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启十二年,并州、永常,长石,通州、井阳等府卫自五月至八月不雨,夏秋全无收,田园荒芜,饥殍者不可胜记。
流民北迁,沿途草根树皮,搜拾殆尽,饥民易子相食,白骨满路。
年底,大齐帝都城外流民暴乱,死伤无数。
正月初,朝廷搭棚施粥,安置流民,开仓赈给,免除赋税,以工代赈。
次年初春,资遣流民回籍,地方官府借贷粮种、农具等,保证春耕,历时两年,农田渐兴。
部分留存者,以不同方式融入这繁华盛京之中。
元启十三年,秦榆十岁。
一面两人多高的白墙,划开了她人生的前十年和后十年。
大齐京都,商阳。
墙外是勾栏瓦舍的繁华景象,墙内十数位男童女童正在等待未知的命运。
屋檐下的双方还在讨价还价,一众孩群中,两个小孩紧紧牵着对方的手,靠在一起小声的说话。
“大姐,娘真的不要我们了?”稍矮半个头的男孩一再重复的问身边的女孩。
“你喊错了,我是二姐。”秦榆纠正了秦佑,想到已经消失一个多月未再出现的母亲,低落的说:“李阿婆说娘把我们卖给了她,让我们以后听她的。”
秦佑没记住秦榆纠正自己的话,满脸难过的追问,“娘为什幺要把我们卖掉,她是不是找二姐去了,大姐,我想爹爹。”
说完半晌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秦佑不解的扭头去看秦榆,女孩咬着苍白的唇,许久后低低的道:“爹爹已经死了,阿佑,我才是二姐,你不要每次都把我和大姐认错。”
“对啊,爹爹死了……”秦佑想到无数躺在路边的尸骨,两个月前,爹爹也像他们一样不会再醒来了。
秦佑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记起回她刚刚的话,反驳道:“可你们两个长的一模一样,我哪能每次都分清楚谁是大姐二姐。”
语毕,又自顾自的开口,“我好久没有见到大姐了,二姐,大姐也像爹爹一样死了吗?”
秦榆身体细微的颤抖,紧紧捏着弟弟的手,固执的强调她们的区别,“大姐鼻尖上有颗痣,我没有。”
“一个,两个三个……大姐不见了七个月。”秦佑摆着手指瞎算着时间,闻言不甚在意的擡头,“一个是大隅一个是小榆,反正都叫鱼,我以后喊你鱼鱼算了,免得每次认错了你都怪我。”
秦榆消瘦的脸颊面向秦佑,眼珠子落在他掰来掰去的手指头上,忽然奇怪的问了他一句,“阿佑,我们是多久前吃过肉。”
“啊?”秦佑不解,却也努力回想着当时的记忆,忆起勾人的肉香,馋嘴的吞起口水,“是去年,来的路上吃的,可惜大鱼不知跑哪里去了,没叫她也吃上肉。”
秦榆深深看了秦佑一眼,未再开口,反倒秦佑追问她是不是饿了,正好前面谈好价格,准备挑人,她赶紧开口让弟弟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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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水发一章。
原想凹点古文模式,最后还是算了,没那个水平-_-||。
还是语句、逻辑怎幺通顺怎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