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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霄是来接小情儿放学的，愉快的周五，保时捷GT2RS就算在S大这种名校门口也十分乍眼。折妄夜是上完课路过的，半道遇到自己学生，顺路走了一段而已。
直到这位同学像一只欢快的小鹿一样扑到了重霄怀里。
折妄夜盯着重霄看了两眼，人模狗样的，还有点眼熟，她也没在意，跟学生打了个招呼就准备走了。倒是那女孩挺不好意思，笑着说了声“老师再见。”
“妙妙，这是你老师吗，老师去哪呢，正好我顺路送老师回去。”来自重·人模狗样·霄。
“呃，不用了不用了……”
“没事，也是顺路。”
折妄夜：也不问去哪就顺路，万物皆可顺路吗？
但还是上了贼车——主要是懒。
等到她终于想起来这厮是谁的时候，已经是在半道上了。
怎幺说呢，脸有点绿。
倒是妙妙同学完全没注意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一路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到了，谢谢，再见。”
折妄夜飞也似的下车跑b，身后是妙妙有很多问号的大眼睛和重霄意味深长的目光。
9
这天折妄夜放学回家，就在小区门口被堵了。
对重少来说已经很低调的黑色揽胜停在小区门口，重霄双腿交叠搭在大开的车窗上，架着一副驴牌墨镜，悠哉地从反光镜里观察着进出的行人。
“好久不见啊折小姐。”重霄跳下车摘了墨镜，身体力行挡住折妄夜的去路。
“不太久，上周刚见过。”折妄夜这次假笑都欠奉，只想尽快远离这个脸上都写着“麻烦”二字的大少爷。
“上次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带东西，”重霄一扬手上的果篮，笑得十分诚恳，“还没来得及贺折小姐乔迁之喜，折小姐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
又是果篮又是门口堵人，虽然不确定重霄肚子里打的什幺如意算盘，但想都不用想切开来肯定是黑的。以折妄夜对这位爷浅薄的了解，重霄虽然没到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程度，却也不是那幺轻易就能打发的人。
无奈，只能随重霄上了车，靠人工智能刷脸——跟保安大爷打招呼，进了小区。
“重先生找我有事吗？”家里没有茶叶，折妄夜倒了杯热水递到重霄面前——敷衍但不完全敷衍。
“我问过Richard，他说你……不干了，”重霄斟酌着措辞，端起热水吹了一下，仿佛吹的不是白水而是武夷山牛栏坑肉桂——牛栏坑核心产区，制茶大师纯手工制作，售价三万五一斤的大红袍，“不干了挺好的，以后就是新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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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重霄，26岁，有车有房，无不良嗜好，职业嘛算是IT人。”
“所以？”【嫖娼不算不良嗜好？按《治安管理处罚法》规定咱俩都得进去戴半个月银手镯，这届社会新闻头条没你我不看。】
“所以折小姐要不要考虑，让我和你，一起开始新的生活呢。”
“什幺价？”【看看，不愧是海归高知，包养不叫包养叫一起开始新生活，当代徐志摩就是你。】
“折小姐之前收费是一周二十万，那幺一个月五十万，怎幺样？逢年过节礼物照给不算在内……”
“五十万？打发谁呢？”【五十万啊这可是一个月五十万，不让我伺候小三坐月子帮小四奶孩子这钱我都拿得心里不踏实。】
“呃，价钱还可以谈。”
“——不必了，重先生请回吧。”折妄夜沉静敛眸，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神光，恍然中有股温和从容的味道，“你不会觉得我值这个价的。”
“这不是理由，折小姐。”重霄身体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双腿交叠，是一个睥睨的姿势，“值不值得，得看我喜不喜欢愿不愿意”。他看着温文尔雅，但折妄夜心里十分清楚，儒雅随和只是一个家族用无数资源和金钱堆砌出来的教养，重霄骨子里是个顶级的征服者——或者说，男人都是天生的征服者。
“重先生想知道真正的理由吗？”折妄夜猛地擡头，直直望进重霄眼里，漫不经心地说道，“实话就是，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你。我喜欢有男人味的，最好一米九，两百斤，胳膊跟我大腿一样粗。”
重霄的声音里带着些揶揄：“运动完不洗澡的那种男人味吗？”
折妄夜不想在什幺样的男人这个问题上纠结，转而起身大步走去打开房门：“恕不远送。”
“好吧，折小姐，”他也不见生气，从身上摸出一张名片放在茶几上，“如果你改变主意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电梯门缓缓合上，名片也静静躺在了垃圾桶里。
一切都在该在的位置上，折妄夜这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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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折妄夜就不得不承认，她小看重霄了。
原以为那幺冷漠而直接的拒绝，会让半辈子都顺风顺水的重大少爷拉不下脸面放不下架子，此事就此作罢，此生不复相见，大不了提起来时骂她两句“不识擡举”。然而重霄却好像真的坠入情网无法自拔，频繁地出现在折妄夜的生活中，甚至于频率仅次于保安大爷和外卖小哥，屈居第三。
折妄夜开始反思自己，很快摸到了一点苗头：雄性激素使得男人天生带有征服欲，他们喜欢的是攻城掠地的快感，而攻略对象难度系数越高则越能让他们兴奋，反倒是得到之后，这个快乐程度就会呈断崖式下跌。
简而言之，重霄觉得她在拿乔。
于是在重霄第三次提出一起吃个饭的时候，折妄夜先是略带犹豫思索再三，然后含羞带怯地答应了，最后还不忘瞥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
——高岭之花这个人设不算很难，磨上十天半个月被拿下也合情合理，反正睡都睡过了，早得手早腻味。
12
这天晚上，重霄带她来的是一家颇负盛名的空中旋转餐厅。夜晚灯火辉煌下的城市流光溢彩，闪闪霓虹勾勒出无与伦比的江景。
饭还没吃，在餐厅门口遇到了另一位爷，好巧不巧是同样的配置——休闲西装挽着漂亮女伴，重霄上前跟他打了声招呼。
“是你啊，豆腐脑。”
折妄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世界上会这幺叫她的，只有一个殷炽。
折妄夜笑容不减分毫，道了声“殷少好久不见”。毕竟完美情人的准则之一，就是随时随地都可以给雇主长脸——情人就像打火机，好不好用不要紧，关键是要带出来给别人看。折妄夜觉得虽然现在还没正式上岗，就当是在提前熟悉工作内容了。
重霄虚虚护着她的腰肢的手臂紧了紧，是一个亲密无间的姿态。
圈子里已经传开了，重霄最近看上一个妞，追得挺勤。有好事的专门为此开了盘口，赌重少一周拿下的赔率一比一点五，一个月拿下的赔率是一比二，拿不下则是一比五。
殷炽买了二十万拿不下，顺带着对这个妞也起了兴趣。
“既然遇上了，一起吃个饭？”殷炽提出邀请，眼睛却一个劲往折妄夜身上飘，惹得旁边的漂亮女伴眼神跟激光似的把她从头到脚扫了几个来回。
“不了，她怕生。”重霄拒绝了殷炽的“好意”，在殷炽“我们觉得挺熟的”的眼神中揽着折妄夜走进了餐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