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Bruce命令Dick需要再静养两天，可惜已经因为卧床休养四天的男孩实在是耐不住整日趴在床上或是看看几本已经翻得起皱的漫画。
原本就坐不住待不稳的少年在青少年期更是表现出他无尽的精力，即使他还处于分化期还拖着他痉挛的腹部。既然Batman不让他回到夜巡，那他还是可以在这个大得像是迷宫的庄园四处走动活动快僵硬的四肢。Dick回复活跃却让Alfred担心起这位小少爷会否突然倒在某个已经尘封多年没有人进入的房间里——毕竞他只有照顾过一个Alpha渡过分化期而不是一个Omega。最后老管家为了更有效率一边布置庄园一边免除Richard少爷避开他的监管，老管家宣布他需要一个助手帮他打扮好这个家。
Dick当然爱死这个提议了。他甚至想用那些闪亮的彩带包围Bruce那张大得可怕的四柱大床床柱。当然了，Alfred以非常正经的语气制止了一场可以预见的惨剧。不过客厅那颗大得快要顶到天花的圣诞树倒是可以满足少年想要把什么东西变得闪亮吓人的冲动。
当Dick把一串串小灯泡缠上散发好闻香味的冷杉树时他觉得它的味道有点像Bruce身上的讯息素香味。Dick记得有小时候马戏团在欧洲停留时营地旁就有一片冷杉林。他们一群马戏团的小孩在树林中打起雪仗，累了的时候就倒在雪地上傻笑。他会合上眼晴深呼吸，让冬天的冷杉林那使他放松的味道充满肺部。
「Alf，以前人们是不是用蜡烛点亮圣诞树的呀？」
「为了安全我们不能这样装饰它。但是传言以前在室外，点亮烛光是为了指引人们去到伯利恒。我相信它们应该是很美的景色。」他递给坐在爬梯上的Dick一盒玻璃球让他点缀圣诞树的上半部。那一盒小玻璃球做得又薄又透，有些上面画着星星，有一些的内部又包裹着仿真雪。
「我一直觉得这些小球好看得不像Bruce的品味。」如果只让Bruce决定他大概会走进百货公司直接指着最贵最大并已经装饰好的圣诞树把它买下来使了事。
「这些是家族留下来的老东西。您正在挂的那盒玻璃球是Thomas老爷的母亲在意大利买来的。」Alfred打开另外一个深蓝色的盒子，里面是一套著名水晶玻璃店出品的圣诞吊饰。「这盒是Martha夫人买的，因为小时候的Bruce老爷在店外眼睛一眨不眨的直盯着看，所以夫人就买回来了。」
「原来他也有过那么可爱的时候。」想像到小小的Bruce Wayne趴在商店的橱窗上深蓝色的眼睛随着水晶玻璃的虹光移动的情景，少年浅色的眼中浮现出了温柔的流光。
「我想姜饼人不应该挂得太高。」
「拜托，Alf，即使它们是在树顶的星星我也可以把它们摘下来。」
「正因如此，我们何不放在方便您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噢！Dick少爷，这是您的动物挂饰。您要自己来决定挂在哪吗？」
「喔喔喔！」Dick一下就从梯子上跳到了Alfred的面前。「我的小动物们！」红色带有金色描花的盒子里是Bruce在Dick刚来到Wayne庄园过第一个圣诞时买给他的圣诞礼物之一——一盒木雕的马戏团动物。那个时候Dick常常因为想念父母以及马戏团而偷偷躲起来哭泣。笨拙的Bruce那个时候决定要用一大堆礼物把男孩寂寞的心塞得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结果反倒无数礼物吓得目瞪口呆Dick向年长的青年说起教来。他觉得这不公平，因为他根本买不起同样价值的礼物给Bruce，他的监护人这样做只会把他宠坏。
「结果那年我只在Alf你带我出门时在二手市集买了一副银䄂扣，还不知道是不是真银。」要送礼物给一个比他富有太多还什么也不缺的男人是他每年两次最烦恼的事。
「只要是Dick少爷你送的我想Bruce老爷都会喜欢的。」
「即使是安慰也谢谢你啦！」Dick向管家瞇眼一笑，开始哼着圣诞树之歌将他的小动物们一个一个挂上树上。「对了！我认为我们可以弄个什么蝙蝠圣诞树在蝙蝠洞？」
「绝对不行。」
「那装饰一下战利品可以吧？用我的彩带？机械暴龙一定会变得很可爱的。」
「或者，我们可以选择给您一瓶可乐当点心？」
「好吧。」开玩笑。这可是Alfred给他的可乐！他决不会放弃！那个可是平常连橙汁也不许自己喝得太多的Alfred！
装饰大宅的工作确实消化掉了Dick一部分的精力，以至他在Bruce回到家前便睡着了。当然这其中有另一部分是关乎他的生理变化以及Bruce开出的镇定剂的效果，但还有其他微乎其微的部分是，Dick并不想Bruce为他的改变而感到尴尬。十几年下来他知道什么时候该给那个男人一点时间，而什么时候他又该死缠着他在他耳边啰哩啰嗦到对方受不了为止。这次他选择了后退，给予他们双方一些空间，因为不单单是Bruce，就连Dick也只是在摸索着他的新第二性别。
平安夜那天早上Dick一踏进餐厅便看到Bruce在喝着咖啡的时候，他惊喜的扑进了男人的怀里开心地笑出声来。「老天！我还以为你会爽约！」
「我至少为此拒绝了三位女士。」哥谭的花花公子发出了故作哀愁的叹息。「就为了我们的男士之日。」
「嗯哼！对于你未成年的养子而言，家庭日也是很重要的。」Dick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对送上餐点的Alfred道谢，为了今天的外出他甚至没有对那包药片抑制剂跟额外送上的能量饮料提出抱怨。
中午外出前Alfred还特意送上了一把雨伞，以防哥谭市一向只有一半准确度的天气预告——会下雪这件事万一成真。
Bruce开着他的跑车先带了Dick去他心心念念的圣诞市集，他们在那买了两根吉那棒当是午餐。Dick对沾有巧克力的口味大加赞赏，Bruce却不得不买了一杯咖啡冲淡口里的甜味，然后他决定要来些咸点平衡一下口中的味道，所以他又买了两根香肠，并替Dick在上面加满了摊位上提供的所有酱料。
当Dick想要买下一盒Superman记念章时Bruce的眼睛简直快瞇成了一条直线表示不满。所以他买下了两盒记念章；一盒Batman的、一盒Superman的，然后将其中蝙蝠造型的扣到了Bruce昂贵的羊毛大衣衣领上。
在市场挤拥的人潮中Bruce不着痕迹地让自己紧贴着Dick，就好像眼前的少年还只有八岁，一眨眼就会被拐走或者走丢。他就差没直接牵着Dick的手。
「我认为我至少是已经会自己搭车回家的年纪了。」
「哦，也就是说你不介意因为走散而浪费了我们的节日？」
「好吧，这听起来太严重了。」
当他们终于在人潮中以缓慢的速度逛完整个市集后，Bruce宣布他们得赶去下一个地点了。当跑车驶上哥谭跟布鲁德文的横海大桥时Dick还是显得一脸迷茫。Bruce则说是那是个惊喜，Dick一定会喜欢。
Dick在副驾驶上一直盯着Bruce的表情想要看出点什么线索，而Bruce则是摆出了他最完美的Batman face。
当他们花费了一个多小时到连彼岸的姊妹城市，看到那座橙黄相间的帐幕时Dick只有一直在那「哗噢噢噢——」的直叫。
「虽然不是哈莉马戏团，但是我知道你会喜欢的。」
「你在开玩笑吗！我爱死这个惊喜了！」
Bruce知道Dick永远都爱着马戏团，他人生开始的地方，充满了所有快乐的回忆。
他们去买了观看表演的票。Bruce给两人买了特大份的爆谷，焦糖口味。
「你知道我飞得更好。」两位空中飞人谢幕的时候Dick在Bruce耳边悄悄说道。
「我知道。」飞翔的格雷森永远不用安全网。而他们之中最小的那个仍旧在哥谭的夜色中飞翔如他与生俱来的本性。
「但他们还是很利害。」Dick笑着拍手。「任何一个不怕在空中堕落的人都很帅。」他看着Bruce的眼神无言的诉说：所以你也一样，Bruce。
表演结束后Dick买了棉花糖并执著于一个摊位游戏的大象抱枕。最后那个抽绳子游戏居然花了他十五元才解决。
「运气⋯⋯」Dick一边嘀咕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叫了起来。「天呀天呀天呀！我忘了自己说要买圣诞彩票！」他将大象抱枕塞到了Bruce的怀里，拖着他跑过充满圣诞灯饰跟情侣的海滨长廊，冲到便利商店买了一张彩票。
当他终于回头看到Bruce抱着一只巨大大象抱枕，一头梳理整齐的黑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时，他不知哪被戳中了笑点般笑得弯了腰，连眼泪都从眼中流了出来。
男人则是一脸无奈看着他那仿佛吸了狂笑气体的被监护人。
步出便利店时一片凉凉的像是雨雾的水点打落在Dick的脸上，他原本以为是雨。「真的下雪了。太好了，今年是白色圣诞。」
「我们的伞放了在车上。」
「不碍事，就这样走回车里吧老伙记。」
Bruce沉默的将大象抱枕塞回少年的怀里。他脱下了大衣，将它盖在了两人的头上。
「你太夸张了。」Dick虽然笑着如此指控，但他还是向Bruce靠近了一点，这就像被Batman的斗篷包围一样使他安心。而且与Batman的斗篷不一样，大衣充满了Bruce讯息素的香味。
他们靠在一起沿路走回停车处，当经过报佳音的团队时Dick也忍不住一起小声的唱出普世欢腾，即使他并不信教。
最终回到庄园时Dick发现他们正站在槲寄生下。「嘿，Bruce。」他待男人回头时掂起脚拨开了他的黑色浏海在他额头轻轻一吻。他可以看到男人眼中闪过的惊讶，令他觉得自己是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你看。什么都没有改变。」
Bruce没有回应。
「嘿，我正等着你开口说最后一个安排呢！」他搔搔头看着沉默不语的男人。「我以为我们还要去看最棒的灯饰。」在哥谭的夜空之中。
「不是我们。」Bruce终于开口的时候，Dick却觉得他的声音异常沙哑。「接下来是Batman跟Robin的节日。」
「可不是吗？」少年笑瞇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