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冷公公?

冷炽把花墨潾带回了军营时,本来打胜战应该会大肆庆祝,军营却异常的安静,怀中的人儿已经早已晕了过去,我将他打横抱走进主帐,副将似乎有些难言之隐“怎了?今日怎幺没有安排庆祝?”把他放妥在床塌上。

“从东国营区回来,许多人出现了身体不适,怕是……”副将同冷炽情同手足,虽然自身并无感到不适,但……许多士兵纷纷前来禀报身体不适。

“呵-”冷炽冷笑了一声“战打少了,没让他们断手断脚就身体不适了,是吧?”最年轻的将军,当然会有许多人不服,毕竟里面有多少士兵比自己年长。

副将单膝跪下“炽将军,我就明说了!花墨潾,花医师的手法是古传的巫毒师,心狠手辣,且做法更是令人发指。”刚又见冷炽抱着他,真令人担忧。

“你这是做啥?起身。”冷炽对于这个兄弟,最不喜的就是摆架子“他一人屠城,怎被你们说成了罪恶之人?况且我碰他,一点事情都没有,你真的想多了!”

副将起身,还想说什幺……

“替我请军医进来,他伤的很重,必须立即疗伤。”冷炽打断了副将的话“我并不相信谣传,谣言止于智者,且……若花墨潾真要对我们不利,又何苦孤身伫立在那,以他的做法,说不定我们还未进到军营,就全军覆没了!”

副将其实也是想的如此“我去请军医。”兄弟没事,比什幺都还值得开心的,出了营帐传唤军医去了!

冷炽看向了床塌上的花墨潾,脸颊上的红痕,紧皱的眉间,不禁伸出食指去抚平。

“唔……”花墨潾低吟了几声。

夜晚时分,将军的营帐中,气氛凝结,花墨潾发起了高烧,难受且呼吸困难。

军医却伫立在床前,半刻都不再接近。

冷炽散发穿着心衣,坐在床沿,表情凝重,前些时辰军医不愿接触花墨潾半刻,心想算了!此刻人如此的严重……“你们是什幺状况,难道这人会害你们不成?”铿锵有力的低沉声音质问。

“咚-”的一声,军医双膝一跪“炽将军饶命啊!我家还有娘子在等我回去……”瑟瑟发抖,他随着军队去到东国,那些尸骨,就算被大火吞噬过,也可以看的出来……生前死状有多惨烈,还有东国的皇殿,床塌上的人是个巫毒师的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碰一下就会全身腐烂啊!

冷炽皱起了眉头“不就要你医治他,怎幺变成求饶了?”

“您……您不是没看到吧!东……东国那些尸骸。”军医颤抖的口吻,想着就觉得可怕。

“若是没有花医师,躺在那里的就会加上我国的士兵了!”冷炽嗤之以鼻,东国的名声本来就不好,杀抢掳杀哪一个没有他们的份,睨着床上痛苦呻吟的花墨潾“开些解热的药,还要发炎止痛的,你就可以滚了!”

“谢……谢将军。”军医连滚带爬的就出了营帐。

──

花墨潾已经忘记怎幺撑过那些痛苦的日子,渐渐的毒入皮肤甚至入骨,他已经毫无知觉,或者说……疼痛是会上瘾般的,他用媚笑隐藏了疼痛。

那日花墨潾同娘亲去某国的某个乡镇做事情,而回居所时,他看见一只走路不稳的麻雀,翅膀上有着血痕,他拍动着翅膀试图想要飞起来,却又倒在地上,他伸手把麻雀捧起,便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笑容。

“墨潾,身为巫毒师,你必须时时刻刻都要让人感到惧怕。”娘亲冷漠的声音,她并不喜笑,在看到花墨潾笑的天真时,语重心长的说着。

花墨潾微微一愣,收起了他脸上的笑意“知道了,娘亲。”对上娘亲冷漠的双眼时,不自觉的低头,两手朝后温柔的握着的是一只麻雀。

回到了居所,花墨潾便回了自己的房内,就把麻雀放在了用稻草做的小床上,牠很虚弱……嘴角扬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比起巫毒师他更想做个医师,自从知道医术,他便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你放心,我会医术,可以治好你的。”骄傲的拍着胸膛,手指轻轻的点了麻雀的头几下,就去掏了药罐里的药,心想着……伤药应该都差不多吧!

但,花墨潾并不知道,他尚未能够控制身体的毒素,只是点了麻雀几下,片刻再回头,那只麻雀已全身污黑……

花墨潾微微一愣,双手就捧起麻雀,牠渐渐的发出了恶臭味,都只是转瞬间的事情,牠刚刚明明还在拍动翅膀?牠是因为想要活才找上我的吧?“活过来啊……”拥着一动也不动的麻雀,不……是腐肉……我不想要这样……

“墨潾,你是巫毒师,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医师了?”娘亲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充斥在耳中。

“不是的……”花墨潾回头却瞬间场景全部转换,他又在那个深不见底的浴桶里,胡乱的挣扎,却只是让自己越来越沉……“救……救我……子璇……”

东国皇帝七孔流血的趴在了木桶旁“你被慕子璇卖掉了啊!哈哈──”

爹爹则在另一旁“你会后悔的,墨潾……”

放开我……我不要在这里,恐惧不断的蔓延,慕子璇你不能这幺对我,花墨潾想从浴桶逃离,却怎幺也使不出力气,只能任由黏稠液体淹没自己,救我……救我……谁……都好……

──

“唔……哈哈……”花墨潾喘着气,痛苦的呻吟着,躲不开连连的噩梦,不断的梦呓着,汗水滴滴滑落。

冷炽拿着沾湿的布巾正在替花墨潾擦拭着身体上的薄汗,大大小小的伤口,在他细皮嫩肉上格外怵目惊心,听不清楚他在说什幺,只知道他身处泥沼,对于深深的无力感,不禁拧起了眉头。

花墨潾无力的手抓住了冷炽的手腕,发白的唇,泪湿的双眼半开“不……不要……”不要碰我,我会杀了你的……不要……不要碰我……

他不断轻颤的身子,伤口疼?不像……更象是想把自己全缩起来?冷炽轻叹了口气,最令人不解的……就是为什幺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不是用来性交的部位竟然让这个人拿来当做美人计,甚至用那种方式……身体上的伤口,拿起一旁的用药草磨成的敷料,另一手轻拍着他抓着手腕的手“会有点疼,你忍耐点。”

声音……是谁?什幺东西敷在了伤口上,不要……花墨潾睁开了湿漉的眼睛,模糊的人像……用力的抓住了那人的手腕,指甲都要直接划过,以表示疼。

冷炽看他嗜人的眼神,并不感到害怕“醒了?你已经昏迷了五日了!”

花墨潾冷眸睨了冷炽,微喘着气,又环顾了四周,营帐……?脑子渐渐的转动,放开了手,他正在帮我上药?“我可以自己来。”想起身,就牵动了伤口“唔……”

冷炽伸手就去扶了他,却在下一刻就被拍掉了手。

“别碰我。”花墨潾斥喝,强撑起了虚弱的身子,像极了一只受伤的,舔着自己伤口的野兽。

意外的固执,冷炽再次抓住了他的手“你再逞强,会伤的更严重。”能够醒来是最好不过的,但也不能如此。

也许是还沉浸在梦魇里,那只麻雀……最后死在了我的手中“你不如先担心你自己吧?哈……哈……像这样平凡接触,说不定等一下就毒发了!”另一手抚摸他有棱有角的脸庞“刺痛感先从表面开始,慢慢的渗入,就像有千百万的蚂蚁啃食……咳……咳……”还未说完剧烈的咳了起来。

冷炽坐到了床沿,轻拍着他的背部“别用力……”你没有发现你自己在不断的颤抖,笑的如此难看,甚至连说话都只剩气音……

花墨潾双手摀着口,不断的咳,咳到一股甘甜冲喉“咳-咳-”

冷炽并不是军医,况且在毫无任何人愿意触碰他,他们也只是看……去判定,内伤是肯定的,但多深不得而知。

“别……咳咳……碰我……你……听不懂吗?”花墨潾纵使口鼻都是血,也不想和这个人有肌肤之亲,这个正气凛然的人。

冷炽把花墨潾拥入了怀中“你也听不懂吗?逞强对你的伤没有好处。”气血不顺的状况,是不能再动怒的,必要时就打晕他。

花墨潾挣扎了起来,他的体温太过于灼热,会让人融化的那种,别对我好……我现在只想回去问慕子璇为什幺……?其他的人,又关我何事?“你想死吗?”咬牙切齿的说着。

冷炽忽然把花墨潾的头歪了一边,他嘴唇上都是血,没什幺力气的却不肯乖顺,拿起了一旁的汤药含了一口,捏住了他的下颚,就用嘴对嘴的方式喂药。

花墨潾睁大了双眼,温热苦涩的汤药随着他的舌尖窜入喉中,愣住了……一时都忘了要挣扎。

冷炽只是想让花墨潾冷静,但唇实际碰上他的唇时,舌头不自觉得钩住了他的舌头……而手臂也不自觉的匡紧。

从本来强势的灌药,他的唇吻了又吻,碰了又碰,他青涩的反应,却可以感受到他的手臂的力道,花墨潾阖上了双眼,很久了……从哪天开始,温柔的对待,像这样的触摸,众人惧怕的眼神,泪水滚落了眼眶。

呜咽的哭泣声打断了缠绵的吻,花墨潾双手搭在了冷炽的肩上,他额头靠着我的胸膛……哭的像个孩子,伸手抚摸着他的裸背“没事的,这些伤都是会好的……这里是安全营,别担心。”做为一个将军还真没有安慰过谁,笨拙的说着。

花墨潾听着他低沉且带些温柔的嗓音“你就不怕吗?呵呵……”情绪稍为稳定,呢喃的声音不确定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冷炽。

“行的正,何怕?”冷炽不明白为什幺,明明眼前这个人跟自己一样是个男人,我却……

“冷公公,还真是……强大。”花墨潾又陷入了一片黑暗,或许是因为这个人,又或许是人的体温很温暖,又或许……?

冷炽眼神复杂的看着怀中的花墨潾……冷公公吗?真是嘴巴不饶人的呆子,薄唇拉起了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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