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卡斯基

残阳如血,波利已经拼杀了两天。他问自己怎幺会搞成这个样子。但想了想,果然还是没法子,芙蕾雅非要把纳瑟斯带走,而雷蒙纪古要留下那瑟斯,那幺海贼的办法,只有打不可了。

他一路斩了三四个雷蒙纪古的干部。不愧是王下七武海,他的干部非常强,有几个并不弱于波利。

如果他还是独行侠,他一定已经交代到了这里。不过——他擡了擡背后的乔斯——他是在为了伙伴而战,信念燃烧着他不断地爆发进步,他拼着意志闯过了一关又一关。

在跟芙蕾雅混到一起之后,他就隐约感到自己摸到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那是已经维持了数十年的剑术瓶颈。剑术到了他的程度,已经不再是单纯力量和技巧上的打磨,还有心境上的锤炼。他刚刚,好像彻彻底底地摸到了自己瓶颈。

上一次他这幺拼命还是带着芙蕾雅从凯多手下逃命的时候。他现在也在带着人逃命,乔斯失血过多,失去意识挂在他身上。

街上到处都是芙蕾雅的通缉令,这让波利还安心一点,至少这代表着芙蕾雅还没出事。

不过其他人……

他砸了下舌头。

敌人的攻击来的突然又迅猛。波利一个人救不了所有人,居然让基恩被他们抓走了。这还不够,雷蒙纪古的人一直追着乔斯不放,他猜这和思思果实有关系,如果雷蒙纪古的能力真的是幻幻,乔斯的思思果实堪称他的克星。

可惜——波利擡了擡他背上的乔斯——他们的船医太柔弱了,就算是真对上敌人,也只有被杀的份。

不管如何,他想,他得先把乔斯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布里希加曼还没有暴露在敌人眼睛里,是个非常安全的地方。

他背着乔斯走向港口,走到布里希加曼藏身的地方却吓了一跳,他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罗西南迪坐在港口的一块石头上,罗站在一边瞪着他。罗西叼着烟,面上呈现出一种没有表情的表情。

他们听见枯枝断裂的声音,机警地看过去,看见满身是血的波利连忙过来扶下乔斯。

“啧——”罗表情不善地问,“这个变态医生怎幺搞成这样?终于有人忍不住要替天行道了吗?”

波利活动活动一直紧绷的肌肉,叹了口气。

“要是这样就好了……”他含着声音说了一句。

罗西抱住乔斯,连忙问:“芙蕾雅呢?”

波利沉默了一会,说:“你不该来。”

罗西一愣,表情从担忧慢慢沉为压抑的愤怒。

“她不希望你来,这里很危险。”

罗西垂下头。

罗看了看罗西,一撇嘴,拉下帽子看向一边。

“闭嘴。”罗西压低声音说,嗓子里翻滚着危险的嘶嘶声,“有什幺话让她当面跟我说……她不是什幺都不怕吗?为什幺这样不告而别,她当我是什幺?”

波利沉默了一会,忽然俯下身猛烈地咳嗽起来。

罗西一惊,又忘记了生气,赶紧扶他。但他忘了他还扶着乔斯,乔斯滚了下去,摔在地上。罗西瞬间惊恐,转身要拽起乔斯——啪嗒,波利摔在了地上。血瞬间从肚子流出来淌了一地。

罗西站在两个倒在地上的男人中间,化身为呐喊。

罗看白痴一样看着罗西。

波利眼睛发直,举起手叫了一声罗。

“小医生,拜托你了……”

——

平静了许多年的色斯灵尼尔岛最近非常地混乱。

雷蒙纪古一伙人袭击芙蕾雅海贼团时一切顺利,他们很轻易地就把他们打散了,抓住了芙蕾雅的副船长基恩。他们高傲惯了,尤其在得到了七武海之位之后,在整个海域几乎横着走,不把一切人放在眼里。他们听到过一些芙蕾雅的消息,但对这个主要在四海飘荡的海贼并不放在心上,他们天真的以为芙蕾雅海贼团的人已经走进了末路。

但经历过短暂的消沉和逃亡之后,芙蕾雅海贼团的人杀回来了。

无言的默契,色斯灵尼尔岛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各地都发现了芙蕾雅海贼团的人。他们拎着武器,不躲不闪,直冲着雷蒙纪古的人而来。他们好像忽然变了样子,不再是几天前那幺好对付了,岛上的大战越来越多,越打越激烈,不仅分散了雷蒙纪古的手下,整个色斯灵尼尔岛好像都因此而震动了。

还有革命军的人在其中浑水摸鱼,那瑟斯也丢了。

许多买家担心色斯灵尼尔岛不再安全,不停地再给雷蒙纪古打电话虫。

雷蒙纪古烦不胜烦,决定速战速决。

他放出话:他手上有基恩,要芙蕾雅用那瑟斯公主来换人。

半个小时,他的话就传遍了整个色斯灵尼尔岛。岛屿上下咒骂着芙蕾雅绑架了那瑟斯公主。

芙蕾雅气疯了,当即就杀去王宫。一生让她冷静。芙蕾雅说自己不可能用那瑟斯换基恩,但也不能放着基恩不管。这当然,他们决定假意同意交换,而真的准确去打架。雷蒙纪古肯定也是这样想到。当芙蕾雅和雷蒙纪古厮杀时,一生趁机去救人。

计划定下来,芙蕾雅带着那瑟斯正大光明地就出现在了岛屿正中心的街道上。人们惊恐避让。

那瑟斯抓着芙蕾雅的手,“芙蕾雅……”

“别害怕。”芙蕾雅冷静地说,“我一定会赢的。”

那瑟斯没说信或者不信,笑了一下,低下头。

雷蒙纪古很快赶过来,他的身影从天而降,携带着可怖的气势。

那瑟斯惊呼,而芙蕾雅不躲不闪。

雷蒙纪古的身影直直地落进芙蕾雅身体里,然后颤抖着消失了。

紧接着无数刀剑从四面八方而来,那瑟斯扯着芙蕾雅要躲,但芙蕾雅拉着她的手,淡定地站在原地。

刀剑一碰到芙蕾雅的身体,瞬间化为无形。

空气一片寂静,那瑟斯惶惑地瞪大了眼睛。

芙蕾雅笑了。

“那瑟斯,我一直在想,问什幺他一定要让你留在他身边?”

“为什幺?”

“因为你的化化果实。”芙蕾雅在刀剑中转过来看她,“他是幻幻果实能力者,不管他运用果实能力再好,再强,幻觉就是幻觉。但你的化化果实不一样,你可以把他的幻觉实体化。他没有无中生有的能力,你才有。”

那瑟斯第一次听到这回事,怔怔地看着她。

芙蕾雅忽然抽出刀,反手往下砍。刀剑相碰,铮的一声,一把剑掉到了地上。芙蕾雅闭上眼,调动见闻色,猛地朝左前十几步的方向挥刀。空气一阵扭曲,鲜红的血液流出来,紧接着,雷蒙纪古的身形显露出来。他的脸色阴沉地可以滴出水来。

芙蕾雅狰狞一乐:“如你所见,我的见闻色,进步了。”

突然,轰隆一声,王宫方向爆发出巨大的声响,火光冲天。芙蕾雅大笑着,继续挥刀。

——

王下七武海正在被攻击的消息传来时,萨卡斯基和波鲁萨利诺的军舰正在海上巡逻。库赞的军舰也在,但库赞本人就不知道去那里了。

波鲁萨利诺主动给战国打了电话虫申请去色斯灵尼尔岛维护秩序。

战国狐疑地问他在打什幺主意。

“耶~我正好在这片海域,离得比较近嘛~”

“不用了。”战国说,“萨卡斯基已经去了。”

电话虫那边沉默了一会,一会,波鲁萨利诺又说话了:“萨卡斯基?啊咧,我记得,嗯,他不是……去南海了吗?”他的声音不知道怎幺回事,好像被人掐住了一样。

战国有心要看波鲁萨利诺在玩什幺把戏,回答:“他的任务提前结束了,直接从无风带穿回伟大航路,正好就在色斯灵尼尔岛附近。”

“……是嘛,是嘛。”

“怎幺了,波鲁萨利诺?”战国睁开了他智慧的眼睛,严厉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芙蕾雅海贼团要打王下七武海?”

“耶,怎幺会呢?”波鲁萨利诺打着哈哈,“只是刚升了大将,想要好好工作而已嘛~嘛,既然萨卡斯基已经去了,我就不掺合了~”

好不容易糊弄过去,波鲁萨利诺挂了电话,额角瞬间留下好几条冷汗。

呀……完了,他明明已经答应了芙蕾雅要放她走的,居然被萨卡斯基截胡了……嘶……萨卡斯基……可不好糊弄啊……芙蕾雅,应该可以逃得掉的吧……?

——

萨卡斯基登上色斯灵尼尔岛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

血色夕阳映照整个城市都是昏暗的红色。街道破败,到处倒塌冒着烟。这个岛屿并不算大,但环境优美,可现在野生的树林和海景都蒙着一层血色的光。

海军出动,像一架高效的机器,极快地扫荡着街道,寻找作乱的海贼。

萨卡斯基擡了擡帽子,眼睛锋利地看了一圈,朝着灰烟冒得最高的地方阔步走去。

越靠近,周围的街道越破败,血味越浓厚。一些居民见没了动静,好奇地探头,看见萨卡斯基怯怯地看着他。萨卡斯基好像没看见他们,目不斜视地走过。他们被萨卡斯基身上的气势吓得退回去,小心翼翼地躲好。

远远地,萨卡斯基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泛红。萨卡斯基的目光一扫,看见不久前还见过的雷蒙纪古躺在不远处,胸脯已经不再起伏。他看见雷蒙纪古的身体,心中并没有什幺反应,他也不过是个该死的海贼,这种狗咬狗的事情,他倒是乐于看见。但雷蒙纪古再是一条该死的狗,也是拴着世界政府名牌的狗,是世界政府承认的王下七武海。杀了政府的狗。她该死。

他步伐不停,用牙咬掉右手的手套。皮手套掉在地上,露出来的古铜色肌肤转瞬之间变成了炙热的猩红色,胳膊上蒸腾起炙热的蒸汽,喧腾得,气势宛如一只军队。

女人背对着他蹲着,好像一点都没发现背后有人靠近。

他听见女人发出小声的呜咽,肩膀一抖一抖,头低埋了下去。她面前有一个人,她大概是在哭自己的同伴。

他毫无动容地分析,对地上的人到底是谁丝毫不感兴趣。他走到适合攻击的距离,毫不犹豫地出了拳。

“芙蕾雅!”

一声呐喊把芙蕾雅叫醒,她猛地抓地地上的刀,抱着那瑟斯往旁边打滚,躲过了背后来的一拳。

一击没得手,萨卡斯基也不算意外。她能杀掉王下七武海,就证明她还有点实力。他盯着芙蕾雅,眼睛十分冷漠,残酷的面容上毫无表情。

芙蕾雅先看了看那瑟斯,那瑟斯没事没事,只是吓了一跳。她的气息已经非常微弱了,本来就要这样闭上眼睛,但被这幺一吓又张开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萨卡斯基。

“为什幺……不是波鲁萨利诺……”她气若游丝,声音低得只有芙蕾雅听见了。

芙蕾雅也想知道,波鲁萨利诺不是说他会来处理这件事吗?她砸了下舌头,觉得波鲁萨利诺不靠谱,忽然,她脸色一白,捂住肚子。转眼,血色就浸湿了她的手。

她浑身的汗毛战栗着,这个男人——她不知道他是谁,但他绝对是她遇到的攻击性最强的人。他身上很干净,但莫名好像蒙着一层厚重的血液。她感到男人身上的滚烫热辣,连空气都在他周遭扭曲着,但他这个人好像只是一个冰冷的杀戮机器,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还要——芙蕾雅匆匆瞥了一眼呐喊的来源——罗西南迪!

罗西站在不远处,因为萨卡斯基不敢近身。他在海军的时候就怕这个过于严厉的前辈,更别说现在。他看见萨卡斯基的一瞬间差点扭头就跑,但还是咬着牙留在了这里。

芙蕾雅一直捂着肚子流冷汗,一定是受了伤。她状态好的时候都不一定能从萨卡斯基手下讨到好,更别说她现在受了伤。他咬着牙,觉得自己呼吸困难,不知道怎幺办才好。

而芙蕾雅,这时候居然还敢在萨卡斯基面前分心?!

“罗西!”芙蕾雅大喊,“你为什幺在这?!”

“闭嘴!”罗西低吼。

芙蕾雅一怔,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你凶我!”

萨卡斯基听到那个名字,缓慢地转过身去。他的目光放到了罗西身上,罗西打了个颤,咬着牙让自己别腿软。萨卡斯基眯了眯眼:“罗西南迪?”

罗西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他其实并不恐怖,但萨卡斯基身上那股气势,让人不能不紧张。

萨卡斯基冷冷地说,“海军的叛徒。”

“没错。”罗西点点头,紧声道,“是我。”

萨卡斯基猛地出手,炙热的熔岩朝罗西南迪而去。炙热的劲风扑面而来,像是风暴海啸,罗西南迪瞳孔一缩,根本来不及反应。

猛地白光闪动,芙蕾雅脚尖一点,一下蹿出去,旋身反手一挡,挡住了萨卡斯基的拳头。

熔岩打在金属上,冒出嘶嘶的声音。萨卡斯基眼睛一眯,手上用劲,芙蕾雅被迫后退了两步,同时刀身不堪重负地发出吱呀声。

两人僵持了十几秒,忽然,芙蕾雅大步退后,萨卡斯基乘胜追击,但芙蕾雅打滚躲开了。一拳又落到了地上,地上瞬间多出一个冒着蒸汽的坑。

芙蕾雅吐出头发,摁着流血的腹部看着萨卡斯基。

要是平日,她绝对不怕他,甚至要跟他好好打一打,但她现在已经接近极限,而已——她用余光看了看那瑟斯和罗西南迪,她落在了绝对的下风。

萨卡斯基也知道,毫不犹豫地朝动弹不得的那瑟斯挥拳。

芙蕾雅又一纵身,再次抽刀去拦。萨卡斯基这次用得劲比上一击还大,芙蕾雅在地上滑了好久才停住。那瑟斯已经感到了拳头离他只有两三米远了。

她仰视着,看见芙蕾雅的身体才颤抖,她艰难地抵抗着。

“芙蕾雅……”她不仅说,“别管我了,反正我就要死了……”

芙蕾雅咬着牙:“闭嘴!”

萨卡斯基冷冷一笑,忽然回身打向罗西南迪。芙蕾雅救护不及,忽生急智,直接靠近抽刀砍向萨卡斯基。她的刀,带着破云的气势,黑色的武装色狰狞地飞速缠绕到刀刃上。一般人定要回身格挡,但萨卡斯基不躲不闪,镇定地继续攻击罗西。

罗西艰难地躲过去,萨卡斯基冷漠地朝右边一侧身,也躲开了芙蕾雅的刀。同时,他伸脚一踢,芙蕾雅侧着飞了出去。她摔到了那瑟斯旁边。刀脱了手,滚到远处。

烟雾中,芙蕾雅的身影趴在地上,低低的咳嗽。

“芙蕾雅……”那瑟斯艰难地翻过身,朝芙蕾雅伸出手。芙蕾雅扶着墙,艰难地蹲起来。血留进眼睛里,她在地上摸了一阵子,没摸到刀,啧了一声。

那瑟斯快要哭了,她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只会拖累芙蕾雅。如果芙蕾雅一个人,她就算是受了伤,也绝对不会陷入这种被动的局面。

烟雾中,萨卡斯基高大的剪影一步一步靠近。他的影子落在那瑟斯身上,快要伸到芙蕾雅脚上。她眯着眼,手指不自在地动,她还是想要一把刀。

在青色的影子里,那瑟斯忽然低下头。她有了一个主意,芙蕾雅需要一把剑,而她,可以成为一把剑。虽然这件事很小很小,但这是她唯一可以为芙蕾雅做的事情了。她知道,芙蕾雅一定不希望她这样做,她希望她活着,哪怕毫无作用,哪怕只能拖后腿。但是,那瑟斯无法容忍自己在能为芙蕾雅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什幺都不做。

她伸手,摁住了自己的胸口。

芙蕾雅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猛地看向那瑟斯,“那瑟斯,你在干什幺?!”

阵阵粉紫色的光从那瑟斯胸口焕发出来。光芒穿破烟雾和破坏的街,那瑟斯的胸口浮现出刀把的形状,她浑身都在融化,她好像变成了粉色的光,然后重新凝聚,凝聚成这个世界上最锋利,最坚固,连熔岩都无法融化,最适合芙蕾雅的剑。

“芙蕾雅……”那瑟斯痛苦地把五官揪在一起,但手下的动作并未停止,“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不——!”

雾霭散了,那瑟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芙蕾雅手中一把粉色的细剑。

芙蕾雅握着剑的手颤抖,她擡起头,绿眼睛周围全是红色的血丝。她的额角一股一股地跳,鼻翼翕动,她的脸通红,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或者咆哮着大骂。

但实际上,她的声音还能冷静。

她用嘶哑的声音说,“罗西南迪!”

静音壁展开。

——

四个小时后,焦急等待消息的布鲁萨利诺再次收到海军总部的电话。

战国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疲惫:“萨卡斯基被抓走了。”

“……哈?!”

战国压抑着怒火:“布鲁萨利诺,你到底知道什幺?!全都给我快点说出来!”

“我。”布鲁萨利诺难得都结巴了,“嘛嘛~元帅,这幺说我就太过分了吧。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怎幺回事?”

“怎幺回事?!”战国咆哮:“芙蕾雅用萨卡斯基威胁王下七武海的位置!你!不管你现在在干什幺,立刻停止任务去抓捕芙蕾雅!海军绝不能丢这个人!”

——

想了一下,色斯灵尼尔的故事写得不是很好,还是直接跳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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