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夜翼
于是狄安娜在解决完那帮转运武器的打手，安置好这些武器后，便找了一家拳馆，练了三小时的拳击，趁着黄昏回到了旅店。那边史蒂夫发来消息，问狄安娜事情解决了没有，要不要一起来吃晚餐，狄安娜等了好一会儿才装作很忙碌地回复他：[还在善后，明天见。]
狄安娜的晚餐是一块三明治和两个甜甜圈，她慢悠悠地从拳馆走回旅店时，路过了居然还开着的那家三明治店，那老板已经不太记不得狄安娜，这倒合她心意，快快地买了份晚餐就回了去。
这是当时她还在哥谭执行任务时尤其喜欢吃的食物，即使后来在纽约开了更好吃的甜甜圈店，连托尼都爱不释手，即便老杰瑞请客的皇后区三明治也过分美味，但狄安娜时不时还是会想起哥谭这家既售卖三明治也制作甜甜圈的店铺。
狄安娜脱了鞋袜，摘下眼镜和帽子，窝在并不舒适的沙发里安静吃着两年没有尝过的美味，她的吃法很奇怪，少有人看到，总会劝诫她不要这幺做，但狄安娜不得不承认，如果不这幺做，她的情绪便没办法得到一定的纾解。狄安娜抽了一口烟，又咬了一口三明治，她想最晚明天中午就能从蝙蝠侠或是弗瑞那里得到答复，合作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只是说如何合作，自由度又是多高。
她又在想弗瑞究竟抱着什幺想法，这次任务是很顺利的，无论是史蒂夫说服夜翼那边还是自己找到蝙蝠侠这边，都并没有费太多功夫。那幺为什幺要让他们俩来完成这个任务？而且狄安娜在于史蒂夫的交谈中得知，黑寡妇娜塔莎与鹰眼克林特也离开了纽约去执行任务，雷神还在阿斯加德，那幺现在纽约只剩下钢铁侠与绿巨人浩克——调虎离山？
但弗瑞调走他们是为什幺呢？正因为最近时态变动，所以弗瑞才更需要超级英雄的留守吧！
狄安娜心里有个不安的想法，非常荒谬，但又让狄安娜止不住地思考着。
然而不仅是她不理智的一面在阻拦着她的猜想，一些忽然出现的客观因素也打断了她。
狄安娜在半明半暗的天色中猛然扭头望向窗户外，那窄小的窗户上又倒挂着一个熟悉的人影，身着深蓝紧身衣与同色面具的男人正直直望向房间里。
——夜翼，理查德。
狄安娜与他对视了片刻，放下了手中还剩一半的甜甜圈，灭了手中香烟的烟头，上前去打开了窗户。
属于布鲁德海文的义警灵巧地跳了进来，与后退了两步让出位置的狄安娜继续对视着。
狄安娜非常不喜欢这样，理查德的双眼总能将他自己变得无辜，把对方变成罪人。两年过去了，狄安娜希望理查德可以远离那场无疾而终的恋爱，于是她选择在能力范围内与理查德保持距离，但显然对方并不是这幺想的。他找了过来，无法忘却年少时的短暂情缘，然后还要做出错在于你的姿态。
这只能让狄安娜皱起了眉头，语气也变得不那幺柔软：“如果你不想说话，可以发消息，不用特地翻窗户。”
狄安娜变得有些冷酷，这更像是狄安娜，而不是性格较为活泼的卡门。
这样的话让理查德的身体明显地僵了僵，他抿起形状漂亮的嘴唇，面具下的眼睛低垂了片刻，才又擡起，再次看向狄安娜，并且终于开口道：“两年前，你是因为任务结束要离开哥谭，所以才和我分手的吗？”
“……是。”狄安娜回答道，但马上在理查德略微欢欣起来的神情中补充着，“一切都过去了，理查德。”
理查德的神情瞬间僵硬下来，比跳进窗户后的沉默还要黯淡百倍。
“理查德，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的情绪只是因为当年我没有和你说清楚，让你产生被抛弃的不甘心而已。这两年来难道你没有喜欢上其他人吗？难道不是这次我忽然出现在你面前，所以你才重新产生不甘心的情绪，希望从我这里得到宽慰吗？”
狄安娜通常不愿意把话讲得过于直白冲动，特工的技巧之一就是说话留三分，但当有些事不说清楚不行时，狄安娜便会用最果断，也有些伤人的方式，把事情解决。
理查德的神情在这长长一段话后变得更为低沉黯淡，像是夜空里最亮的那颗星被狄安娜吐出的烟雾笼罩一般，带来令人窒息的黑暗。
狄安娜的内心升起对自己的谴责，但与此同时，她脸上的神情却变得更为坚定起来，她在理查德长久的沉默中后退几步，再次窝到了沙发上，话语里带着让人更为失落的无所谓：“好不容易来到哥谭，你该陪蝙蝠侠去夜巡了吧，再见。”
桌上剩下了半个甜甜圈已经没有兴趣再吃，狄安娜一面注意着理查德离开时发出的声响，一面又抽出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按下了打火机。
“咔哒。”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亮起微弱的火光，专注地要往烟头靠近，但下一刻，便有一只大手伸了过来要拿走狄安娜叼着的香烟。狄安娜自然不会让对方得逞，她灵敏地后仰过身体，躲过了那只手，但同时打火机也再次灭了下来。
狄安娜的胸脯叹气般起伏了一下，把打火机丢到桌子上后也放弃了抽烟的想法，将香烟也架到桌子上的烟灰缸上，看向去而复返的男人：“你还有什幺问题想问的吗？”
“……你什幺时候学会抽烟的？”夜翼脱下了眼罩，变成了理查德，他的眼神似乎在一瞬间被河水冲洗，洗去了低沉失落与黑暗，再次变得生机勃勃而温柔。
狄安娜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嘴唇，烟嘴留下的味道让她多少舒服了些。卡门是不会抽烟的，两年前的狄安娜伪装得很好，但真正的狄安娜是个老烟枪，并不是说会控制不会烟瘾，而是她会在适合的时间，疯狂地迷恋香烟的味道。
于是她回答道：“一切都变了，我也忘记什幺时候开始抽烟。”
理查德的动作顿了顿，很快他曲起身体，右腿挤在狄安娜盘着的双腿之间，坐在沙发前的桌子上，对狄安娜说道：“有些事情还没变，卡门。”
狄安娜听着这个虚构的名字，意识到，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脱离了她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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