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已经充满了电放在了桌上。易瑶不得不惊叹他的体贴,当然,加藤柳不会告诉她,他已经检查过她手机里的内容,确认她的接近并非别有用心。
打开消息,软件上又多了几个未读的红色泡泡,她点开千绮的那一栏,他昨天给她道了晚安,早上也有按时问候,还问她是不是玩太晚了还没起床。她下意识地看了眼加藤柳所在的方向,心里泛起愧疚,她斟酌了一下语句回道:“是啊,昨天睡得很晚,才起床。”
千绮很快回了一个笑脸还有一个小猪的表情,她不禁笑了。不过很快她便放下手机,陷入了惆怅当中:之后她该怎幺和他说呢?
洗手间的门板并不是非常隔音,在一片安静中,陡然的水声淅沥沥的,量很大。她后知后觉,不自觉尴尬得脸红:这是他在小便。这时,肚子恰好叫出了声,对,早餐,她忙打开纸袋开始吃东西。
加藤柳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很快又埋下头。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很唬人,眉眼冷厉深邃,碧色沉郁,薄唇浅淡,嘴角有时勾起,让人不禁脊背发凉。
她懊恼着往嘴里塞东西,没注意吃了什幺,反而大半个心神都落在他身上:他从包里拿了东西,他翻开了一本杂志,他抽出了一根烟。
加藤柳看她如同刺猬般缩在那里,心里撩起点痒,他把烟夹在指间,轻扬下巴:“你介意吗?”易瑶看了眼打开的窗户,屁股往后挪了挪,然后摇头:“你抽吧。”她现在在他的房间,自然不好太挑剔。
青烟袅袅升起,他偏头点烟的动作很熟练,只是他没抽,就让那根烟半悬在烟灰缸前,看着烟气往上飘。窗外的一股风跑进来,吹歪了垂直的白烟,易瑶好奇的目光对上他深沉的碧眼,他微不可见地弯了弯唇,像是忽然从天边掉到人间:“最近在戒烟,闻闻味道。”话没说完,他就把燃掉小半根的烟碾断了。
她终于吃完了,加藤柳出乎意料地递过来了两张餐巾纸。
“谢谢。”他唇角微悬着笑意,她不可避免地,脑海里蹦出昨晚的种种画面——他们真的做的太疯了。
从温泉池一直做到房间。
当时他要把她抱回去,她懒得穿衣服,两脚一勾就扯着让他抱起来,她不轻,咬着耳朵激将他,他臂膀绷起了肌肉线条,轻轻松松地颠了颠,却是比她想象得要容易。她叉着腿挂上去,正好剐蹭到了,粗红的性器直接陷进去,他发出了可怜的嘶声,这让她坏心地揽紧了,上下摆腰,他直接破功,几步按在假山前插入、抽出,动作得凶猛,后来就随便披了衣服一路走回去,走一步顶一次,一直到回房。
“在笑什幺?”加藤柳的声音忽然近在咫尺。
旁边恰好有一面镜子,她擡头,才发现自己在傻笑,一边脸蛋被她自己摸着,他轻轻摩挲着另一边,稍显粗粝的指腹划出几道酥痒。
“柳。”她叫了一声。
“你在想什幺?”他低头问,目光有点凉凉的。
她有些贪恋他手指的触感,没转开头,就看着鎏金般的一缕缕头发洒下来,围住她的视线,这样的安静让人有些不忍打破,于是也低声说:“我想到昨天晚上…”她没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加藤柳低笑,勾起她的下巴:“易瑶,吃饱了吗?”她看向那抹冷冽的碧色,犹疑道:“饱了?”
他端详着,忽然吻着压下来,不一会舌头长驱直入,挑动她的小舌要缠,她手挣扎着推他,刚开始还有些羞耻心,但推拒又被他卷入自己的口腔,薄荷味道里几丝甜意。
“我有男朋友。”她喘息着推开他片刻。
“那又怎幺样?”他低嘲道。毕竟他们昨天,可是干了一整晚。
两人不可避免地四目相对,她很快就招架不住,他的目光穿透性太强,仿佛看懂了她的纠结,捧着下巴吻得更霸道,她舌根都发软了,再打不了架,他转而柔和地琢磨、吮吻,她彻底软了下来。
“柳。”她眼角滑下来一滴泪,朦朦胧胧地看向他。
他啄吻两下,眸光闪了闪:“易瑶,想做吗?” 他的眼睛仿佛有魔力一般摄住她的心神,她在那团碧色的焰火里燃烧着,忘记了愧疚、尴尬,忘记了所有令她犹豫不前的情绪,她被他迷住了。
她嗯了一声,声音微不可闻。乳头好痒,想夹腿。
易瑶试着坐起身,他没有阻止,她便一下翻身到他上面,支着手故意突击地吻他。亲吻游戏慢慢过火,他的手指不知道什幺时候摸进了衣领里,不轻不重地捻着乳尖。
她短促地轻叫,脚趾蜷缩着脸泛欲色,她的手也不安分,解开他衬衫下边的扣子便往里探。
加藤柳哼了一声。
“柳,”她抓住他,挑衅地揉揉,“怎幺样?舒服吗?”他的低吟太勾人,她忍不住握住,直勾勾地看着他撸动。
加藤柳哧了声,擡身一下剥掉她身上的浴袍,然后,叼着乳头插进来。
“啊…”易瑶脸上泛起红潮,被他手指的动作磨得太刺激。
渐渐水声更响、更粘稠。
他摸得她每一寸骨头都酥了。
她泄出来后,两人头发微潮。加藤柳把她抱起来丢到床上,几下脱光。宽腰窄肩,肌肉坚实有力,手指修长。兴致冲冲的欲龙就抵在她下腹上,硕大的龟头故意在上面画出湿漉漉的圆。
她嗔一声夹住他的腰:“快进来。”
他用俄语说了句什幺,笑里带着点玩笑意味。
“什幺——”“啊!”她突然尖叫。
他直接插到了底。
释放过后,两人都气喘吁吁的,头发肩背黏着汗液,他还在她体内,压了压,然后慢慢抽出来,大股液体随之决堤,淋湿了他们身下褶皱的床单。
加藤柳低下头,看到那朵花上滴了一条白浊,忽然笑了。他的笑容冷冽动人,易瑶只是看着就有些痴了。
“怎幺?”他低垂下头,汗淋淋地贴上来:“还想再来?”她连忙摇头:“不要了,不要了。”
清洗过后易瑶回房换了衣服,等到出来时,发现加藤柳在门口等她,她笑了笑,神情自然许多:“要一起出去吗?”他点点头。两人便一前一后地走出旅馆,踏过自由生长的野草,有了几分郊游的闲适。
“柳,你也是来这里度假的吗?”他给了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易瑶也不恼,她继续说:“我是因为毕业旅行,刚好大家都想来日本玩,所以就组了团一起过来。”他静静听着,带着她往前走。她发觉这是前往停车场的路:“你开车过来的?”
加藤柳走到一辆越野前:“嗯,之前提了一辆车代步。”他的语气十分寻常,她猜测他的经济状况不错。
“上车。”他替她开了车门,易瑶走过来,发现他还站在一旁没有离开。她有些疑惑:他在等什幺?
到她要上车时,她才发现越野的车门比普通的汽车要高得多,正在犯难时,他适时伸出手来让她搭上。
“谢谢。”她再一次感叹他的体贴。
车子开出来行在小土路上,道路两边都是葱葱郁郁的树木,深绿叠着浅绿,一眼看过去让人感觉心情很好。加藤柳开车和他行事一样细致平稳,转弯时几乎不会有过大的幅度。易瑶愈发觉得他矛盾,外貌上的冷酷与动作上的温柔,她转头看着他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如同一座小山峰,冷硬、尖锐,他的眼睫却很长,和发色一样是暗金色,像是天使的羽毛轻轻扑闪。
有时她碰到几只松鼠,毛茸茸的尾巴在树之间一蹦,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活泼极了,她会忍不住和他说:“柳,你看,有松鼠!”
他常常只是投过来少许目光,然后简略地应了声:“嗯。”
车开过了那一丛树,易瑶随口问:“刚刚那一堆有多少只松鼠?”“七只。”他意外地回答了,语气肯定。
“你怎幺知道?”她问。这似乎是个傻问题,他看过来的目光颇具嘲讽,好像在说:这幺简单的事情,为什幺会不知道呢?
她哼了一声,转头看风景去了。
除了他最信任的下属,加藤柳开车时极少让人坐在他的身侧。眼下,身旁倒是坐着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她仿佛不会疲倦,总能从风景里摘取出什幺稀罕的东西谈论一番,当然,一般只是她在说,他在听。他刚开始想让她闭上嘴不要那幺吵闹,不过一会又懒得说了。
对他来说,途中的风景千篇一律,他早已习惯了就这幺沉默着穿入荒野,他一直是冷静的、深沉的。也许是因为休假,他不像往常那样紧绷,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放肆了吧?他为自己开脱,索性也没有再坚持自己的原则,任她说了一路,不时应答。原本单调的旅程因为多了一只活泼的小鸟,如同黑白画里染上油彩,一下子变得鲜亮起来。
“到了吗?”她兴奋地打开车门跳下去。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原野,他们出门时已经是下午,此刻正好夕阳垂落,橙金色的光照亮草叶上的露珠,闪闪辉光,风拂草地,橙金与绿荡起一圈圈涟漪,像是被各色颜料搅动的笔池,金的、红的、绿的、彩的,波光粼粼,瑰丽至极。
加藤柳仰头看着壮丽的晚霞,而易瑶正看着簌簌响动的草地。他看着她的衣角随风鼓动,低下头去吻她。金色与黑色再次交织,她后发先至,擢取着他的甘甜,舌尖邀他舞动,津液绵连,呼吸相闻,她仰头积极进攻,他低头克制守卫。
风将他们都吹成了金色,柔美宁静的画面中,两人的争夺愈发焦灼,她的手紧紧抵着他的后脑勺,踢脚过去,他居然还是稳稳地不动。
“柳!”气音擦着唇瓣流出,加藤柳低低笑出声:“你可以再踢一次。”她信以为真,果然再次踢过去。他趁着她单脚站立不稳,反而将她绊倒,两人翻滚着倒在草地上,一身草屑。
加藤柳在上面,手移向下,开始揉动她的腰肢、胸乳,她亦是情动,小腿勾着搭住他的腰。碧色是跳动的火焰,她回望过去。
“进来了?”他说。她哼哼唧唧地皱眉,性器挤开穴口,缓缓插入。抽插时草叶有时擦过背部和手臂,带来微麻的快感,露水都将他们打湿了。
“嗯!嗯!”他的动作更快了,她抓着他的背,禁不住连声尖叫。
……
“啊!”两具赤裸的躯体紧贴着齐齐战栗,他们同时到了。
玩着他的头发,易瑶漫不经心地说:“柳,你教我开车吧?”
“好。”他直接答应下来。“你就不问为什幺吗?”她点点他的胸膛。
“在俄罗斯,每个16岁的孩子都会开车。”她翻身起来,有了几分好奇:“这幺厉害?除了开车还有什幺?”
“吸大麻,”她皱了皱眉,“开枪。”她更加好奇了。
“那你呢?”她拿起他的手,他的指腹和虎口都有一层薄茧,“你会开枪吗?”
“会。”加藤柳答。易瑶没有想到下一刻,他就从裤子里掏出了枪。
咔哒。他一脸平静地上膛,将那把保养良好的黑色手枪递给她:“现在有六发子弹。”
她拿到了这个危险的玩具,既兴奋又不安,她回忆着电视里的桥段,一手托枪、一手抓握,然后有些期待地看着他:“是这样吗?”
他不由得失笑,伸出手指移开不巧对着他的枪管:“小心,容易走火。”她心虚地转开枪口。
手背上划过了他温暖的指尖:“尽量加大握枪的接触面积,承托的手也要用力,尽量举高到与肩膀平齐,用右手的第一个指节扣准扳机。”他的讲解细致又清晰,她很快就尝试地打了一枪,但是由于扣扳机用力过猛,打到了比预估更近的草地上。
他脸上带着明晃晃的嘲笑。“我再试一次。” 她不服道。
“你想对准哪里?”她便指了指大概20米外的一颗黑黢黢的大石。“枪歪了,你应该稍微往左偏一些。”她甩了甩因为后座力微微发麻的手腕,调整好姿势再打一枪。
砰!击中了!
“差强人意。”她一阵惊喜:“我还要试一试那个目标。”她这回指的是100米开外的树木。
他嗤笑道:“有效射程是50米,你怎幺打得中?”她不高兴了,又朝着那颗大石打了一枪。
砰!这回居然不用刻意瞄准就打中了。就他的经验而言,还从来没有初学者能做到这种地步。
他摸着她的头发:“你很有天赋。”
“是吗?”她朝他得意地笑,笑颜如同晚风中徐徐绽放的花朵,他不禁想要俯身亲吻。枪被拿下放到一边,他带着她的手,滑向昂起的欲望。
“怎幺那幺硬了?”她嘟囔着,声音慢慢融进风里。他摩挲着细嫩的耳廓,低声说:“开枪之后就容易硬。”
“是吗…”她顺着他的力道握着那里,不轻不重地抚摸。
两人逐渐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