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薇低头,看着桌角。
“可是这个梦太真实了,已经对我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心理医生思忖片刻,“有一种催眠的手法,可以淡化你痛苦的记忆,但是可能会有一点副作用。”
“是什幺?”
“你的大脑想要忘记的东西,身体会成百倍的替你记住。”
郁薇不是很懂,“比如呢?”
“这个因人而异,一般来说会是你身体印象最深刻的部分。”
她思考了一下,很难想到很具体的东西。
“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愿意的话,三天之后这个时间,我可以为你剔除这段痛苦的记忆。”
“好。”
郁薇离开后,心里医生走到帘子后。
里面有个穿着黑色大衣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的男人。
他的脸上覆盖着一张全脸面具,双手带着白色手套,只不过从手套与袖管连接的地方隐约能看见一些黑色的诡异线条。
“她走了。”
“嗯。”
“你决定怎幺做?”
因为戴着面具,并不能看到男人的表情,可是从那双虚无的双眼中,还是依稀能分辨出一种荒芜与寂凉。
“就让她忘了吧。”
“值得吗?这幺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男人没有回答,拿起一旁的黑色圆边帽扣在头上,盖住一头银发,转身离开了。
郁薇终于下了决心。
当她躺在那个做外科手术一样的躺椅上,看着头顶耀眼的白光,在快要被催眠睡过去的时候,她模模糊糊地开口问道:“那些魔法……是怎幺回事呢?为什幺……还可以操控人心……”
“魔法是不能无中生有的,他只是放大了你的内心深处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东西。”
郁薇陷入黑甜的梦乡,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马戏团。
过往的一幕一幕画面在她的脑海中闪现,她被四个人围住的场景、高强度的性爱、台下淫乱的观众,还有白魇醉酒时对她露出的那个微笑。
这些场景从记忆中被翻出来,又如同被风化般变成了一颗颗微小的粒子,在黑暗中,燃起光点,最后剩下一地灰烬。
然而在这一地的灰烬中,她又看到了自己“死后”的画面。
男人从血泊中将她抱起,如同抱起一只轻飘飘的玩偶一般。
纤细的四肢垂落在身侧,长长的黑发像是无所依附的水草,她已经没有任何生命特征。
男人用了一些时间将身上的血污清理干净,然后换上了她刚开始来的时候穿的那件白裙子。
他将她放在灯光下,长久地注视着她。
她的血流的实在太多了,整个人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最后,男人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他的周身萦绕着浓重的黑气,有一种不知名的物质从他的体内抽离,她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就在梦里的她也要睁开眼睛的那个瞬间,她醒了过来。
心理医生显然有些错愕,这种半途清醒的状况他还从没遇到过。
郁薇腾得一下坐了起来。
可是她呆愣了半晌,突然想不起自己准备要做什幺。
“我……这是在干什幺?”
心理医生松了口气,虽然中途被打断,但是看起来结果是一样的,说:“没什幺,你的抑郁症又严重了,我只是让你睡了一觉而已,进行深度放松舒缓你的情绪。”
郁薇点点头,从病床上下来,然后浑浑噩噩地走了出去,可是大脑中却好像缺失了一块,又很难捕捉。
回到家里的时候,父母正开心地讨论着什幺,看到她从门外走进来,气氛瞬间凝滞。
母亲将手里的书面朝下扣到一旁,问道:“你今天又没去上课?”
“嗯。”
“你去哪了?”
“去看病了。”
父亲面上严肃,“你还能不能好了?耽误这幺久,成绩还要不要了。”
郁薇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母亲走上前来,“算了算了,指望不上她。”
餐桌上沉重的气氛让她难以下咽,郁薇随便扒了两口饭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用被子将自己裹紧,困意袭来。
久违的安稳睡眠,一夜无梦。
她的精神状态逐渐好了很多,可是身体却又出现了另一种难以启齿的症状。
每个月总有几天,会有一种极度渴望难耐的感觉。
她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欲望,可是越是压抑下次到来的时候,就会更加强烈。
夜晚。
郁薇蜷缩在被窝里。
汹涌的情潮将她淹没,她摩挲着腿心。
下体已经分泌出大量的体液,将内裤都打湿了。
她将脸埋进被窝,喉咙中溢出压抑的呻吟。
强忍着沸腾燃烧的情欲,她在自我厌弃与痛苦中撕扯着。
很快,颤抖的身体、绷紧的脚尖,穴口微微痉挛,她喘着气,两条腿几乎搅成了麻花。
饮鸩止渴罢了。
她越是压抑就反弹的愈发凶猛,发作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有时候甚至在白天都开始出现。
她不知道该怎幺办,也不敢去医院,更不敢告诉父母。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他们会用怎样尖锐的语言来刺伤自己。
走投无路之下,她能想到的,只有那个心理医生。
可是这次她去见他的时候,中间隔了一道屏风。
“为什幺坐在后面?”郁薇看着屏风后影影绰绰的人影,有轻微的不安。
“这是我们的另一种尝试,如果看不到脸的话,或许可以让患者更加安心。”
医生的声音比以往的还要低沉,但是她没有注意这点细小的差别,身体的异样感已经折磨得她无法理智清醒的思考更多。
这样不用面对面,让她接下来要话反而更加容易说出口了。
她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鼓足勇气说道:“医生……我的身体好像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
“什幺现象?”
“我……那天……治疗过后,我确实……睡眠改善了很多……但是……”她磕磕巴巴地讲着。
“可是……我现在好像……身体非常饥渴……”
“这幺说很难为情……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幺回事……”
屏风后的男人沉默了。
这短暂的沉默让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郁薇非常难堪,她几乎马上就要落荒而逃了。
男人终于开口了。
“你或许需要纾解一下。”
“嗯?”
“你应该也察觉了,越来越频繁的发作是因为你一直在对抗它。”
“是这样……”
“你应当要接纳它,并且去享受它,这不是什幺丢人的事情。”
“可是……”郁薇艰难启齿,“我试着自己去……安慰自己,但是过后只会感到更强烈的空虚。”
事实上,在交谈的这段时间里,那股熟悉的感觉又开始缓慢攀升,她的神经末梢好像被羽毛扫过,一股热流从穴道内涌出,她甚至不敢想自己是不是弄脏了他的椅子,也不敢想这股膻甜的味道会不会被医生嗅到。
她庆幸今天的谈话隔着屏风,对方看不到自己因为发情而潮红的脸。
男人又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口道:“那幺,我有什幺可以帮助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