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然心情不太好,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养神,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中午,景然感觉自己饿到能吃下一头牛,她以为陆大少早就走了,就随便套了一条睡裙,准备先去洗个澡再点个外卖。
洗完澡的景然刚出浴室就被吓了一跳,陆鸣生一身正装,正襟危坐在餐桌前看着平板电脑,面前摆着很多打包袋,袋子上都印着“御竹轩”三个大字,御竹轩是附近一家高端粤菜人均上千的那种,景然可是没那种服气吃过的。隔着打包袋能看出来饭菜种类很多,琳琅满目的,摆了一桌子。
陆鸣生听到动静,擡头看了景然一眼,朝她努努嘴:“坐,来一起吃,就是不知道这些菜你合不合胃口。”
景然带着一点迟疑坐下,又感觉自己这身造型不配吃这顿饭,就尴尬地笑了笑:“我……我先去换个衣服。”
拉开衣柜,景然迟疑了一会儿,觉得还是要保持平常心,就选择了一件白色的套头毛衣,随便穿了条紧身牛仔裤,简简单单清清爽爽地出了卧室。
她一出门,就让陆鸣生感觉眼前一亮,景然的气质还是适合这种简单清爽的类型,看着就像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不认识的人谁能猜到她已经毕业好几年了。
她拉过椅子坐下,问陆鸣生:“这哪儿来的?”
“你管他哪儿来的,有的吃不就行了。”陆鸣生头也不擡。
景然拆开打包盒和筷子,看见陆鸣生没动静问:“你不吃吗?”
男人嗤笑一声:“你不是以为我还要等你再吃吧?”
景然也“哼”了一声:“想也知道你这种渣男肯定没这幺好。”
陆鸣生自动滤过“渣男”这个评价,收起平板站起身就准备出门,临走前还对正吃得很开心的景然说了一句:“哦,对了。你家床垫有点硬,睡久了有点难受,记得换一块。”
景然的鼻子都快被这个臭男人给气歪了,如果她的脾气能跟秦晴一样爆的话,估计此刻就已经冲出房门朝着陆鸣生的头上来一下了。
“晴晴,你都不知道我这次遇到的男人有多极品,”景然实在忍不住吐槽的欲望,给秦晴打了个电话:“早泄就不说了,还嫌弃我家床垫太硬了。”
“噗嗤。”正靠在吕远身上的秦晴差点把口水喷了出来,其实她猜出来这男人是谁了,这圈子就这幺小,不可能有什幺消息能瞒得住,就是没想到陆大少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下面竟然不行。不过景然没说是谁自然是不想让人知道,她也只好装着不知道安慰道:“这种垃圾男人咱不要啊,赶紧把他给甩了拉黑。三条腿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儿的男人还不满大街都是。再说,咱姐们儿一起过不要男人也行。”
听到这话吕远放下正玩着的手机瞟了她一眼,秦大小姐赏了他一颗大白眼,又扭头兴致勃勃地对景然说:“昨天咱们大学时候的班长给我发了条微信,问咱俩去不去同学会。”
“他为什幺要问你我去不去?”
“那不是他没您的微信嘛,他知道咱俩关系好,估计除了我您老跟以前同班的同学都不带联系的。”
“这话倒是真的。”景然轻笑:“那你去不去?”
“去呗,反正过了这幺多年,当年的是是非非也该了断了吧。”
“那行,我也去吧。”
说真的,大学生活对于景然来说不是什幺美好回忆。对于景然这种性格不是很活泼的人来说,大学的几个室友基本就等同于她大学时候的全部交友圈了。但不幸的是,刚入学的她跟她的三位室友的关系都不好。
景然出身于一个西南的小城市,父母都只是工薪阶级,日子本就紧巴巴的,更让这个小家庭雪上加霜的是,在景然读高中的时候,父母双双下岗,只好用仅有的积蓄开了一个小饭馆勉强糊口。从小就很懂事的她更是不想辜负父母的期望,在高中时刻苦学习,最后考入帝都的一所很有声望的高校。
帝都的高校学费倒是不贵,就是生活费不菲,景然不想让父母为了她过的过于节俭,就只要很少的生活费,骗爸妈说学校的东西都很便宜。她为了能活下去,就用她能用的所有空闲时间去兼职学习挣零花钱、奖学金。
景然所在的宿舍是一个四人间,其余三人都是帝都本地人,只有她一个从外地来的土包子。除了一个经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秦晴外,其余两人自然形成一个小集体,都对景然充满了一种北京人看乡下人的傲慢与鄙视。尤其是在发现景然不仅长得比她们漂亮连成绩都是名列前茅后,这种傲慢与鄙视就又掺杂着一种“她凭什幺”的酸苹果味道。
如果仅是言语与表情上的排挤,景然其实也没什幺的,大不了少在宿舍待,不理她们就是了。可是在其中一位女生得知自己的男朋友暗恋过景然后,这种排挤就上升到了行动上。她们在景然为了参加比赛攒了很久才舍得买的一瓶粉底液里加了很多酒精,可惜景然不经常化妆,而且她的皮肤不是很敏感,抹上了也就是微微泛红。
眼见一计不成,她们就又生一计。她们趁着景然去洗澡,偷偷把景然的奖学金申请材料拿走,想让她评不成奖学金,谁知道被突然回宿舍的秦晴看到,当场叫破。
秦晴和赵景然二人的友情就始于这次宿舍纠纷,从几乎不说话的半陌生人变成路上遇见会打招呼的普通朋友关系。秦晴同情无助的景然,景然感激仗义秦晴。
但她们成为彼此最好的朋友还是要感谢一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