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车队在快速前行。
中间那辆的司机注视着前方,偶尔间瞟了一眼车上的时钟。
已经是凌晨三点四十八分。
专业工作二十五年的他半点不敢松懈精神,庆幸着晚上出门工作前老婆给他冲的一杯咖啡。
因为宅子那边的私人机场在进行维修,他从附近的大机场接到老板。
这不是正坐在他的身后呢吗。即使微阖着眼,雍容华贵男人的气势凌厉,在一点音乐都不给播放的车内显得格外凝重。
同事个个羡慕他可以当大老板的专用司机,那可不是他自己吹出来的本事,能察颜观色该闭嘴的时候闭嘴才是真正的修养。你看,刚才在机场接机的时候瞧一眼老板的眉峰,就知道他心情不好——也该是不好,宅子的女主人好多天都没回来了。
总觉得有什幺要发生。
司机又稳了稳手上的方向盘,和前面的那辆车保持分毫不差的距离,车速丝毫不增不减车子平稳前行,发挥到了驾车水平的极致。
男人坐在车里。
地震灾区条件限制顾不上许多个人的事,全部人员都以国家人民为重。所幸建筑损伤严重受伤的人群却不多。他见到了英伟严肃的父亲指挥工作,处理好公司的设备坍塌后也马上配合,全力调动捐出大量物资救灾。
作为省内最大的私营企业,VIA智能生产工厂在庆市地位举足轻重,养活多少人的家庭,社会责任重大,必须马上稳定下来。
停水停电,山体坍塌,医疗资源等等,容不得羸弱不作为的官员谎报拖沓。
百年梁家,总是要到最前线的。
责无旁贷。
一眨眼过了三天。
他身份敏感不能逗留太久,后续支援都交给福伯。
现在身上是在飞机上才新换上的衣服,隐隐的麝香沉沉,是某个人闻到便会粘上来拥抱的味道。
手腕上的百万名表低调奢华,他刚擡手看了一眼,又放下了。
他赶到了人民面前。
对她,却迟到了。
昨天打了两个电话,她都不接。
也没有回他。
安子兮从来不会这样对他的。
她总是在那里,好像从来不会走开。
即使他忙碌回复不了信息,她也会给他发几个字,几张照片。
梁易压低了眉眼,只觉得有些闷。
甚至感到了迫不及待。
他必须要见到她,必须要触碰到她,也让她触碰自己,才能缓解这种萦绕着的日益加深的不安感。
不够,还远远的不够。
他等不到她慢慢地发掘,接受所有的他,也等不到某些一时难以控制的家族安排的变动。
和安子兮这样的关系已经远远的不能满足他了。要有更明确,更有保障的方式——
却不能让她全都知道。
三辆一行的车队在夜里迅速滑过,车体优美流畅,下了高速稳稳地驶向前方一条私家路上。
刚刚管家威廉斯告知,几分钟前女人开车到了家。
那里所有佣人都时刻等待她的归家。
所以又有了人气。
不知她这几日在忙碌什幺。
不听电话生他的气,现在又似乎知道他要回家等他呢?
想到某张白净素雅的漂亮的脸,纤长的睫毛随着眨眼,每一下都像刮在他的心上。
男人微阖着眼,修长的手指忍不住动了动,唇角微微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