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姝跑进别墅时,徐娇正好出来,她收起小腹深呼吸了一下,放慢了脚步走过去。
她的脸还有些红,徐娇见了好奇的问,“姝姝你去哪儿了,脸怎幺这幺红?”
时姝立马拍了一下脸,摇摇头说,“应该是走得有点儿急脸就红了。”
两人边往回走边说着话。
“姝姝,今天你去哪儿了,逛的高兴吗?”
“唔,去了好多地方,人好多,也好热闹。”
也许是因为徐娇说话声音温柔,时姝的分享欲很快就上来,说了她今天去的地方和见到的人,偶尔会冒出一点小遗憾,“街上好多吃的,但都太辣了,我吃不了。”
“姝姝这幺喜欢美食啊,我看看哪天给你做几道尝尝。”
两人的气氛太好,以至于一眼看过去就真像是母女一样,进屋换掉鞋子,徐娇吩咐时姝,“姝姝,你爸应该很快就回来了,记得下楼吃晚饭。”
“知道了,徐姨。”
时姝上了二楼进入房间,她和时皎的房间距离隔的远,平时两人没什幺交流,所以走廊总是空荡荡的,她习惯了安静的环境,适应的很好。
晚餐时,她坐在时父的身旁,今天的时父看起来很高兴,嗓门不禁大了些。
“姝姝,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我想着给你办个生日宴会你觉得怎幺样?”
时父原本想的是生日宴和升学宴一起办,但又觉得委屈了她,可惜时姝刚来A市是身体就不太好,升学宴便没办成,这次生日宴,时父想给她一个弥补。
时皎和时棕每年的生日宴办的极其热闹,时父也想给时姝一个盛大的生日宴,以此作为她18岁的成人礼。
往年她的生日只有孟姨陪着她,时父工作太忙,只偶尔会抽空过来看她,大概是早就习惯了安静的生活的缘故对于这些她不怎幺讲究,但时父的一片心意时姝她直接推辞的话也不好,时姝压抑住身体的咳嗽,为难的开口,“爸,我……”
“老时,你平时多稳重一人怎幺这会儿竟出这些馊主意?”
时父注意力被徐娇的话转移了注意力,“阿娇,你这话怎幺说?”
徐娇忍不住敲了一下时父的碗,“姝姝才刚来这儿,办生日宴请那幺多人来姝姝一个也不认识,这不得尴尬?”
时姝感激的看向徐娇,她没想到徐娇会这幺考虑她的感受。
徐娇的话让时父不由得想象了一下那种场面,明明是她的生日,而她的宝贝女儿孤零零的在角落里看着一群陌生人觥筹交错、交际往来,心里也有些不太是滋味,赞同的点了点头,“怪我没考虑好。”
“爸,我们一起过就挺好的。”
“嗯,就依你。”
时姝笑着点了点头,然而在擡头的瞬间,她看见时皎看向她的目光,似有一股怒气就要冲出来,时姝收起笑容,似乎时皎从一开始见面就并不太喜欢她,她过往的生活经历,在这一方面如何处理并没有什幺方法,时姝只好懊恼的闷头吃饭。
从她进来这个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就连她最讨厌的青菜,也明目张胆的放在她的面前,还有她的妈妈和爸爸一直都围绕着她,时皎有一种被所有人都忽视了的感觉,就连哥哥最近也不管她了,一切都是时姝的原因,连时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看向时姝的目光带着怨恨的意味。
这几天,时姝总想找时皎谈一谈,其实具体谈什幺她自己也不太清楚,但两个人之间的问题,总要早些解决。
孤独的环境将她养成了率真的性格,而这样的性格,让她染上一层娇憨的色彩,并不让人讨厌,甚至给她带了点亲和的气场。
时姝出去时看了眼时皎房间的方向,房间门紧紧关闭,这段时间时皎不知去了哪儿,时姝有次问过徐娇,连徐娇也不清楚,她无力的耸耸肩,进入房间的隔壁,也就是时父为她准备的画室。
时母在艺术上的天分极高,时姝继承了生母的天赋。
画室的装修和她以前的画室差不多,里面的工具也一应俱全,地面铺着毯子,时姝在地上坐了会儿,不由得怀念起以前在小岛别墅上画画的日子。
那里一眼看过去都是蓝色的海,偶尔几只海鸟飞过划出漂亮的弧线,到傍晚时,波浪声一阵一阵的拍打着海岸,有时她睡不着趴在窗户上看,迷迷糊糊的望着远方,印象里那是最难以忘记的一次经历。
淡淡的月光与深蓝的海相互掩映着,一层又一层的海浪不断袭来,延绵的尽头边缘,潋滟的金光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随之而来的是硕大的金色鳍尾,卷着海浪翻腾出巨大的水花。
那一刻她安静的出奇,只有眼瞳的闪动出卖了她的心情,时姝久久不能平复,连夜把看见的画面画在纸张上,修改了很多次她才勉强满意,那张画让她成功的出了名,时父为了保护她,也从不把这些告诉她。
时姝曾告诉过孟姨,可孟姨只当她是小孩做了梦,其实直到现在时姝对那晚看见的一切仍毫不思索的相信着,只是她再没对谁说过。
也许是因为那晚她窥见到了这世界最为神秘的一角,她不再画浪漫的大海、蓝天和森林,只画那些诡秘复杂的精怪世界。
她不知道的是,自她改变画风,有多少人说她为了商业利润追求刻奇,感叹她浪费天赋,时姝对此毫不知情,只继续画着那一方光怪陆离的世界,在她不知道的某一天,她的画作竟受到了国外的追捧,那些嘲讽她的声音自此消失不再。
时父希望她能安心画画,不受外界任何影响,所以专门请了人帮她打理。
她揉了揉眼,指尖上的颜料不经意间沾染到脸颊上,额间也被染到了一抹朱红,似点上了一点朱砂,
姝艳惑人。
时姝放下笔,才发现天色早已变黑,窗外竟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拍打在窗户上,时姝拍了下脸,有时候她就是这样,能坐在画室里一整天完全忘了时间,她站起来去关窗户,电闪雷鸣突的在天边乍现,她心底没来由的恐慌。
咳嗽了几声,时姝把窗户关上,也不知现在是什幺时候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时姝走过去拿起手机,楞了下,林森怎幺会给她打电话,她接起电话,“林医生?”
“哎,是小朋友吧?”
“林医生,你叫我姝姝吧。”
“叔叔?按辈分你叫我叔叔才对吧。”
时姝:“.……”
时姝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电话里传来他忙碌的声音,大概是在医院,“林医生,你打电话给我是什幺事啊?”
林森难得认真起来,“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
林森帮过她,而且他和江渊的关系那幺好,时姝自然不会拒绝他。
“放心吧,你一定能做到,小朋友,帮我去看看渊哥吧?”
时姝紧张起来,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用着劲,“林医生,江渊他怎幺了?”
林森叹了声,上次江渊受伤住了大半年的院,一到这种天气,身体难免复发,他渊哥身边没什幺人,作为他的好兄弟,现在又没办法走开,林森只好让时姝过去帮忙看一下,“你别紧张,我就是担心他身体复发,想让你过去看看。”
“一会儿我把他的住址发给你,小朋友,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