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女史见精卫提早作辞,讶然道:“县主这就家去?厨下准备了您的午食呢。”
精卫道:“我的小红灯两日不食草了,家里请了位马医生来诊治。”
班女史贡献意见,“前次至尊的跳谿生病,是请太仆寺一位姓荀的员外郎医好的。”
天子冷笑,“那可不是个好人。逾墙与贺五之妾窃欢,被抓了个正着。若不是我们寻他给跳谿治病,大概已烂死在贺氏的私牢中。”
班女史与精卫相视笑,“男人的操行幺,谁会对他们有过高期待?”
天子反而气沮了。
精卫回宅,荀员外已至,由鹤姬接待。王氏为大族,荀氏是旧家,循着藤蔓论,不出意外地论出了亲戚关系。鹤姬高一辈,荀员外便称她小姑姑,请她直呼自己的名字“璨郎”。
鹤姬介绍荀璨(音“灿”)时,已透出亲切意味,“这是荀小兄兄,咱们河阳大房三十郎之妻荀娘子的族弟。”
荀璨位卑,长揖先与精卫为礼。
精卫有求于他,侧身让过,叉手还礼,“荀小兄兄。”肚子里却在翻白眼。
荀璨十六七年纪,着一领惨绿旧袍,发髻毛蓬蓬,不知几日没梳了。出门时,大概净过面,一张脸像才出清水的芙蓉花。
精卫提议:“我们去看小红灯?”
荀璨望向鹤姬,仍延续中断的话题,“我明日便携琴来,与小姑姑切磋?”
鹤姬踟躇了下,笑着点头,“好。”
私下,精卫同阿耶嘀咕:“那个荀员外,兄兄说不是好人欸,天天来找姑姑顽,做的什幺打算?”
楚王反问:“你觉得呢?”
精卫道:“看着与从前的司马十九叔参次仿佛,又不见得有他的出息。阿耶有查过姓荀的幺?”
楚王道:“查底细也没用的。十九何尝不清正,后来如何?姑姑难得有兴,你不要妨碍她。”
精卫叫道:“我可不想要这样小的姑父!”
楚王笑,“老头子作姑父有什幺好。”
精卫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