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辅佐当今圣上,日理万机,还抽时间搞这些,实在是令小女子佩服万分。”千千敷衍道
“千公子,过奖了,吃块鸭掌。”李青书不依不饶。
“好好!”千千连连点头应承。
“千公子莫不是吃腻了自己做的菜?”李青书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就是个傻子也看得出千千在推脱应付他。
千千看他神色语气,再不吃估计分分钟翻脸,年纪轻轻的,官拜大将军,门徒无数,绝非善类,还是小心些为妙。
她捏起一根鸭掌,正要放到嘴边,突然大叫着从椅子上跳下来,指着案下道:“有老鼠!”
“难道千公子怕这个?”
李青书一脸淡然道,脸色有几分不屑的意味。
“我们乡下人都怕这个!”千千听出了他话中的嘲讽之意,反唇相讥道,刚说完就后悔了。
“哈哈,那千公子看着我这个城里人如何弄死这只不听话的小东西!”李青书一撩衣袍,弯腰捉住老鼠,指尖用力一捏,可怜的小老鼠脑浆崩裂,死相极惨!
千千明白他话里有话,只得陪笑道:“还是李大人厉害!”
“所以……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样!”李青书半是玩笑半是警告道。说完拂袖飘然而去。
“听老弟的口音像是京城人士?”夜放搀着少年道。
“正是。”少年喝得醉醺醺的,暂时卸下身心的防备,和夜放畅所欲言:“怎幺,大哥你也是京城人?”
“我老家是那里的,已经几十年没有回去过。”夜放也不知怎的,面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少年,他感觉特别亲切,愿意敞开心扉,和他聊起家世。
“我这次办完事,大哥何不随我一同返京?”少年热情地邀请他。
“没意思,前不久家里来信说妹妹嫁人了,我那老母不是人,居然把她许配给一个肺痨鬼,你说天底下有这样做娘的吗?不过我那苦命的妹妹跟着肺痨鬼又......来昌渡城了。我要不要拆散他们?”夜访越说越激动,作势要打人。
少年摇摇头,拦下他高举的手臂,劝道:“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姻缘天注定,我们这些凡人拿什幺和老天爷对抗!”
“想不到老弟小小年纪,竟懂得这些大道理!”夜放一脸钦佩。
“萧公子,请尝一尝我们千公子的手艺!”猫蛋儿端来一盆鱿鱼,并朝夜放使眼色,表示里面下了毒。
少年道谢后,拿起一根鱿鱼,刚放到嘴边又停下,递给旁边的夜放道:“好东西当与大哥共享。”
夜放大概是喝得迷瞪了,全然忘记了一切,不顾狗蛋的疯狂暗示,就着少年递过来的手,咬了一大口鱿鱼,嚼了几下吞下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草坪上横七八竖地躺着一大片人,有锦衣卫也有土匪。
千千对此情形想了半天才想起,原来是自己匆忙间把药下错了,全部下到酒里面去了。为了弥补过错,她指挥着几个醒着的土匪麻溜取下他们腰间的佩刀和衣物,然后把人丢下山,可怜的锦衣卫们在睡梦中没来得及反抗就一命呜呼了。
不知何时,少年从剧痛中苏醒过来,见身边躺着的弟兄一动不动,预感不妙,摸摸鼻息,都没了气,腰间的短刀也不见了他咬牙恨道:“该死的土匪,此仇不报,我萧怀越誓不为人!”
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萧怀越冒着雨徒手挖了十几个将他们一一埋好,他的身上如今只穿着红色搭护与素白绸缎里袍,在这冰冷的春风春雨中显得很是单薄,指尖的鲜血被雨水冲刷而去,无踪无迹。
他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走到了哪里,纵使身体素质再好,也挨不过这场雨。
朦胧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一抹红影,在喊他的名字,对他笑,小时候常听人说。临死前会产生幻觉,那种幻觉来自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李大人,来世再见!”
再醒来时,萧怀越已躺在暖和的茅屋里,红衣女子坐在床边,正一勺一勺地给自己喂药。
“是你?”他心头一颤。
“萧督主,你总算醒了!”女子放下药碗,一脸兴奋道。
“是你救了我?”萧怀越不可置信地问。
“幸亏你年纪小,身体轻,不然我还真拖不动你呢?”女子掩面嗤笑着
眼前的女子一颦一眸都那样真实生动,他这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一个弱女子为何孤身一人出现在山脚下?是否真如夜放所说陪丈夫来昌渡寻医投亲?包括之前的当街撞马车,这样的例子他跟着李青书见得太多了。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有计划的预谋。他们的目的,萧怀越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更何况,她的哥哥还欠着他十几条人命!
“我救过你一次,如今你又救了我一次,我们之间算是扯平了!”萧怀越冷声道,现在他只想和这个危险的女子撇清关系,不再有任何纠葛。
换做以前,他若对谁起了疑心,就会毫不犹豫地挥刀杀掉这个人。
萧怀越眼中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何时,他已起床,指间捏着三枚钢针,手腕发力,三枚针一齐打入墙角的瓦罐中,那瓦罐瞬间爆裂,里面的水溅了女子一身。
“你我再不要相见,否则便和......这瓦罐一般。”
萧怀越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