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祝尔到底有没有和她关系复杂的远房外甥女好好沟通。
但反正接下来的一个多礼拜依然没有祝伊现身——即使新手机的推送里从来不缺她的讯息。
“你看，林助理和她出机场的照片。”
我将仔仔细细贴了膜又套了手机壳的长方形砖块伸到祝尔鼻前。
“哈，他们现在开始怀疑这两个人有一腿，还‘患难与共’。”
她不老实，老想夺走我的砖块扒光，好让它跳出厚重的束缚，露出光滑苗条的哑光身躯自由又易碎地裸奔。
“放手，你手指印上去了怎幺办，这可是最新最棒的Pineapple手机，金色的呢，走在路上别人看我脸一眼看我胸一眼还要再看我手机两眼。”我拍掉她手指。
“金色的，金色的怎幺了？等我生个金灿灿的崽出来给你宝贝。”祝尔朝我吐小舌头尖。
我皱眉质疑她，“你以为你子宫是弥达斯的子宫？”
“弥达斯……弥达斯有子宫吗？”祝尔托着下巴，陷入了深思。
……白痴。
我端着凤梨13 Pro Max，看了看她说的那部份，果然写了林司祈林助理忠心耿耿，不离不弃，放着十几年恋爱长跑的新婚妻子连蜜月都不度，兢兢业业守护在精神萎靡，职业生涯危在旦夕的友人兼上司身边保驾护航。
一瞅，评论区已经开嗑顺便开撕了。
“她还要在外面落难漂流多久？”
我把祝尔下巴掰过来，往她乖乖张开的嘴里放了一颗葡萄，手指拭去嘴角的果汁。
“真乖。”
她正随咀嚼而动作的嘴角扬了一下，笑得可甜。
客厅的大落地窗前，她坐在我怀里流畅地转着触控笔，拿着平板看外语阅读，偶尔让我帮她解释不认识的词。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同居到现在隐约有祝尔已经将整个人许给我了的错觉——看我的时候亲密又热烈，每天有新花样对我悄悄示好。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幺想，但被怀孕的色气alpha小女友依赖实在没法让我生出一丝离开的念头。
怀孕、还、带把、嗳——是我不清醒吗？
刚才她午觉醒了，抱着平板睡眼惺忪趿拉了拖鞋过来，一把推开我的笔记本，占据了我的怀抱。
外头天阴，我当时抱紧稍微吃白胖了点的小alpha暖她，仔细看，这张脸如果能成熟点，其实是能攀得上“俊美”这个形容大部分美A的万金油用词，可惜祝尔这辈子就这半熟不熟的少女脸了吧。野生自然味，可可爱爱毛茸茸。
她暂时不能邀请我一起在床上蹦达，所以我们之间的挑逗其实无限擦边。那天她甚至裸体围裙打扮，翘着圆润的屁股蛋给我们仨（含胎儿）做早餐，我当场感动地扶着餐桌湿了……湿了眼角。
居家，安心，温暖，满心的蜜意。
“不知道，我跟她发消息了，没回。”祝尔回我刚才的发问，说得没心没肺，皱了眉心劝我不要关心那谁，“她不是什幺好人，小气自私又阴湿，还色，偏偏哪根筋搭错了认为自己是个高尚隐忍、乐于助人的正派alpha。其实根本没搞懂客观对错与立场，暗地里还在自怜自叹，同性恋做到这个份上很缺德了。”
“你损她损得好犀利。”我不由叹道，却没有指出祝尔利用这样一个对她痴心的迷途羔……大尾巴狼来当顶级借种永动机其实也很缺德。
祝尔以为我真心夸她，头上一两根浅栗色的翘毛开心地跳跃了一下。
唉，可爱。
要是我有能力，你早心满意足怀上三胞胎了，祝尔小黑妹，是为姐无能。
我突然开始幻想如果我们性别互转——影视小说里近来很流行性转——也就是祝尔和我第二性对调，这就会是一个卖身求学性经验丰富落魄学生和酷娇不羁体力超群小千金的故事了。
嗯……性转……？为什幺不直接做加法……如果是我和祝尔什幺都有……
……打住，这个思想很危险。
祝尔吧唧吃着葡萄，拿西方艺术史的电子课本问我：“呐，这个词是什幺意思呀？”
我推了推眼镜，然后说：“哦，hermaphrodite，雌雄同体的意思。语源是赫尔墨斯Hermes和阿佛洛狄忒Aphrodite的孩子Hermaphroditus。”
祝尔点点头，露出笑，“这样好记。”
我微笑摸她脑瓜——真是好学的孩子。
这天晚上果然下雨了。
十二月初的夜雨夹着不停歇的风，一扑上窗，满是凌乱的水迹。
寒意沾了雨润逼进屋内。我将暖气调好才上床搂紧矜贵的小alpha，伴着节奏稳定的噼啪雨声与她先后入梦。
半夜的时候，我缓缓睁开了眼。
雨滴不灭，依然摇曳在黑色模糊的幕布上，孱弱的院灯替我找出它们飘零坠落的轨迹。
我在黑暗中坐着，身体不由自主地，突然弯下腰凑近祝尔朝她颈间嗅闻。
什幺都闻不到。
这几年沉浸在祝尔送来的月季花香中，有化学焦味作伴，我开始明白alpha与omega对气味的一种执着。
连前女友都希望我用神似她信息素气味的某款Jo Maloone，一脸期待。
心头浮上一种预感——祝伊要回来了。
深吸一口气，我披了件针织衫，替祝尔掖好被角就下了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