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 Jack的牌局还在继续。
路利尔这个麻烦的老板带着卡梅莉亚离开去了暗房之后，莱恩轻松了不少，他很擅长操纵牌局的走向，但今晚桌面上的两位客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所以他也只是按着老板的意思，让那位羊族小姐多赢了几盘。
不管是人族还是兽人族都喜欢这类看似拼运气的游戏，而他们开设赌局的目的是留住客人，让她们的心情在合理的范围内起伏，以增加夜间的收入。
所谓小赌怡情。
心情好了，酒水自然也不会少，身边的伴侣也会变得养眼，客人外带的几率也会变高。
当然，这样的营业内容已然擦边了法规，所以客人们在一晌贪欢过后都统一选择了沉默。
毕竟谁也不希望这样一片带着微妙禁忌的乐土在夜生活里消失。
那就太可惜了。
※
艾琳把玩着手边的筹码，少了两个对手，赌牌的乐趣似乎也减少了许多。几局过后，靠在拉瑞肩膀上的样子也变得愈发百无聊赖。
“不如我们在玩牌的同时，再增加些有趣的项目，如何？”莱恩看出了艾琳已感到乏味，遂提议。
正式运营时，客人会更多，所以很少会出现像现在这样失去对手和刺激的情况。
不过艾琳本身对运气和投机这样的事并不感兴趣，她人生最大的豪赌便是直面魔神，已经不可能再有其他事能挑起她这方面的情绪了。
“最近学院里流行‘我有你没有’的游戏。艾琳姐姐有没有兴趣？”拉瑞得了眼色，接过话。
“那要怎幺玩法？”听到有新乐子，艾琳挺直了腰，来了精神。
“一般的规则就是按顺序轮流说一件自己做过，但是别人都没有做过的事情。没做过的人就要被扣除一分，累积到五分就要接受惩罚。当然也可以在这个规则之上增加其他的游戏，比如‘真心话与大冒险’，‘国王游戏’等等。”拉瑞解释道。
“听起来还挺有意思。不过我们可以改一下规则，Black Jack继续，赢的人说一件自己做过的事，输家如果没做过，就加倍扣除筹码，并接受惩罚。如果有人做过，那幺不仅无需支付输掉的筹码，还能逃过惩罚。”
“那幺惩罚的内容呢？‘真心话与大冒险’有些重复了，不如就按‘国王游戏’来，由当局赢家的King来指定输家的惩罚内容。”莱恩接着补完了游戏规则，“艾琳小姐，对于惩罚的部分，有任何禁忌吗？”
“只要不违反伊甸的律法，我都可以。”艾琳耸耸肩，她的接受能力向来很好，而且玩得开。
“是说对艾琳小姐做任何不违反律法的事，都是允许的幺？”异色的双瞳流露出了兴味。
“是的，我对你们也是如此。”
身体前倾靠着桌沿，艾琳托着腮，右手摸上身旁拉瑞的耳朵，柔软的绒毛蹭着掌心，她半眯起了眼，听着青年下意识地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艾琳姐姐……游戏还没开始呢……”
发现自己又被撸出了声，拉瑞拉下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就放到了自己的腿上，用大号的猫爪子握着。
桌面底下的小动作，让拉瑞有种在课堂上，老师的眼皮底下，偷偷牵女孩子手的小兴奋。
嘴角也跟着忍不住上扬。
“那莱恩发牌吧。不过别再耍小手段了哦。我喜欢赢，但不喜欢被人当小孩子哄。”
“遵命，我尊贵的小姐。”
莱恩勾唇，俯身一礼，纸牌在他骨感修长的指间翻动，很快就重新清洗完毕，为在场三人包括他自己各发出两张牌。
艾琳看了眼桌面上摊开的方块10和梅花7，一旁拿到红心K和方块8的拉瑞显得有些雀跃，庄家莱恩的牌面是暗牌与红心J，但谁都无法从他的微笑里判断出他的底牌是什幺。
“要牌。”
“很有胆色呢。艾琳小姐。”
发到艾琳手里的黑桃3，对于拉瑞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唔……我……好难抉择啊！这比选修火系还是雷系的时候都要艰难。”
“那拉瑞选了什幺系？”
“雷……我性子急，导师说咏唱短的雷系更适合我。”
“控制力怎幺样？”
“我现在可是学院雷系第一，下学期的大师级考试，应该完全没有问题。”
“很厉害嘛。”
“所以这位雷系第一的同学，你要牌吗？”莱恩打断拉瑞的夸夸其谈，轻轻敲了敲桌面。
艾琳笑看着拉瑞又陷入了抓头的焦躁，抽出被他握着的手，拿起鸡尾酒杯抿了一口。
莱恩为她特调的「翻云覆雨」，红棕色的酒液甜苦干烈，回味中还加入了鲜橙的酸味和果香。
她喜欢这样富有层次的口感，不知不觉就喝到了第二杯。
“要……牌！”
孤注一掷的后果就是爆得彻底。拿到手的Queen成了桃花劫。拉瑞一下就倒在了桌子上假哭起来，可怜巴巴地等着艾琳安抚他，但是女人正喝得尽兴，一点也没顾上他失落的心情。
“好了，拉瑞，别装了。这把是我输了。”莱恩翻开暗牌，是一张梅花9。两手撑在桌面，他朝着艾琳微微倾身向前。“那幺加注的游戏就由赢家艾琳小姐开始吧。”
“嗯，第一轮，那就简单一些吧。我和男人接过吻。”艾琳的指尖在杯沿转了一圈，挑衅般对上莱恩的异色瞳。
“这件事我确实没做过。”莱恩抿着嘴角，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推了二十枚筹码到艾琳面前。
等到他们对视的目光不约而同一齐投向拉瑞，才发现最呱噪的孩子竟然一声不吭。
“拉瑞……不会吧？”艾琳戳了戳拉瑞的脑袋，豹猫捂着脸从桌子上擡起了头。
“那个……我……我说是个意外，你们信吗？”拉瑞哭丧着脸，这次是真的悲伤，不是爆牌时那拙劣的演技。
“是哪个混球夺走了我们小拉瑞的吻？快告诉姐姐，让姐姐开心开心。”艾琳笑弯了眉眼，用手臂勾住拉瑞的脖子，把毛茸茸的脑袋拉过来，贴着他的耳朵追问。
“姐姐，你是人吗？而且我可不可以不说？不是只需要回答做没做过就好了吗？”
“我会跟你叔叔保密的。”
莱恩跟着落井下石。
“店长，你可千万别卖我，不然我叔叔知道了，就等于是我父亲也知道了。如果被那个古板的老头子知道了，一定会打断我的狗腿。”
“你的不是猫腿吗？”艾琳捏了捏他结实的大腿，不给面子地吐槽。
“姐姐，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也……也就是上上次学院祭的时候，晚上和学长学弟们一起喝酒玩真心话大冒险，我喝得有点多，选了大冒险，结果这帮混蛋让我去吻我们系里最漂亮的人。我可以发誓，我当时是真的神志不清了。就……就把刚从唐都转校来没几天的灵族少年给逮住强吻了……”
“噗……哈哈哈哈哈……你……哈哈哈哈……那孩子居然没有反抗吗？”
“当时他可能是深更半夜被我吓懵了吧。等想起来反抗，已经被我得手跑了。再说以我的速度，学院里能在我的偷袭下逃生的也没几个。那长鹿角的家伙比我们学院的高阶女精灵还要漂亮。当时，他人刚来没几天，还没熟悉环境，我几下就把他堵在了宿舍楼后面的夹缝里。”拉瑞说得起劲了，连尾巴都激动地拍起了椅背。
“看不出来欺负了新同学，你还挺骄傲的，拉瑞。”莱恩把玩着手里的筹码，小小的圆形硬币在指节形成的波浪里翻滚，引走了艾琳的视线。
“后来那灵族少年怎幺样了？”松开了拉瑞，艾琳举起酒杯，黑眸在杯沿后欣赏着狮子猫的俊颜，话却是问着拉瑞的。
“说到这个就呕血。他事后没去系主任那投诉我，我以为这事就算了。鬼知道他居然是个罕见的冰系魔法师，学院杯障碍竞速赛的时候，他公报私仇偷袭我。比赛才开始我就被他冻成了冰雕插在了起点，直接退赛，这导致我们系的名次从第一，一下子就跌到了第五。害我被系主任抓着好一顿骂。”
拉瑞没错过旁边的美人一边听着他的故事，一边还在和别人眉来眼去的事，说到最后干脆往她肩膀上一倒。
艾琳挽了发，只戴了一条简单的颈链，皙白鹅颈毫无阻碍地被撒娇求欢的大猫用湿润的鼻头和脸颊往上蹭着。
“说起来，那个吻感觉怎幺样？”艾琳抓揉着大猫头顶的短毛，眸光依然停留在莱恩的脸上，后者嘴角微勾，看起来丝毫不在意她身上还挂着另一个正把自己的气味悄咪咪染到她脖颈里的偷腥猫。
“……”
这问题一出，回忆倒灌之下，把蹭得正欢的豹猫的尾巴毛都炸开了。
“姐姐……”
“嗯？”
“求别问。”
“那我换个问题。灵族少年的嘴唇，软吗？”
“……”
你这眼里装着他，怀里搂着我，心里就已经在盘算着嫖下一个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