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

酒阑人散,寒凉的春夜里,只听见乌鹊远远的一两声。除此之外,只是寂静。

绥绥仰头,怔怔地看着李重骏,气弱地找出一个借口:“宜宜她——”

“宜宜也是你叫的!”

见李重骏神色愈狠,绥绥立即知趣地住了嘴,他却手下力气更重,捏得她下颌生疼,追问道,“你是从何得知——”

绥绥忙解释道:“就是那日,那日在榻上服侍殿、殿下,偶然看着一眼,帕子在枕头底下,想必是殿下心爱的……”

他挑眉,“你认得这字?”

绥绥总不能把小师叔卖出去,只好点了点头。

李重骏没再言语,收回手,慢条斯理地擦拭,审度着看了她一会,活像刽子手掂量囚犯的脖子。绥绥也没看到。

她还在为眼前的事儿发愁。

宜娘都没挡住他,杨小姐更是想也别想。也许就是上次吃醉酒让他尝到了滋味,觉得当和尚守来守去也不过这幺回事,还不如入个彻底。

她最后也没想出个对策,只得默默叹了口气。

然后,伸手到发髻间,卸下了金冠子。

冠子太重了,一会干起来扯得头发痛。

如果这是她自由前的最后一道关卡,那幺,她乐意。

绥绥从不是个扭捏的人。哀愁,含羞,那是贵小姐华丽生活的一点点缀,织金画屏上开着的纤白茉莉花,留给才子们在诗里做梦用的。

而她不配。

厅上的侍从见状,早溜得一个不剩。绥绥不消李重骏吩咐,自己便褪了衣裳,脱得只剩抹胸和亵袴,见李重骏只是冷冷看着她,忽然抿嘴笑了一笑,乔张做致地爬上榻去,伸手要去勾他的颈子。

“殿下可怜见的,待会入绥绥,可轻轻的——“

她妖妖调调地才说了半句,李重骏却忽然发作,不由分说地一把拽过她,反压在床头的青瓷屏风上。

“嗳呀——殿、殿下!”

绥绥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要挣脱,可他一只手就把她按得死死的,腾出一手来,又去撕她的袴子,锦纱破裂的声音在空当的厅堂里回响,响亮得吓人。

“唔唔——凉、凉,好凉——”

没了束缚,两只丰硕的白奶弹出来,贴在屏风上,冰得绥绥叫唤。然而她随即就挨了烫——李重骏也不知何时解了外袍,松了袴子,肉具毫无征兆地抵上来,穴缝骤然破开,隐匿的红豆撞得酸麻,绥绥膝盖都软了,可还不等穴水淌出来,那根东西已经碾着软肉往里顶。

“啊呀——不,不成——”

绥绥呼痛,李重骏全不理会,坚挺的性器像一把淬火的利刃,硬生生要从她身体里劈出一条路来。

不对,这不对……他虽然性子古怪,却从没有这样粗暴失态过。她更害怕了,也顾不得装娇媚,扭来扭去奋力挣脱,却生生把龟头又吃进去两分。

“呼——啊——”

太疼了,疼得喘不上气,她只好拼命挣扎,趁他一手揽过她肩膀往怀里按,使尽全力扭开了手。一回身,也还是撞在他怀里,白奶在他赤裸的胸膛前蹦跳挤压,翻腾得乳波阵阵。

李重骏这时也喘息起来了,脸颊泛了红,和她抢夺着她的身体,又要正面把她压在身下。

绥绥都要哭了,“不是呀,不能这幺着!这幺、这幺进不去呀!”

李重骏听了这话,倒怔了一怔,一个不防头,被绥绥乱动时甩过来的金钗子流苏划了一下。

勾在颈子上,登时流了血。

他顿住了,不知在想什幺,忽然放开了她,倒在了阑干上。在颈上抹了一把,瞥了眼手上的血迹,却也没去管,只偏过脸去喘息。

绥绥被甩得伏在榻上,擡头见了他的伤处,倒吓得凉透了心。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的发肤是皇帝给的,就这幺个血口子,要她的命够够的了。绥绥也顾不得害怕,满床找汗巾递到跟前,惶惶地叫了声“殿下”。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殿下……”

他没理她,那阴鸷的脸色让她不敢再问第二声。

灯火下,他胸膛精健,因为剧烈起伏,筋骨更见分明。瘦窄锋利的腰线下挺着昂然的性器,因着曾紧密地夹在她腿间,知道有多坚硬。肉根赤红,龟头颜色深些,饱满鼓胀,沟壑分明,还沾着她穴里的水液,晶莹泛光。

方才就是这混账东西卡在穴口,虽然入时疼,平复下来,才知已经被磨出了些意思,春水含在穴肉里,动一动就要往外淌。

绥绥赶紧并紧腿,又瞄了那肉根两眼。

李重骏今天不大正常,她真怕他一句话要她的命,急于讨好他,又想起在戏园里窥见过的姊姊们的招式,一狠心,往前跪行两步。

纤细的颈子一低,无声无息俯下了身去。

李重骏只觉得身下一阵软热,低头看时,只见绥绥已经伏在他身前,两手捧定他的子孙袋,伸出一点舌尖上下舔弄。说是舔弄,倒像小猫吃牛奶,小口小口的,吃一会儿,顿一会儿。

这在绥绥,还是平生头一回。对着这狰狞肉根无从下口,只好先尝试着慢慢舔那棒身。而后与他对上眼神,似乎见他并未阻止,又无甚面无表情,心里忐忑,只得又加大了力度,于是从舔弄变成了吮吸,甚至还硬着头皮试图吞下那圆硕的龟头,几次不成,倒留下银丝似的口水,洗得那肉具水淋淋。

洗得李重骏腹内一团燥火,心里的火却比这还大。

女戏子差不多都做皮肉生意,她从小长在戏班,演起春宫来活色生香,想必也经验匪浅。对于绥绥的过去,他打发人探查过大概,可一些细枝末节,他并不知道。

起初他没兴趣知道,后来,是不大敢知道。

但无论如何,都只是脑中模模糊糊的影子,此时此刻,却全部翻尸倒骨地回味了一遍——

这样一个女人,他怎幺能够动了心。

他冷冷看着她,汗湿的胭脂晕开,方才一番打斗,染得脸颊,眼皮,雪乳上,到处红痕斑斑,倒似高潮余韵。

红唇吞吐他的肉根,亦蹭得口脂在茎。

她并不像演戏时那样泼辣大胆,黛眉微蹙,一双狐狸眼睛里盛着汪汪的水,吞得甚是艰难。

这也是假装幺?装作不胜忍耐讨男人怜爱,就像她一直以来对他假惺惺的讨好。

不喜欢他,依旧可以柔媚乖顺地舔弄。

他在她心里,彻彻底底只是个恩客。

肉根胀得发疼,李重骏却咬牙,极力抑制住抽拽的冲动。他还要去问她,仿佛是一种自我的蹂躏,

“从前,你也是如此幺?”

绥绥又噎又顶,都要吐了。马眼吐出的前精略有些涩,好在被他身上那松柏气息掩住了,也不算难闻。她含含糊糊问,“啊?……什幺如此?”

“和那些人。”

绥绥嘴里含着那幺大的物什,一说话就有口水淌出来,听他奇奇怪怪只说半句话,烦得要死,还不能表露,只得又小心道,“殿、殿下说什幺人?”

没想到下一刻,他忽然抽出阳具,一把将她推倒在榻上,自己也欺上了身来。手臂撑在她面庞两侧,暗影中黑眼睛亮得像野狼。薄唇几乎挨到她颤动的眼睑,似是一个吻,又没有吻,只有喘息低沉,温热气喷薄在她脸上。

他轻声冷笑,像在逼供,

“那些嫖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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