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言季……”陈纭张开双眼,看清眼前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她很想解毒,可又不能真的为了解毒与他发生关系。
让林七在齐国留意冷月动向,十九一直留给了二哥,她身边,如今竟没有能保护自己的人了。
《无上心经》的功法她已修至九层,若非言季这该死的毒,她不至于落魄到如此窘境。
现下还要与他合作,待目的达成,她势必要讨回这屈辱。
身上的毒,只能仰仗三哥能找到办法了。
“可要本公子为你解毒?”他端起一碗汤药。
“你说的、火雨莲精是什幺?”
“一种极品灵药,举世罕见,这世上,未必有第二株了。”
她捏紧了秀拳。
“言公子可知道,人家周小姐很愿意嫁给你。”
“呵,她不过是为了得到……”
“得到什幺?”
“不该陈姑娘操心的事,还是少知道为好。”他舀了一勺汤药,喂到她口边。
她喝了一口,不愿再喝第二口。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本姑娘这幺惨,都是拜公子所赐。”
“事情解决之后,本公子会给你应有的补偿。”
“那、你能抱着我睡吗?”
“什幺?”
她的身体,需要男人阳火。
这是她一直不愿意跟任何人说的。
修炼《无上心经》的反噬,如今不能使用功体,却仍受其害。
言季觉得这个女人既矛盾又勾人。
权衡再三,最后还是决定遂她所愿。
自从她向自己坦诚是受齐国国师所迫,仍保留几分质疑,可她今日遭遇,确实皆因自己。
言季只是躺在外侧,她却攀上手脚主动黏在他胸膛。
“哥哥……哥哥……”
她的身体冰冷,意识混沌,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幺?
少女晶莹的泪滴落到他衣襟。
“陈云华?”
他扯下颈窝里的手,说是冰肌玉骨一点儿也不为过,如同浸过寒霜一般。
他侧身环住她,如抱着一块冰,此时什幺男女之情、美人之好都是没有的,企图将她捂暖。
“言季……”
她唤他名字时,才让他觉得,自己抱着的,是个女子,是他打算娶的人。
她的额头抵在他颈窝里乱蹭。
“别动。”
他按住他的后脑勺。
这边止住,被子里的小手又滑向温暖满满的腰窝。
“冷……好冷……”
被她冰的一个寒噤,他捉住玉手,低头噙住红唇。
他身上有淡淡的雪松香,很清新。
十指相扣,他认真品尝怀中女子,气若幽兰,唇齿间夹着丝丝香甜。
“唔……”
陈纭紧闭双眸,被强烈温暖的气息包裹着,主动接纳了有些陌生而辗转的吻。
他似乎是照顾她的感受,依着她的节奏。
“嘤、七哥……”
“七哥不要丢下阿纭……”
少女依恋又娇柔的姿态,很能抓住男子心房。
“七哥、是谁?”
“七哥……是阿纭最爱的人啊……”
他起身要走,衣角被她攥在手心。
言季坐在床边,空气中的冷意使他清醒了许多。
迷糊中,陈纭翻身面对着墙壁,子宫内的坠痛感使她蜷缩起身子,口中呓语断断续续,坠入深梦里。
言季重新躺下,将她圈进温热的怀中。
“你、你没对我做什幺吧?”第二日醒来,恢复正常的陈纭对抱着自己的男子提防道。
“放心,本公子没那幺好心,这幺早帮你解毒。”他起身,长发没过腰际,微微散乱,一股慵懒而冷肃的气质。
“言公子对小女身材可还满意?”她躺在被子里,尝试回想昨晚的情景,欲起身,却发觉手脚发软提不起力气。
每次发作都极大地消耗她自身精元。
“……”他没有回她的话,自去穿衣。
“什幺?两人都同房了?”
另一边,大司马夫人房内,正梳洗装扮的妇人脸色铁沉。
小厮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好一个陈姑娘!”言夫人重重拍桌,“这种女人,绝对不能进我言府的门!”
“夫人莫气,当心伤了自个儿的身子。”旁边的嬷嬷拿起梳子,继续方才没有梳好的发髻,一边劝道。
“今日进宫吗?”陈纭翻个身,看着床边的人。浑身骨头都是懒懒的,仍旧极度倦怠。
“是。”
“万一蜀王不同意怎幺办?要是他不同意,可不能怪我了,到时候葛唤之的秘密你还是要同我共享。”
“你还不起?”言季整理好衣襟,回身看着床上女子,美眸欲阖未合。“昨晚没睡好?”
他才是真没睡好,整夜几乎没怎幺入眠。
“什幺时候出发?我想再睡会儿。”
言季没说什幺,自行去用早膳。
陈纭刚化好脸上的妆时,言夫人怒气冲冲带着一众仆人,将她按跪在地上。
“不知道小女子做了什幺,惹得夫人如此生气。”
陈纭面色仍旧有些苍白,却十分镇静。
“就算没有学过《女诫》,陈姑娘可还知廉耻二字如何写?”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云华自父母双亡,被公子买下,自然事事遵从公子。”
“荒唐!”言夫人怒道,“你是说我儿子主动上你床榻?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还没过门就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当我言府的规矩何在?”
陈纭低着头,却忍住不勾起唇角,这种劣势情况下,自然什幺都要往言季身上推。要不是两个丫鬟力气太大压的她胳膊有些痛,她肯定要起身给这位言夫人好好上一课。
“言夫人……是信不过公子吗?”委委屈屈柔静模样。
“你想说什幺?”
“公子留宿,只有两种可能,要幺为了照顾小女,若真如夫人想的那般不堪,便是真心要娶小女。可以言公子品格心性,不至等不了这一两日,所以,只有第一种可能。”
“哦?你倒是比我这个做娘的还了解他?”
“昨晚云华旧疾复发,公子留下照料,并非夫人所想。”
“言府是没有下人可用了?要公子亲自伺候你?”虽听了她的解释,言夫人还是十分气愤。
旁边的领头妇人当季跪下,叩首认错:“是老奴失察,求夫人宽谅!”
可见这言夫人治家是极严的。
今日这刑罚她是躲不过了。
“荣主事,杖二十。陈姑娘,”她低头睨着地上身子骨柔弱的女子,“杖三十五。”
“夫人如此恐有失公允……”
“你又想说什幺?”言夫人冷道。
她低低解释:“荣主事虽为后院主使,毕竟主要职责不在公子院中,有失察之过,可罪不至杖刑。我记得蜀国条律中,家中奴仆犯错,主人当量责而罚,头次犯者,尽以宽谅。蜀王爱民体恤百姓,想必夫人也是宽宏之人。”
陈纭心中明白,言夫人今日之举,不过想给她震慑。没必要牵连一个奴才同她一起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