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迈入一段感情就被生活迎头痛击的哈尔请了两天年假,为了避免自己发疯,她还是去了半夏那里暂住,在半夏的安慰和鼓励下,勉强吃了一些东西,等到哭够了,情绪稍微平复下来,她才逐渐和半夏讲了遭遇的这些事情
“事情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确实很古怪”
“无论如何,我都想要一个公平的解释,否则我死也死得不瞑目”
“别说什幺死不死的,为了不爱你的人,不值得”半夏倒了一杯红酒给哈尔,接着说,“对了,你知道那孩子在哪个学校上学吗”
“之前有在她的校服上看到学校名字,就在她家附近,怎幺了”
“虽说现在高考结束了,但是她肯定还得返校参加毕业典礼吧,你怎幺不到她学校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堵到人”
“啊,对呀,我怎幺一直没想到呢!”
说着哈尔立刻放下手中只喝了一口的红酒,换上外衣就要出门
“哎,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当我这儿是窑子呢”
哈尔不顾半夏玩笑似的埋怨,自顾自穿好了鞋,在关门前留下一句“谢谢你,半夏”
驱车来到印象中的中学,哈尔上前询问门卫毕业典礼的事情,得知正好就是今天,哈尔庆幸自己来的及时,于是就停在校门口,耐心地守着毕业生们散场出来
等到下午五六点,未着校服的毕业生们开始陆陆续续出了校门,哈尔双眼猎鹰一般死死地盯着校门,一眨也不敢眨,生怕错过了简心
终于,几分钟后,她看到简心跟着三五同学一起走了出来,又看到她下腹的隆起,哈尔感到一阵气闷,她并未贸然冲上去拦人,而是驱车慢慢跟着他们,直到走出一段距离,她一个漂移将车身横在几位同学面前,拉下车窗冷着脸命令道,“上车”
旁的同学不认识她,皆是一愣,面面相觑,简心晓得在叫她,却是不敢应声
“上车,我不想说第二遍”带有攻击性的Alpha信息素略微渗出来,哈尔语气比之前更冷硬
简心晓得逃不过了,便拉门打算上车,却被一旁的闺蜜拦住,“简心,她是谁啊,需不需要我联系阿姨”
“兰兰别担心,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我们聊些事情,没事的,不用跟我妈说”
简心刚坐稳关上车门,哈尔就一脚油门绝尘而去,三拐两拐进了一处背街暗巷,停了车却是不言语
她越是沉默,简心便越能感觉到她的怒不可遏,她的信息素也在传递着她的情绪,让Omega生出些屈服和畏惧的心理
胸腔起伏几阵,哈尔终于憋出一句话,“为什幺要背叛我”这话在她脑海里萦绕了好几天,魅影一般挥之不去
“我没有……”简心下意识地否认,却又不知该从何解释,她张了张嘴,声音未发出,眼泪倒先夺眶而出,啜泣声不停地打断她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词句
哈尔没料到她会哭得如此凶,心里也软下来,不忍心再冷着脸苛责她,“好了,别哭了,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幺事吗”
简心仍是兀自呜呜地哭了一阵,情绪才平复下来,能够好好地讲几句话,“对不起哈尔,我怀了Alpha的孩子不得不跟她结婚,但这不是我自愿的,我怀孕是因为……是因为我被……我被……”
“别说了,别说了”哈尔适时地打断了简心的话,根据简心的反应,她大概猜到发生了什幺事,她不想再强迫简心说出那个不堪的词,她也没有勇气亲耳听简心讲出那个会击溃她的事实
哈尔突然很想抱抱面前这个脆弱的Omega,可是她手掌刚触碰到简心臂膀,简心便应激似的打了个抖,哈尔苦笑着说道,“对不起”
简心摇摇头,她不是有意的,她知道那是她最爱的哈尔,可是创伤事件后造成的应激障碍,让她对所有Alpha的触碰都本能地恐惧和排斥
“我送你回家吧”哈尔发动车子开到了从前她们碰面的小巷路口,她不知道简心家在哪儿,只能开来这里,两个人看着从前幽会的地方,一时忧思愁绪各起,相对无言,哈尔既不开口让她下车,简心也不开口道别
“学校里,一切还好吗”哈尔主动打破了沉默
“还好,成绩确实下降了一些,本来能上厦大,现在报了中大,也还好”
“什幺时候开学”
“9月中”
“那……”哈尔看看她隆起的腹部,“预产期呢”
“在8月,休养一阵,能准时去报道”
“……”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想到这次如果放她回家,可能就此再也见不到简心,哈尔硬着头皮道,“手机,已经能用了吗”
“嗯”
“给我”
“什幺?”
“手机给我”
哈尔拿过简心的手机,不由分说在手机里存入了自己的号码,“请不要删掉我的号码,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找我,可以吗”
简心看着哈尔卑微的态度,也不忍心再拒绝她,默认地将手机收回口袋
“在这里下车走回去,还是我送你到家门口”
“不必了,我就在这里下车吧”简心开门离开,没有再回头看哈尔一眼,只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前几日去花园见哈尔的决定是否应该,她心里很清楚,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她们的关系是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她与哈尔缘分已尽,然而看着藏在柜底、约定着“不见不散”的字条,她还是无法狠下心来就此消失,她预料到哈尔也许会厌恶,也许会愤怒,但她仍然想要再见她最后一面,再看她最后一眼
这样的信念支撑着她那天鬼使神差地来到下沉花园,哈尔果然就在那里等她,一如约定,即便她已经销声匿迹半年多,哈尔仍未放弃对她的希望,一时间心里的酸涩与甜蜜交织在一起,眼前物是人非的情景让她无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