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中,华南大学校区附近的一处巷道,两道人影时而重叠时而分开。
天空一道惊雷落下,行走在瓢泼大雨中的谢北陌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当他走到巷子深处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有人始终跟在身后两步的距离。
劫财?
脑中闪现这个念头,他撒开腿就跑,巷道内顿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噼里啪啦的雨水声交错在一起。
他一口气跑到转角回头望了一眼,发现疑似劫财的男人还在远处撑着伞不紧不慢地走。
在这一刻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他后怕地吐口气后擡脚继续往前走。
他走了没几步,便听到耳后传来的一句话。
“在公交站台和你站在一起的女孩,你认识吗,她有男朋友吗?”
谢北陌听到来人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不由得轻蔑地眉梢微挑。
这种货色也敢惦记司言,真是有意思。
“有啊,我就是,看你跟了我快一个多小时,给你一句忠告,她这种娇贵的女孩,你就不要想了。”
谢北陌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回答着,字里行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耳后的脚步声突然逼近,下意识转身看去。
他还没有看清楚,就见一道高大的身影骤然逼近,一个带着雷霆之势的后旋踢踹中他的胸膛。
他瞬间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向后连连退了几步。
就在他连连向后退之际,听到耳边响起的一声仿佛来自地狱的冷哼之际,只见来人侧踢袭来。
他闪身欲躲,可来人动作太快,在他身体做出反应之前,已经再次将他踢中。
这回来人踢得是脑袋,他的头瞬间被踢得歪向一边。
接连挨了两脚,他的嘴里已然有了铁锈的味道。
脑袋一片嗡嗡作响,他还没来及反应过来,便被猛地掐住脖颈抵在了墙壁上,背部和墙壁狠狠撞击了一下,疼得他发出痛呼声。
此时一道惊雷伴随着闪电炸现,眼前忽大忽小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赤红的眼睛。
眼前这一双布满渗人杀意的猩红黑眸,简直像是地狱中的撒旦般瘆人。
“再敢骚扰她,我要你的命。”
这不带任何情感的低哑嗓音落在耳际,谢北陌只觉掐住脖颈的手掌力道然增大,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掐断脖颈。
正当他以为要命丧黄泉的时候却突然被松开了,“砰”的一声他倒在地上。
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他不禁猛烈咳嗽起来。
面对谢北陌趴在地上不断咳嗽,沈清夜漫不经心地斜睨了他一眼,而后迈开大长腿两步并三步来到巷口,微微弓身握住撑开倒置的雨伞,行走在漫天的雨幕中。
雨珠噼里啪啦砸在伞上,他经过巷口时伴随几声炸雷,和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错身而过。
此时另外一边,被接连响起的几声轰雷搅得有些心绪不宁的司言,正赤脚踩在地板上望着窗外的滂沱大雨。
看着窗外豆大的雨滴毫不留情地砸在窗户上,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如放电影般闪过无数个片段。
她不喜欢烟味,同样也不太喜欢雷雨天,因为这些都能引起她痛苦的记忆。
因为一个雷雨的夜晚,和一个抽烟的男人,她失去了妈妈,也失去了未出世的弟弟。
即便这幺多年过去,她每每想起那些往事,心中还是会有一阵蚀骨的痛意在翻涌。
司言记得司音再次振作起来后笑中带泪地对她说,一定会连同墨音的份好好活下去。
司言还记得答应过司音,一定会陪在他身边,孝顺他到老。
在这一刻,记忆中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不断回放,窗外的电闪雷鸣将她的痛苦烘托到极致,令她久久不能从那些记忆中抽离出来。
她一动不动呆呆愣愣地站了很久,直到肚子一阵咕咕叫思绪才被拉回现实。
她深深吸口气调整一下状态,而后走到床边穿上拖鞋来到门口,正打算出门搜刮冰箱,却不想打开门后一道浑身湿漉漉的身影映入眼帘。
此刻,站在门外的沈清夜发梢不断有水滴落下来,水珠滑过他俊美的脸庞滴答滴答落在地面上,他所穿一身高定笔挺的西装也在往下渗水,落在地面形成大滩的水渍。
当司言看到眼前这个浑身湿透,仿佛是从水里滚过一遍才出现的男人,不禁愣怔了好半晌。
待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乎是脱口而出:“沈先生,你怎幺成这样了。”
她问完这话的下一秒,便发现他猩红一片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难懂的情绪,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话落,只见他擡起手拍了拍湿透的衬衫,而后迈着不徐不疾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虽然抿直着薄唇的他一言不发,但是凭借山岳一样的身高便能单方面压制住她,几乎是他进一步,她便瑟缩着身子向后退一步,
她一边退一边思考对策,眼看就要退无可退,便调整了一下呼吸,睁着双水灵清澈的眸子故作淡定地对他说:“沈先生,你浑身都湿透了,赶紧去洗洗吧,感冒了不好。”
“我缺女朋友。”
这句响起这句辨不出情绪的话,令她擡起正欲后退的脚瞬间僵住了。
她顶着怦怦乱跳的小心脏咬着牙梳理一下思绪,结合昨天他突然的占有欲,觉得他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想让自己做他女朋友。
什幺人啊,想要女朋友,竟然打算让女人开口自荐枕席。
你想得美!
思及此处,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好几圈,随后仰起精致小脸,满眼认真地对他说:“缺女朋友啊,沈先生,你喜欢什幺样子的,我们华南大学可是美女如云,保准有你喜欢的类型。”
她说完顿了顿,用瓷白贝齿可怜兮兮地轻咬着下唇瓣,继而歪着小脑袋用一种很苦恼的语气,对下颌线条紧紧绷着的他继续说:“只是我不怎幺结交朋友,不太能帮你要到联系方式。”
此刻的她完全不知道这两句话,就是在他的雷区上狂踩,每一个字都精准踩雷。
只见,他听着她好似无辜的话,涌动着复杂情绪的黑眸瞬间逐渐开一种难以掩饰的危险。
“别装傻,你不想做我女朋友,是因为你喜欢方木。”
他说话时,擡手捏住她精致小巧的下巴,低哑嗓音里透出的寒意,对比凌冽寒冬都不为过。
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落下之际,手指的力道便加大一分,疼得直抽气的她小脸皱成了一团。
和他闪出森冷寒光的眼眸对视着,她仿佛能听得见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司言想刚才肯定是梁静茹给的勇气,才会有胆子故意气沈清夜,现在彻底玩脱了。
她顶着怦怦乱跳的小心脏咽了咽口水,努力在眼眶里酝酿出酸意后,带着细微哭腔说:“沈先生,你这段时间对我很好,我觉得你人不坏,可我喜欢的是方木,不能做你的女朋友。”
沈清夜看着司言大颗大颗的泪珠自眼睛里溢出不断往下掉的画面,只觉胸口被什幺东西堵住,一股难以名状的痛感在心头弥漫开来。
心头充斥着这股难以名状的痛感,他手上力道瞬间重得仿佛能捏碎她的骨头。
“想死我成全你。”
这句毫无温度的话,吓得她颤抖着小嗓音,用最快的语速说出酝酿好的话。
“沈先生,你总是对我这幺凶,在床上又毫不怜惜每次都弄疼我,我看AV里那些女人都很享受,怎幺到你这里我就这幺痛,你要我。”
她还没说完酝酿好的话,鼻尖便狠狠撞上一堵结实有力的肉墙,疼得她皱紧了眉头。
下一秒萦绕在她耳畔的低哑声音温柔极了,可那些话却听得她无法遏制地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言言,你要慢慢忘掉方木,否则他会成为一具尸体。”
耳畔响起的话语气云淡风轻得像是在说明天吃什幺,可伴随这句话落下,她却觉得周围空气瞬间弥漫着一股渗人的冷意。
司言曾经考虑过沈如清和沈清轩对情敌毫不手软,沈清夜可能也差不多。
只是司言当时报了侥幸的心理,觉得她和方木没有关系,沈清夜应该不会对他出手。
然而当司言听到这句话时,却深刻认知到沈清夜没有开玩笑,他真的会弄死方木。
意识到这点,她只觉一股寒到骨髓里的寒意席卷了全身,四肢正在一点点变得冰冷。
就在这时候,她听到他语气平静得诡异的话。
“怎幺,不愿意,我也不差啊。”
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砸在她心尖上,引发她心脏一阵剧烈的跳动。
脑袋有无数根乱麻,在求生欲的驱使下,她颤着小嗓音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句。
“那你以后不许凶我。”
话闭,她才惊觉刚刚的话在和他讲条件,全身的神经线都瞬间紧绷起来了。
就在她惊恐到极点的时候,感觉到腰肢和臂弯同时被一条修韧结实的手臂环住,下一秒,她发现整个人被他打横抱起。
他快步走到浴室将她放在洗漱池上,随后用骨掌分明的大掌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擡起,迫使她望着自己。
四目相对间,空气中仿佛浮动着暧昧的气息。
他漆黑深邃的眸子里都是动情的气息,她只觉下一秒将要被他吞下,刚刚缓和下来的心跳又开始激增。
她用贝齿咬着下唇瓣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用葱白小手勾住他湿哒哒的衣角轻轻扯了扯,继而糯糯地对他说:“我有点累,明天可以吗?明天我没课。”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幺还有胆子去试探他的底线,看着他深不见底的深邃黑眸似乎在酝酿着什幺,只觉心里直打鼓。
司言完全不知道刚刚说出的话,即将带给她一段羞耻的经历,如果有时光机的话,她一定会回来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阻止即将说出口的话。
“好。”
话音刚落,他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刮了她的鼻子,低垂的眉眼间盛放着宠溺之色。
见她千娇百媚的脸蛋一下子染上羞耻的红晕,他舔唇低笑了一声,而后松开置于她腰间的结实手臂转身离开,随手把卫生间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他消失在视线里,她擡着下巴闭上眼睛,平复好惊恐的情绪,离开卫生间来到衣柜前打开取了一件睡衣,返回浴室走到花洒下冲洗。
二十分钟后,洗完澡的她盖着薄被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眼皮就开始打架,她眯着一双潋滟凤眸懒懒打了一个哈欠。
就在这一刻,她听到空气中响起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睁大了眼睛。
他不是答应了吗?
仿佛是和她心有灵犀,在响起一阵不徐不疾的脚步声后,他用一种吊儿郎当的强调说道:“一个人睡,我嫌冷。”
她听到这句话,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拒绝。
你之前怎幺就不嫌冷啊?
再说,现在可是夏天!!!
她在心底咬牙切齿吐槽的时候,就地打了滚将自己整个人都用被子裹住,而后蜷缩着身子把脑袋埋进被褥里。
司言用这样的姿势来抗拒沈清夜进被窝,却不料下一秒被子便被他极其霸道地一下子扯开。
当她感到一具冰凉健壮的身躯贴过来,鼻端被一股清冽又带了几分攻击性的气息包围的时候,整个人瞬间僵硬得像是一块石头。
在清醒的状态下和男人同睡一张床,她哪里能接受不了。
老天,你赏道雷劈死我算了!
这样子,怎幺睡得着啊!
如果能发声,她觉得自己的哀嚎应该能达到扰民的程度。
她刚才心底哀嚎完,他似乎是察觉到她的不自在,用薄唇贴在她的耳朵,向她的耳道里呵了一口热气,继而轻声说:“我答应过今天不碰你,怕什幺的。”
她感觉到他鼻息间喷洒出的热气,一下又一下地吹拂过敏感的耳朵,只觉心跳快得几乎不能持续供血了。
她顶着一颗怦怦乱跳的小心脏,颤抖着朱唇费力吐出:“被你抱住睡,我还有些不习惯。”
她从小就口齿伶俐,可现在简单的几个字却说得磕磕绊绊,令她只觉遭遇了人生的滑铁卢。
“那两晚我睡醒发现你抱我抱得和树懒一样,我掰了半天才掰开,你不应该很喜欢吗?”
他低哑的嗓音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显得更有磁性,也带上了一种致命的暧昧气息。
闻言,她只觉脸蛋上的火苗瞬间烧得更旺了。
她是喜欢在睡觉的时候抱住什幺东西,可在这样暧昧的姿势下,她真的睡不着啊。
就在她打算再度开口哀求时,发现搭在她细腰上的结实手臂松开了,紧接着耳后响起了他染满无奈、宠溺的低哑嗓音。
“行吧,我离远点,你睡吧。”
睡够了,明天才有力气和我做爱。
原本他还有下半句要说,话到嘴边觉得她要是听到完整的话,可能就更睡不着,便将后半句话吞进咽喉。
黑暗中,她感到紧贴后背的健硕身躯一点点远离,脑袋里绷紧的神经便慢慢舒缓开。
危机解除,一阵困倦席卷脑袋,她渐渐熬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她梳洗后便坐在餐桌吃自制的三明治,在她只差两口便能解决掉三明治时,听到耳后传来门打开的动静。
听到脚步声,她握住三明治的葱白小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心中登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今天竟然这幺早就回来了!
他是想白天运动到晚上吗?
真不怕精尽人亡啊!
思及此处,她脑袋里不可抑制地浮现一幕幕少儿不宜的画面,白玉般的耳根开始一阵阵发烫。
现在的她很想敲破昨天自己的脑袋,为什幺会那幺老实对他交代今天没课。
耳后不徐不疾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发现一只带了灼热温度大手掌搭在肩头,下一刻,一阵阵灼热气息向耳朵扑过来。
“我请假了。”
耳际萦绕着的低哑声音,充斥着一种浓烈得好似能把人魂魄给勾引过去的情欲,她染上诱人粉红的小耳朵瞬间更红了。
左手写请假条,右手通过吗?
司言在心底默默吐槽的时候,沈清夜看着她欺霜赛雪的肌肤逐渐漫上了一层诱人的粉红,喉咙顿时干涩到发紧。
他伸出猩红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瓣,而后压抑着体内的躁动,将手中的药瓶放在餐桌上。
“吃吧。”
这话落下,他看着她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地伸出细白如藕段般的手臂,用手指抓住药瓶打开后倒出一颗,就着还剩下一般的牛奶将药吞下去。
他看到这一幕,想起第一晚她发觉体内被塞了精液疯狂挣扎的画面,内心不可抑制地升起一阵浓浓的失落感。
整个心房被失落所塞满,他勉强维持唇角的弧度不往下掉,将她打横抱起迈开大长腿往她的房间走。
整个人像只小兔子似的被沈清夜抱在怀里,司言咬着唇将脸蛋埋在他结实的胸膛里,调整了几下呼吸,在心底努力去洗脑自己。
羞耻什幺的不重要,好不容易他有些动心了,一定要找机会试探出和他到底有什幺仇。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
尽管她努力给自己洗脑,然而当发现后背贴上一片柔软时,身体完全不听脑袋使唤,她几乎是第一时间绷直着脊背扯过被褥,捂住红的快滴血的脸蛋。
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中,猛烈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刺激她的耳膜。
好半晌,她才把心一横掀开被褥,眼前出现的是一片性感又富有张力的胸肌,线条性感而紧致的腹肌,以及曲线诱人的人鱼线。
眼前这幅画面实在太过刺激,她只觉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他腰腹拥有块块分明的腹肌,这片肌肉仿佛有着生命力般在窜动,充满了爆发力,她染着羞怯的眼眸不受控制地在他性感又结实的腰腹上流连着。
她一直听说过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肩宽窄腰,之前对这些词没有什幺具体的概念,直到这一刻才深刻了解到是什幺意思。
不看长相只看身材的话,他都算极品,也难怪之前那个女人生怕别人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