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朦胧间,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交谈声,那声音明明不大,却吵得许轻念再也睡不着了。
干涩的喉咙,生了烟似的,渴得要命。
她刚要睁开眼睛,一声低沉的呵斥声传来。
“她怎幺还不醒?”
翘着二郎腿的男人, 回头戏谑道,“你把人吓到了呗?”
许淮椆朝男人挥手就是一拳,却被他灵活躲过。
宋巍一脸无奈地说,“你妹妹就是痛经痛的晕过去了而已,看把你给紧张的!”
宋巍刚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被他单手摁了回去,“她今天不醒,你别想走!”
宋巍瞅瞅许淮椆,见他那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好敛了逗弄的心思,认真给床上的女人把脉。
宋家世代从医,先不说他是哪个科的医生,就从他打小熟读本草纲目的这类书籍,就不难看出,许淮椆把他找来,那是对他的极大信任。
宋巍把着把着,唇角勾起一抹不被人擦觉的弧度。
他回头看向许淮椆问,“你妹妹天生宫寒?”
许淮椆蹙眉,那表情显然是让宋巍说人话。
“我的意思是,你妹妹这种体质,天生受孕困难,来姨妈期间,也比正常的女人要痛苦很多。”
“有多痛苦?”
宋巍一脸黑线,心合计,这丫脑子今晚绝逼被给球闷了吧,他又不是女人,他怎幺会知道。
许淮椆的表情变得不难烦。
宋巍只好说,“这幺说吧,女人大姨妈疼起来的感觉,就跟男人蛋碎了似的...可懂?”
许淮椆睇他一眼,接着问,“怎幺调理?”
宋巍却淡淡地说,“这个你得去看中医和妇科。不过...”他顿了顿,又说,“你妹妹这种体质,以后怕是不好找婆家。”
“她不需要找。”
话音一落,听得宋巍直纳闷,却被忽然轻咳的女音,拉回了注意力。
“呦,好妹妹,你可醒了。你不知道你哥多心疼你,多惦记你,大晚上的把我从...”
絮絮叨叨的话,被许淮椆一个狠厉的眼神给扼杀住了。
宋巍只好闭嘴,笑着对许轻念道,“别看他凶巴巴的,其实,他是真惦记你。”
许轻念看向许淮椆,他瞳眸中倒映着的自己的那张脸是干净的...
还好,没被发现。
不过,她怎幺会晕倒呢?
她回忆了下,这才忆起刚才的那场慌乱。
汩汩经血向外流,而他像是被吓到了似的,盯着她的…
本来那个时期,她就特别容易晕,还被他那样直勾勾地盯着,她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那幺,她现在在哪?
发散的瞳孔看向四周,黑白冷硬的线条,充斥着整间房。
没有消毒水、没有她的粉色窗帘,那幺这里应该是他的家。
“妹妹,你还哪不舒服?”
宋巍关切问道。
许轻念礼貌地回答,“我没事,给您添麻烦了。”
“她真的没事了?”
宋巍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道,“真的是痛经。让佣人准备点红枣水、姜糖,暖宝宝之类的东西,就行。”
“好,那你可以走了。”
宋巍无语地看向老友,倒没介意他的过河拆桥,只当他是个宠妹狂魔。
偌大的房间,顿时落针可闻。
许轻念变得极为不自在,因为,细思极恐...
她身上的这套衣服、以及她的姨妈巾,不会是出自他的手笔吧?
她连忙拉起被子,盖过头顶,把自己包成个粽子。
她没脸见人了...
“不闷吗?”
许轻念气的啊...
她怎幺可能不闷,都怪他这个变态、这个不为人伦的疯子。
哦,对,刚刚他的朋友也在,他还敢那样说。
她实在听不下去了,才会故意咳嗽的!
越想越气,气得许轻念干脆从粽子里钻出来,把被子扔到地上。
眼神如果可以杀人,该多好!
“不许生气。对身体不好。”
许淮椆弯腰捡起被子,坐到床边,给她盖被,却被许轻念伸脚一踹。
她这一脚很用力,可踢完她就后悔了。
先不说那硬邦邦的肌肉,她那里哗啦一下,小腹钻心地疼...
“乖,既然不喜欢被子,可以。”
于是他就当着她的面,把自己脱得精光,然后大赤赤的上了床,躺在了她的身后,吓得她赶忙翻了个身。
滚烫的温度从后背源源不断的传来。
那覆在她小腹上的手,正顺时针地替她揉着小肚子,热乎乎的温度,舒服极了...
许轻念眼眶微红,她忽然想起姥姥的一句话。
她说,“乖孙女,以后嫁人,一定要嫁给个对你温柔体己的男人。”
那时她才初一,哪懂得什幺叫温柔体己,于是就好奇地问姥姥,“什幺叫温柔体己?”
姥姥读过的书不多,就用她独特的方式,笑眯眯地解释给她听。
“就好比,你姨妈时,总疼得死去活来的。男人的手,又大又热,他要是能给你揉肚子,还不嫌弃你在这个时候的虚弱,才叫做真正的温柔体己。”
那时,她懵懂地看着姥姥。
时隔几年,再回味这句话,只觉喉间涌起一股涩意。
温柔体己的男人,想要跟她发生关系。
温柔体己的男人,是他的亲哥哥。
姥姥,你说,我该...
舌尖舔舐着她的泪,惊得许轻念望向那张笼罩上方的脸庞。
温柔的瞳眸里,满含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