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剧情章】第一次例会之头脑风暴

夜色已深,香遇也不打算多说什幺,安抚好叛逆堂妹就带着边修雅匆匆赶赴下一场。

为避嫌屋里的秦云焕,许启、甄子慎、班寄和凤以鸾正在书房外候着。香遇眉头紧锁,边修雅笑着代为寒暄:“有劳诸位娘子。侍身叫厨房做了宵夜,等会一起用些吧。”

许、甄从容应下。班寄心事重重,只十分勉强地应付道:“有劳王侍,让王侍见笑了。”

香遇看了一旁默不作声的凤以鸾一眼,心中忽然升起些许奇怪。但此刻正事要紧,她按下杂念领众人进了书房。

未及坐定,香遇便开门见山道:“不论秦闻征究竟如何,凉州的事,应当不止秦将军一事这幺简单。”

“老国公担过凉州牧,本王守孝时也不是没去过广成的嘉峪关。凉州五郡,素来以广成最为贫寒。然去岁本王亲临,所见所闻,虽不是人人钟鼓馔玉,大体总还是能有口饱饭有件暖衣,不至再现前朝卖女鬻儿的人伦惨剧……”

程瞻与香遇也有些交情,此人虽尚算刚正,但能以弱冠之龄当上新科状元并飞迁至一州司马,绝不是不懂水至清则无鱼之理的人。她既然敢孤身一人冒擅离职守的罪名上奏天听,就必然有其不得不为之的道理。

香遇边打量着众人的反应边徐徐阐述着自己的想法:“……结合今日朝堂之事,本王以为,程瞻之举,应当是那位的意思。”

边修雅蹙眉:“老程侍娘是厉相学生,凉州的肖刺史又是母亲同年,难道是陛下……”

他没再说下去,只喃喃道:“可前任凉州刺史更是厉相嫡系,陛下换成肖姨,不应当是对母亲……”

“王侍且慢,若论起党争,不才尚有一事不明。”

罕见的,许启忽然开口。也许是不大习惯在众人面前发表意见,她不再年轻的面庞上流露出一种朴素的、僵硬的天真:“……边疆将官,也参与党争了?”

香遇静静看了一眼班寄。班寄在心里叹气,低声解释道:“许贤姐久居田野,不晓得如今凉州局势也正常。肖刺史上任不过两年,只有方太守的姑昌郡这一个眼皮子底下的州府还好些,余者都与她们……不大对付。”

许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幺。

甄子慎想了想,道:“郑朝新换的质女质子入京不久。听闻前一位回国的皇女素来身子不好,新入京的这一位七皇女倒原是郑朝诸位皇女中最有封储潜质的。时机如此恰巧,会不会是北郑捣鬼?”

秦云焕迟疑片刻,看了一眼香遇才敢开口:“……奴虽寡闻,但家母守疆多年,与北郑打的交道还是略多些。七皇女好资质不假,但她同八皇子是双生龙凤胎——北郑的琮教认为,双生龙凤胎中女胎会被男胎污染,皇族尤甚。琮教是北郑国教,越是边疆驻军越崇信此语。加之七皇女在北郑军中威信一般,此种可能就更少。”

场子一时有些冷,香遇扫了一遍众人的神色反应,点了名:“咏笙有何见地?”

凤以鸾显然没想到香遇如此直白地要她参与讨论——她本以为古代人得知此事多少要消化几天呢。迅速在脑内把信息过了一遍,她谨慎地开口:“在下以为,程司马所谓秦将军失职之事,应当只是一个引子。其目的未必落在凉州,也可能是应在殿下身上。”

香遇挑一挑眉,不由得身子前倾:“……你也觉得,那位之外,还有人想引本王到凉州?”

凤以鸾点点头:“姑昌与广成并无相接,如殿下所言,程司马应当也不是莽撞无能之人。既然京中局势复杂、又情势如此,殿下不妨尽早亲去凉州一探究竟。”

班寄急了:“千金之女坐不垂堂,王娘还是三思……”迎上香遇的眼神,她总算知趣地停了口。片刻才黯然道:“……实在要去的话,至少带上这两人。”

班家出事后班寄飘荡四方,在京中能称得上熟人的都少之又少,会推荐的就更罕见——

香遇于是奇道:“谁?”

班寄:“老恩泽候曾孙女诸舸,以及……”

听到这个名字,凤以鸾猛地擡头。

几乎是同时,她在心里和班寄念出了同一个名字。

“——奉元郡公世女,侯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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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原的战火、满目的残骸,带着亲人体温的、四处飞溅的鲜血和断肢肉沫……

“快去……快去……”

……又来了。谁在说话?这究竟是哪里?

“快去……凉……州…………!”

她从梦中惊醒。

又是这个梦,这个困扰缠绕了她三年之久的噩梦。

不过这一日的梦终于有些与以往不同。

凉州。梦里的人叫她快去凉州。凉州要出事了?

沉思片刻,她唤来贴身卫兵:“凉州卫夜不收都尉是齐弗还是路谈清?”

“回少将军,是齐弗。”

“从她入手,后日晌午将凉州卫近日所有重要情报都报给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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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琼这个名字,香遇并不陌生——毕竟她也算香遇众多一表三千里的表姐之一。

奉元郡公一系要上溯到昭帝第六女秦王,与先帝的血脉已经很远,奉元郡公本人又极其谨小慎微、毫不结党,因而属于少有的、在文帝朝九龙夺嫡中存活下来的宗室。

兼之奉元郡公也算有些武艺才干,先帝继位后为表亲近宗室,首选安抚的就是她们这一系——奉元郡公内弟便是前朝的德君,奉元郡公本人更是担过十几年的左神策军将军。

德君是从王府就伺候先帝的老人了,原也很有几分圣眷的,奈何先帝继位后纳的云贵君甫一入宫便盛宠加身,德君争斗不过郁郁而终。

奉元郡公妻人素来疼爱幼弟,两家便因此结了梁子——新帝一继位,奉元郡公便称病告老,悠哉回府里为老夫画眉、教新侍点朱,红袖添香、好不快哉。

侯琼从小就是郡公府世女、大将军的嫡长女,文韬武略同样杰出,少年时和香遇颇有几分王不见王的意思。

便是现在,比起纨绔多年、二十方初入朝堂和婚姻的香遇,打小在军营跑腿、长女侯鹿都已三岁的侯琼,也未必就输了——起码论起洁身自好,几年中弹劾侯琼的奏章加起来还不及几日里弹劾香遇的零头。

诸舸倒好说,这样一个人,班寄要她说带就带上?

香遇什幺都没问,只深深看了班寄一眼,便点头应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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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有寥寥几句,但我好羡慕奉元郡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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