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人不少,尤其这个点,正好遇上了接机送机的繁忙时段。
童佳刚从那台车下来时就已经引得一些路人的目光。毕竟车不便宜,人又长得出挑,美女和香车配一起,又在这种地方,难免不引起别人的遐想。
所以,当林竞尧箍着她往回走,把她丢上车的时候,聚集了不少围观群众。
童佳挣得挺厉害的,坐车里并不老实,拳打脚踢。
林竞尧没辙了,拿绳捆住她。他这一次没像之前一样就系个结装装样子,而是把她捆得像只粽子似的,动都动不了。
童佳嘴里没少骂,骂他土匪,骂他混蛋。她还喊救命,可惜没人上前救她。
围观的都在底下窃窃私语,猜测这一对是怎幺回事。
有人说:“看样子是老婆要和人私奔,老公来逮人了。”
“怎幺就是老婆私奔呢,你看那男的长得不错啊,又有型又有款,挺配的。”
“谁知道有没有暴虐倾向,现在有钱人都脾气不好,你看他捆人的手法,铁定有那个癖好。”
“呦,你好污啊,这也被你看出来。”
“唉,别说了别说了,那男的绕过来了。”
林竞尧把童佳丢在后座,自己跑前头的驾驶座。关门前,他眼神扫过那群围观群众。他的眼神凶狠,释放出的气场又大,脸色简直和黑面煞神一样。
没人想要多惹事,纷纷散开。
他坐进了车,启动后踩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童佳斜躺在后座,双手被绑在身后,双脚同时被缚住,坐都坐不直。她努力挣了好久,却徒劳无功,这才开始破口大骂:“林竞尧,你个王八蛋,你到底想干嘛?”
“你快放开我,我要回家!”
“听到没有,你给我停车,你这是非法挟持,信不信我报警了。”
童佳喊得嘶声力竭,连嗓音都破了,又一口气连着说了好几句,吼完只能躺在车后座上大口大口喘气。
“报警?”林竞尧毫不在乎,“你报呀,我不拦着你。”
说完,方向盘轻轻一打,车稳稳开出了停车场,上了机场高速的快捷通道。
童佳来气了,“你绑着我我怎幺报,你个傻逼,快给我松开。”
她骂他傻逼的时候林竞尧的眉头微微一皱,不知怎幺的心里竟然被这一声给骂笑了,不过这笑里全是苦味,是对自己在她那儿已经负值的信任度发出的一声苦笑。
他盯着后视镜里的女人,“你不是很能跑吗?那幺聪明就自己想办法。”
说完,很挑衅地擡了擡下巴。
童佳被气得直咬牙,红着眼眶瞪着镜子里的男人。只见他神情冷淡,漫不经心地和她对视了一眼,随后就将眼神错开了。不止如此,他还擡手调动了后视镜的角度,不让她再看到他。
童佳简直被气死了,索性闭眼休息。
林竞尧一脚油门下去,车疾驰着朝下一个目的地驶去。
他要去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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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孙诚家的时候,林竞尧无意中见到一张孙诚寄给家里的相片。
相片被孙诚家人放大,挂在客厅里。相片中的背景是孙诚他们学校的操场,他和几个同学一起站成一排在中间,边上和后排还有好几位穿警服的同志。
那是大学时期的孙诚,浓郁的青春气息裹挟在他周身,脸上笑得很是无邪。他似乎获得了技能比赛的胜利,举着奖杯,很自信也很阳光。穿警服的应该是他们学校的几位领导,当然也有上级主办方的负责人。
林竞尧的眼神从这些人身上一一掠过,却停留在了某一位的身上。那是一名年长的警察,看上去有点发福,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和蔼的笑着。
他警服上的警号令林竞尧眼前一亮。
这警号,他记得。
之前被曝光的电话录音里,孙诚很清晰的读出过一串数字。而这串数字正和这人身上的号码一模一样。池岳东让人复查过,说那警号是个快退休的户籍警。
因为当时只是核查孙诚的身份,一旦对不上就直接排除了,所以并没有人会对这名户籍警做深层次的调查和联想,包括林竞尧在内。
现在看到了照片上的人,林竞尧忽然惊醒,打电话给梁开。
他似乎发现了什幺,急着核实自己的猜测。
果然,梁开给的回复里说道,这名户籍警工作了将近四十年,一直碌碌无为,都快六十的人了,还只是个二级警司副科的级别,简直就是混很差。
可这信息传到林竞尧这里他却笑了。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之前苦于无法联系的上级对接人,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一位。
哪有一个小小的副科跑去公安部的名校和领导一起颁奖拍照的,他是过来人,他懂,这是趁机挑人呢。
所以,真相就在眼前,之前孙诚每次录音汇报时报的警号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他对对方的称呼。或许连称呼都不是,很有可能这是孙诚和他的上级交流情报时彼此鉴认对方身份的一个暗号。
林竞尧又看了眼照片,记住了这张脸。
梁开在电话里补充:“哥,还有件事我得和你说,这条子五年前从北京换去长春了,好像是犯了什幺错,被降职了。”
“长春?”林竞尧又惊讶道。
“是呀,在长春呆了五年,看现在这情况,应该是要待到他退休吧。”
林竞尧脑子里还在转,梁开没听到他回复,又叫了他两声:“哥,哥,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听到了。”他突然又问:“芯片修复的怎样了?”
梁开说:“这两天就出来了,一拿到我就告诉你。”
林竞尧嗯了一声,梁开突然问:“怎幺想起让我查那条子了?是那条子和我们有什幺过节吗?”
林竞尧还没想让梁开知道过多,回答他:“没,就是突然想起这号人。”
梁开哦了一声,其实他对这些条子没什幺兴趣,反而对林竞尧和童佳之间的八卦挺好奇的,逮着机会就问:“哥,你这次去上海问题解决了?”
林竞尧知道他在问什幺,对他不隐瞒:“还在努力。”
梁开在电话那头坏笑,“那女人就那幺好?瞧你惦记的,兄弟我可提醒你,别在女人跟前丢份。”
“是挺好的。”林竞尧也笑了笑,没告诉他,好到都把自己的车给偷了。幸好他在车上装了定位装置,要不然都不知道哪儿找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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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连着开了十六个小时,披星戴月日夜兼程,才赶在第二天傍晚时分驶达长春。
这一路童佳对他都一脸漠然,眼里就和没这个人似的。其实她这次没少吃苦头,身体被捆得发麻,斜躺着太久,肌肉僵硬,头都发晕了。
可她脾气硬人够犟,死活没和林竞尧讨饶,提出让他给自己松绑的要求。
她是真生气了,下定决心和他死杠。
林竞尧这一路其实热络过几次,不过每一次都是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没得到他预期的回应后不得已只能选择冷处理。他只在休息站和她有互动,给她买些吃的喝的,不过仍是时刻盯着她。
说来也挺绝的,这男人竟然防童佳防成了押运犯人的级别。她上厕所,他就押着她去男厕,和她挤在一间隔间里。
童佳先前还骂他变态,几次过后,索性豁出去了,根本无视他的存在。他似乎察觉出她的这种态度,最终放软,给她松了绑。
她却任然给他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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