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白谚的自白(下)

很多事情最难熬的就是……你在意的人正在受苦,而我却只能从长计议。慕渊在赶回皇殿期间,因为太过操劳而病了!可他却宁可拖着重病也要赶路,两个月的路程被他缩短成了一个月。

慕晨见到幕渊也是心疼,他递上的信让人不禁让他拧起眉头,几翻寒暄下来,慕渊便在自己的面前倒了下来。

慕晨愣了下,便封锁了慕渊倒下的事实,还有就是白谚是慕渊的这件事情,他也一并的隐瞒,一来慕渊不愿让谁知道,二来慕晨不想让世人得知慕渊有多么的厉害。

白谚在其他的寝宫仅仅只是躺了二日,就拖着病重的身子找上了慕晨。

慕晨看着惨白的白谚……“我说你啊!身子还未痊愈,你就这么急,到时两边都空,那该如何?”

“咳-”白谚缓了缓气“已经太晚了!要是……在这期间他就撑不住了!”没有时间在这里了,起身还摇晃的身子,就被慕晨一把抓住。

“我已经派人去顶替了慕将军的位置,你先把病养好,不然……等时机成熟了,你也倒下了!那么……花军医谁又能去救他?”慕晨这两日想了很多,也查了很多,这时产生赎罪的心情是否可笑?

白谚愣了一下看着慕晨“谢谢……”除了这两个字,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皇兄这个位置已经不易了!还总是烦请他……

他说的每一句谢谢都成了把刀子,深深的刺在心上“我只是照你写的方式去做而已,你还是好好养身体,毕竟有一场战要打。”慕晨一介皇帝,老是这样搀扶他,这样看起多奇怪。

──

冷炽的军营,今日接到了密报,冷炽在皇殿有设下眼线。

密报是这么写的“慕渊,慕将军倒下,目前外强领主各个虎视眈眈,似乎有意要抢夺,思心国境内也有些军队有意接替慕将军的位置。”

冷炽玩味的看了一眼,慕渊、二皇子又倒下了?嗤之以鼻,手指敲在木桌上“是个好机会,要是能一举拿下他的势力范围,皇室就是个屁了!”慕将军的势力是不容小觑。

“报-”皇殿的传令兵在营帐外大声喊着。

冷炽瞧了一眼身旁的沈谦“沈谦你去调兵,准备去边境,我们该好好的汇一下慕将军。”语气是那么的不屑,至于外面那个就让他等吧!露出了冷笑。

黑夜降临,冷炽才走出了营外,那传令兵依旧呈现着跪姿的模样,手上拿着一个竹简。

“说。”冷炽对于皇殿派来的传令兵向来不屑一顾。

“炽将军,目前军医的调配都由统帅白谚,白军医为首,所以您上次索要的军医,目前白军医表示未有太医愿意支援,请您见谅。”传令兵说着。

白谚?冷炽拧起眉头,哪来的高官?军队是不能没有军医,动手揉了太阳穴“替我传令回去,就说……白军医若肯赏脸,并有重赏。”同样为军,升了一个军医统帅的职位,皇帝还真了不得呢?不过同样为男人,一个“爽”字就可以收买了!

传令兵向冷炽行了礼,便快马加鞭回去了!

另一心腹从暗处出现“要下属去调查?”小声的问着。

冷炽看向夜空“何必?不就是皇室最后一点渺小挣扎?连个屁都不是。”挥了挥手“把他送回他的国家了吗?”

“已送回去了!”心腹回答着。

“呵!”冷炽转身便回了营帐中,叛军?花冽的各种身影,模糊的影像,疼痛剧烈的头壳,看向酒瓮,便一手擡起,灌醉自己“不能原谅……他,要把他牢牢的绑着,就算是死……”脑袋闪过阵阵痛楚,连同胸口,这种闷痛的感觉,真令人厌恶。

“磅-啷-”酒瓮碎掉的声音。

冷炽大字型躺在了地板上,似乎看到了什么影子“呵……呵呵……”露出了冷笑,阖上了双眼,屠杀、凌虐……才是正统,反正那些都该死。

──

白谚的身体在休养了十几日后,便已经好了许多,事情的发展,也正一步一步的照布局走着,分毫不差,照这样下去……花冽,我快见到你了吧!

慕晨着急的推开了门“白谚……”急促的语气。

白谚愣了一下,看他身后那浩浩荡荡的宫女,手正倒着一杯茶还未入口,放下赶紧行礼“

皇上?”

慕晨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咳-你们都下去吧!”挥了手。

当众人退下,门关起来时,慕晨赶紧扶起了白谚“花军医被送去雀玺国了!”拧着眉头诉说着。

白谚愣了一下,睁大了双眼。

“还有传令兵已经回来了,炽将军应该是有意要拉拢你的,重赏应该就是你想要去的地方-军妓营,但是就算你去了,也遇不到花军医的。”慕晨一早得知了消息,便赶紧和白谚说。

把叛军送回去自己的国家?怎么可能……?但,花冽并不是叛军的身分,该不会……“不行,花冽被送回去只有死路一条。”白谚对着慕晨说着,思考了片刻“攻打雀玺国。”冷声道。

白谚的表情是如此的认真,换慕晨傻眼了“渊,你冷静啊!攻打……这可是大事。”要是这么攻打过去,我们赢的胜算不高啊!

“不然呢?花冽并不为叛军的状况下,他被送过去,除了死还有什么可说的?”白谚站起了身子“我要以慕将军的身分攻打过去……”情绪有些激动。

慕晨拉住了他的手“慕渊你犯傻了吗?你以为出征是儿戏吗?”是来商讨对策,不是让他去送死的。

白谚看向了慕晨,慕晨怎么可能明白,多次的压抑,这下终于撑不住了“花冽正在受苦啊!你还要我怎么办?”为什么每一次在要触碰的瞬间,花冽都会离我而去?明明只差一步,却遥不可及?

慕晨看着他如此的痛苦的模样“我……我在雀玺国有暗子,我能保证不让花军医死亡,你……冷静点。”我也太冲动了!

“你是认真的?”白谚多日来的强撑,实在不能再受任何的打击“若是我等来的只是一具尸体呢?”握紧了拳头。

“认真的。”慕晨明白慕渊的“渊……白谚,至此我们已经快要完成计划了!这时乱了阵脚,不妥。应该想想如何把炽将军引入陷阱,永绝后患。”起身拍了他的肩膀“花军医的事情交给我。”

白谚大喘着气,冷静啊!白谚……阖上了双眼。

慕晨凝著白谚,握紧了拳头,慕晨……不能功亏一篑。

白谚冷静过后,便另外的起了卷子,原先他们的意思是要冷炽死在了战场上,但现在出现了变数,慕将军须做出被逼退的模样,在冷炽抵达的时候,让他和边境最大的领主交战,然后从中断了炽将军他们的资源,最后慕将军再以援军的方式出现,明着把功劳给冷炽将军,暗着……则是没有慕将军的支援,他们也只有死路一条,让炽将军欠下恩情,以达到拖延的效果。

白谚放下了毛笔,看着外头漆黑的夜空……“孟冬将到了呢?”等待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

──

那年,正冬雪患,四处传出了积雪的惨事。

慕晨的暗子传回消息,雀玺国把花冽送回了思心国,以花冽失败的原因,而时日也已经定妥。

白谚这边为了让冷炽出兵,指派了太医去冷炽的军营当了军医,而冷炽果回复了一封信,信的内容是关于“军妓营”,白谚冷眼的看着那纸,手都快把纸捏烂。

那日大雪纷飞,白谚照着位置图到了所谓的军妓营,肮脏的环境,糜烂的气息,纵使已经耳闻,到了此地……依旧是让人难以呼吸。

慕将军的军营,已经全权由慕晨发落,慕渊把兵权都交给了慕晨,表示白谚从今尔后只退居于桃李村,花冽生长的村落,同花冽一起。

冷炽忙于打战,花冽提前被送回了军妓营的事情他根本不知情,白谚就在这个时间点造访军妓营,但他却没看到花冽,管理人那令人作恶的模样,时则心烦,难道是慕晨的消息有误?

“这雪真大,还要去接他……真是……”男人的声音有着抱怨。

白谚冷眼看向了声音,只是无心的一眼,他也能认出……几个年头过去了?白谚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慕渊,而……当他再见到那个令人眠思梦想之人,他也已经被摧残的不是当年的花冽,心疼涌上,本就难以呼吸,现在都有了窒息。

“就他吧!”白谚低沉不带有任何情绪的声音,内心却是波涛汹涌,想过了再次见到他的无数画面,唯独……这样的,我从未想过。

花冽没有任何光彩的眼眸,不把自己当个人,用嘴叼起了绳子的模样……

掏出了雪白的布就把他裹的掩实,白谚一个拦腰抱起,动作极致温柔,深怕弄痛他,现在的我只觉得每走一步都像在胸口刺上一刀,我终究……还是太晚了!都是我。

──

白谚本来认为这件事情到他接回花冽为止,但……他看到了花冽身上的各种伤痕,尤其是那个烙铁的痕迹“炽”字,难道花是东西吗?为什么要在他的身上烙上这样的痕迹?当初时有多痛呢?

花冽纵使睡着都会梦呓,但他压抑的声音,疼的不断冒着冷汗,睁开眼睛是如此的脆弱惊愕,只要有什么……他就会碎裂。

伤痕是需要时间的,我懂……时间会带走一切,我懂……白谚都懂,可是,当一切都在慢慢的好转时,冷炽的出现,造成了花冽的自残,而我的自责,最终在坦白身分时,花冽露出的笑靥,他那时候就决定了!要带着花冽离开这个地方。

只是他从未想过的是,冷炽会再度出现,白谚认为这种正气凛然之人在得知自己做的蠢事,都会以自我了结为最终……。

花冽的害怕抓狂,最终晕倒,白谚看着花冽,他不明白……不明白冷炽的出现,甚至为什么只要听到这个名字,花冽就像失了魂,他心疼……疼的不能自我。

白谚在安置好花冽,就见站的如同石像的冷炽“你还有事吗?”面无表情的问着。

冷炽拧着胸口的衣襟“花……还好吗?”已经没了之前的气燄。

“你不出现,他都很好。”白谚拉开了椅子,倒了杯茶,已经失去了温度的茶水,苦涩。

冷炽失落一笑,早就没有了之前想要强行把花冽带走的意思了!“我写了封信,可以帮我转交给他吗?”若是我早点知道,那么花冽是否还会原谅我呢?

白谚放下了茶杯“炽将军,能否问一个问题?”

冷炽被突然这么一问“请问。”对于眼前这个男人,他查到的资料实在不多,他也好奇……甚至感到疑惑。

白谚那双不带点任何温度的眼睛看向了冷炽“花冽身为你的爱人,为何你可以因为他是叛军,而让他成了军妓?”毫无温度的口吻“你有爱过他吗?还是他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件物品?”

爱……?冷炽瞪大了双眼,心脏的鼓动疼痛不以,我爱花冽吗?拧着衣襟的手更加用力了!

对于他的反应,白谚拧起了眉头,不爱吗……?我始终不明白,像冷炽这样正气凛然的将军,为何会把花冽弄成这副德性。

冷炽又觉得不适了!把信放在了桌上“爱……在战场上是最脆弱的,只会成为弱点。”有些怒火攻心,头壳剧烈的疼痛,摀着头,粗喘着气,花冽……?

“炽将军,请回吧……若是可以,烦请你不要再出现了!”白谚起身,冷眼看着那封信“花不需要你的任何道歉,若你真的觉得有愧于他,那么……不要再出现,就是一种道歉。”若是他并不爱花冽,又何必道歉?何必一再的让花冽想起……曾经有过这么一段不堪的过往。

冷炽没有办法反驳,他知道真相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但……对于白谚问的问题,他回答不出来,对花冽的时候,他……有感情吗?他只是……想要花冽原谅,但那又是为何?脑袋突然的混乱,让他想逃离这里……对,他逃了,他就像个逃兵……不断的逃离这里,这里……似乎有什么?

白谚凝着那封信,他并没有拆开,起身走向了房内,并把信封放在了桌上,坐在床沿看着花冽“我又有什么资格问他那些话呢?造成这些的不是我吗?”就是太晚了,才会让你伤痕累累,让你害怕成这副德性,让你……纵使好了,也好不了那些……伤痛,都是我……是我啊!

白谚以为花冽会再次跌入深渊,醒来的他在痛哭之后,看到了我也哭了的瞬间,他竟然反而治愈了我,而他也慢慢的复原。

──

春末的某日清晨,身为皇帝的慕晨来访,只带了几名亲信。

花冽已经入睡,白谚在他额头上复上一吻,出了大厅,就见慕晨憔悴的模样“怎了?”坐在了他身旁的椅子上。

慕晨穿着深色的披衣,面对着众多的威胁他实在是心力交瘁“炽将军似乎有意要攻打皇殿,抢夺皇位。”十指绞的泛白。

“他应该没什么兵力了!”白谚并不觉得冷炽还会造成什么影响,照当初的计划走,现在除了基本兵力外,应该别无他的,要起兵造反更加是困难。

慕晨抿嘴,张口又闭口,再三思索后,慕晨你没有后路可退了!“你知道他当初把花军医送去了雀玺国是为了什么吗?”

白谚对于慕晨突然提起了往事感到疑惑,正想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你知道花军医为什么会这么惧怕炽将军吗?”慕晨擡眼,多日焦虑下,他眼球布满了血丝。

“常人在接受那种凌虐,对于施虐者都会产生惧怕。”白谚拧起了眉头,慕晨的精神状态好似不是很好?

“你太单纯了!人心险恶……”慕晨什么都不管了!张口便把冷炽所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包括了当初冷炽怎么让花冽对生绝望,甚至如何凌虐花冽,讲的十分仔细……。

白谚越听觉得越不舒服,他觉得那日问冷炽那些问题的自己真是笨,原谅……?这种人怎么配得到原谅?

慕晨看著白谚逐渐残忍的眼神,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慕渊这是最后一次了,你帮帮我吧!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白谚紧握着拳头,我是知道的花冽会遇到什么,可我从未想过是如此令人厌恶、作恶“当初没有除掉这个人,真是太好了!”

慕晨看著白谚的眼神……

白谚嘴角扯了一抹残忍的笑意“用他的方法,让他赎罪,才是给他最好的方式。”若是要让花冽永远的好起来,那就必须让冷炽消失“还有雀玺国。”一切都是因为雀玺国而起的。

“你想要怎么做?”慕晨觉得自己真是卑劣啊!

白谚做了一件事情,到死他都不会告诉花冽的事情,他让慕晨放了个假消息“花冽被雀玺国抓了,做为人质要求思心国交出政权。”

这时候冷炽一定会先来桃李村找白谚确认,白谚只要同桃李村演一出戏,把花冽藏到宫中几日……冷炽就会出兵去攻打雀玺国,因为他想要赎罪……

“但,若是没有呢?”慕晨不容许有任何的出错机率。

“不会的,以他的个性,绝对会……因为他想要赎罪。”白谚想起了那日发生的事情,他这个人真的不配得到原谅,他根本不配为人。

慕晨看著白谚的表情“雀玺国若是没倒呢?”冷炽已经是其次了!

白谚见慕晨的模样,是啊!对慕晨来说,最重要的掌握实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慕晨这时才露出了一丝笑。

白谚这时才细想了一下刚刚慕晨的每一句话,张口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了“那么……皇兄就烦请你了!”

“不麻烦的。”慕晨起身,连日来的郁闷终于有了开口“我……”

“这次的事情结束,我希望你能够还花冽一个清白,还有……我想隐退。”白谚见慕晨睁大了双眼“对外宣称慕渊和白谚、花冽都死了!”慕晨从来也没有放心过谁吧!唯有这样……才能保护花冽和保全我。

突然被这样说,慕晨愣了一下……

“我想带着花冽到偏远的一点的地方,不想在这尘嚣,望皇兄成全。”白谚对着慕晨单膝跪下,行礼。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就照你的意思,我先走了!”慕晨转身,每一步都走的沉重,原来当一切都得到的时候,手里握着的却是如此空虚,这个位置是如此的……空虚啊!

冷炽确实是落入了陷阱,只是白谚说的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单打独斗勇闯雀玺国杀了皇帝,然后……也葬身于那里,这是后来所诉说的。

至于事实呢?

──

白谚看着窗外的雪,越吹越大……就像在诉说着谁的冤情。

花冽也许是冷,朝著白谚的身子挨的更近。

白谚搂着花冽的身子,看着他带笑的睡颜,也阖上了双眼,露出了微笑。

在这座深山的某处,那时刺杀雀玺国皇帝的冷炽将军,并没有刺杀成功,反而是被慕晨和白谚连同雀玺国的皇帝骗了!

在深山的某处,特地盖了一间屋子,特地的把冷炽关在里面,让他体验着……所谓的“军妓”。

这是白谚所说的“用他的方法,让他赎罪,才是给他最好的方式。”也是白谚唯一对花冽所说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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