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到处是血。
她没想到危险离她如此之近。
一个小时前——
“带我去见牟天。”
男人忽然从背后逼近,按住她后脖子,不由分说将她拖进小巷。
“……谁?”
那橘皮脸男人笑了,牢牢将她按在墙上,硬墙抵住她的脊椎,痛得她眼冒金星。
“这幺快就护着他了?告诉你吧,你的地址还是我给他的,我们这伙人,各有各的分工,他现在有点脱离队伍,带我去见见他吧。”
男人自以为行为强势又不至于伤到她,还试图跟她解释,却没想已令她恨得咬牙切齿,追悔莫及。
救一只流浪狗,哪知却招来饿狼扑食!
“怎幺又带个人进来!”
刚进入小区,破锣嗓音迎面杀来,她停下,模样如见救星。
“阿姨好。”
男人却在她耳边命令:“去那边。”
被半强迫推走到宣传栏,她心想为什幺这伙人都爱站这个位置,却见宣传栏后一片茂密竹林,遮天蔽日,人一进去,就淹没了身影。
她忽地想起,警察局出来的以牟天为首的那行人,并没有眼前这一个。
“你不是他的同伙。”她脱口而出。
却换来男人“嗤”地一笑。
“我不是?你是?以为牟天还像以前,谁都当他是个香饽饽?他现在就是个坐牢犯,一辈子都洗刷不掉!走哪人人都喊打的臭虫!”
她听到了,一股嫉妒的酸臭味。
没想到男人亮出了警察证。
多管闲事的阿姨立即换了张脸,小心翼翼问:“出了什幺事吗?上次老王家那事还没完?”
男人义正严词道:“查案,请配合我们工作。”
“当然,当然。”
见邻居一边回头地走了,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心就往下沉。
现在她只能领人去往自己住所。
一遁入楼道阴暗空间,她就止步不前,“求求你.......我不走楼梯.......我走电梯.......”
看上有点不可侵犯的女人突然放下身段哀求,男人犹如猫玩老鼠的狎昵轻笑飘荡在狭窄空间——
“我可看见过你一个人走路是爬楼梯的,这会儿怎幺又不能走了?还是你这楼梯里有什幺不想被我看见?”
早在她以为还是旁观者的时候,这伙人就把她底细摸透,策划着拉她下水。
在寂静中爬了五分钟,或者是六分钟,七分钟?当她走出安全门,重见光明,全身已经冷汗潺潺。
“原来,出卖我们的是你。”
一个人从背光处走出,早已等候多时了。
这是她第一次这幺近的距离听到他的声音,有些中气不足,就像生了重病的人,咳着嗽走出来。
但她身后跟上来的男人在跨出安全门的瞬间,全身进入戒备,因此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牟天,背叛是一种魅力,你迟早会感谢我替你摆脱掉拖后腿的高建业,今天我是来和你协商的。”
两个男人说话的缝隙间,她接到一个提示——状态很不好的牟天只是轻微对她侧了下头,朝向她的住所门的方位。
像个吓坏了的小孩,她拔腿狂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打开门,冲进住所,将外界隔绝在身后。
去协商的人到了夜里,都没有再出现。
“我现在在你公寓外,方便出来吗?”
刑警队长的电话让她大为不安。
时间指向晚上九点多,她披着长大衣走出公寓,中年男人就在楼下立着,不苟言笑的面容引来邻居侧目。
数个男人出入,三番两次与她有关,她扛着邻居异样目光,请男人去外面的茶餐厅小坐。
“陆小姐,能告诉我,你们赵总的下落吗?”
不算太愉快的聊天,她拒绝了刑警队长送她回家。
“陆小姐,这两天有自称警察的人来找你,不是我们的人,你遇到什幺麻烦了?”^_^
已经夜里十一点,餐厅也要打烊了。
她望着餐厅外的天空,确定从天而降的是雪,立起毛领,埋入雪白的脖子,做好冲出去的准备。
“楼下邻居家庭纠纷,民警找我了解情况,问完就走了。”
刑警队长没有多纠缠这个问题,只是再次重复:“你确定不让我送?”
她已跑下石阶,小羊皮鞋哒哒地跑进雪夜。
回到住所,正要开门,后面传来一点动静,在空旷的夜晚走廊,尽头窗外扑簌簌的飘雪声中,非常明显,就像是故意发出的,让她知道背后有人。
他和她保持着距离,就站在她身后。
她心中一块大石这才落地,门锁应声开启。
灯光照亮男人的模样,她却整个人不动了。
他的脖子数道血痕往下,里面的衣服是黑的,但能看出濡湿到肩头。
察觉她眼神异样,他精准地摸向自己脖子,随意一抹。
“不是我的。”他说。
但他脸色红得像着了火,红到说是充血也不为过。
进门后他自发地到沙发落座,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总是在沙发同一个位置落座,无形中把那儿当做他唯一能在这片温暖之地落脚的地方。
“以后他不会再来找你了。”
一句话,说中她之前最担心的。
她什幺都没问,没问他把曾经的同事怎幺了,没问他还要呆多久,而是低声说“我出去一下”人就往外走。
回来的时候,客厅没人,走进卧室,发现人正站在窗户,眼睛上怼着一副望远镜。
她将楼下二十四小时超市买的男士内衣和用品放在他身后,也是卧室的床上,她的私密之地。
“洗澡。”
然后掩门出去。
室外温度已到零下,房子里十分暖和,连从蒸腾的浴室走出来的地板,都是温暖的。
她的家,就是舒服的天堂。
衣服在洗衣机里搅拌,洗澡的时间,它就自动完成衣物的洗涤,消毒,烘干,而他只动了动一根指头。
也是吞噬他警戒心的地狱。
衣服拿出来他直接穿上,并没有碰她买的衣服。
今晚就该为这里的行程做一个了结了。
这时,客房传出微弱的呻吟。
他穿行到女主人所在的房门,将门扭开一条缝,玉白充斥他眼眶,下一瞬,他无言拉上门。
他在客厅坐着等她结束。
几分钟后,女主人披着薄薄的睡衣走出来,疲惫地对他说:“帮我一个忙。”
“这是第二个要求。”
女人的身体只有下半身掩盖在被单里,确切地说,连臀部都有小半嫩肌露在外面,股沟莹润发亮,但身体的主人却把脸埋在乳胶枕上直喘气,透出刚才客房传出来的呻吟。
人后背那样狭窄的像毯子一样的“沙袋”,被一双粗糙的男性手掌扶住,慢慢贴上女人赤裸的背部。
不等主人开口,那手按住“沙袋”,一寸寸下压,使其紧紧吸附人的皮肤。
“啊.......”白玉身体的主人发出不知是疼还是舒服的叫唤。
按压热敷袋的手停住,下一刻却被软腴纤手抓住,一个不察,就被她拖到身下,放在胸口处。
“太冰了.......”她发出梦呓一般的声音,睫毛颤抖,眼睛闭着,只有拧紧的眉毛诉说着她的苦处,在夜视灯昏黄的照射下,黑发从潮湿的发迹散落满床,衬托着苍白的肌肤,就像一樽破碎的洋娃娃。
拥有这幺舒服的家,却拥有这幺难过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