐缨自昨日醒后便一直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且一醒就要去顾霄怡那里,去了之后便再不愿意见人,任何人。
顾霄怡在堂中安然端坐,受伤已好的侍女立在身后,见三人进来,面上不安难于掩饰。但若只看顾霄怡的话,不知情者或许还真要以为,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顾霄怡目光迎上耿知襄,并未立起,只颔首应礼,接着看了老二一眼,再将视线移了回来。
“齐缨精神尚不太好,在我这儿才能安定些。耿寨主不如先去处理其他事,该抓人的抓人,该问罪的问罪,待她情绪平稳了再来。”
“这两日变故突然,惊扰县主,”
耿知襄不知顾霄怡为何架势不善,眉心微皱,但也没有打算商量,只是出于礼节仍立在堂前,“我即回来便会尽快处置,断不会让县主生忧。”
顾霄怡神色有点难看,凝了凝眼眸不做回复,耿知襄立了一刻,回头道:“你们先出去。”
耿至担忧地回头,同一直不出声的老二一起走出室外。
“你也出去吧,”顾霄怡也同自己的侍女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耿知襄总觉顾霄怡话里眼中,都若有若无地带着讽刺:“齐缨同县主说了什幺?”
“我只奉劝耿寨主一句,不管已听到什幺,最好不要先入为主,”顾霄怡收着嘴角,面无表情,“你身边的人,是时候好好管管了。”
耿知襄听了不再搭话,迈步要往里屋走,顾霄怡叫住他:“耿寨主!”
他停下。
“你知道齐缨为什幺一定要来我这里?因为害怕你的院子拦不住老二,你在了她更不想走,她觉得跟你一起会更危险,”
耿知襄看向里屋阖着的门,怒气在压抑下似乎有冲出的趋势。他回头看向顾霄怡,无声对峙一会,顾霄怡有所收敛,语气的尖锐少了一些:“她不知道老三是不是她杀的。老二,老三,老四,当时正想一起强上她,”
“而她还怕你要她偿老三的命,”顾霄怡说着,问道:“你会幺,耿寨主?”
她盯着他。
“若真是如此,”耿知襄也不回头,声音尚算平稳,听不出来跟方才有何分别,“也自由我来处置。”
“耿寨主不如直说,会还是不会罢,”顾霄怡话音里又出现了嘲讽。
“——不会。”
话音落下,耿知襄自行走向里屋,开了房门。
齐缨吃了药,睡得很死。大夫加了些额外的药草,助她消减一些伤口疼痛,也好入睡。耿知襄抱她出来,便没再同顾霄怡说话,直接走回了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