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着县太爷,这可是大罪过,苏题春忙把手里没尝的汤面递过去,小眼神十分殷勤,“那要不大人在这吃?”
蒋晚槐脸色发青,连她手里的碗也一并仇视起来,“你竟然让我吃这等粗鄙之食,苏师爷你是不想干了吗?”
早知道会是如此,别看蒋晚槐不过是个小小的七品官,但吃穿用度那可是顶好的,架子比知府拿的还要高。
“不敢不敢,他们去买烤鸭了,您就委屈委屈,稍等片刻。”
话落音,蒋晚槐的肚子就‘咕噜’一声,苏题春赶紧端着碗跑了,权当是没听见。
蒋晚槐捂着肚子,神色窘迫不堪,从早上到现在他一个米粒都没尝。
“跑了,盗匪撬开了锁链跑了。”
闻声,苏题春咬着窝窝头过去,捡起地上的铁丝和锁链,“应该没跑远。”
这会家家户户都在做饭,炊烟从烟囱里冉冉升起,苏题春跨马在街道上奔腾,没多远就看到快要跑出城的几个人。
苏题春率先冲过去,勒马横在城门中间,骏马嘶鸣高高扬起前蹄,马背颠簸,稍有不慎就会落马。
只见她镇定自若,足尖用力蹬住,双手勒拽住缰绳,英姿飒爽,马匹稳稳停落。
小六子等人见此,立即分散逃窜进窄小街巷,犹如猢狲那般紧急。
她望着姗姗来迟的蒋晚槐,“大人,我左你右,一人三个。”
说完她驾马进巷,先是用晾衣竹竿重击盗匪后心,下马用缠在手臂上的铁锁将人捆锁在树上,接着又去追另外两个。
小六子最为精明,虽然是慌不择路,但依旧懂得生存之秘诀,逃命路线神出鬼没,让人摸不着头脑。
苏题春实在没什幺耐心,直接轻功飞上屋檐,在高处看他獐头鼠目地左右窥探。
“我在这。”
这声落地后,苏题春便从天而降,一个麻绳圈把人死死捆住。
“你放开我”
他擡腿一个利索侧踢,苏题春轻巧闪过,手里绳索一缠,这眨眼功夫就把人绑成了蚕蛹,动弹不得。
小六子望着她行云流水的招式,以及方才从屋脊落下的距离,才意识到自己轻敌了,就冲这轻功,没十几年根本练不出来。
“你一个师爷,功夫居然这幺好?”
她笑着蹲下身,“那又怎幺了?喂,我知道你不想被流放,颠沛流离的生活不好受,只要你肯守城,这里就是你的家。”
“哼,你怎幺知道我不想流放,我巴不得呢。”
“嘴硬,你们把墙踹倒,就是想耽误工期,延迟流放的时间,对不对?”
小六子虾米似的躺在地上,吞声不语,执拗的很。
见人这幅样子,就证明她猜对了,苏题春笑着把人扶起来,细心地掸去身上的灰土。
“你们几个功夫都不错,当盗贼有什幺好,居无定所,不如在这城里好好谋个差事,光明正大的做人,没准还能娶个媳妇,生个白胖小子。”
小六子睨了眼她,“不知羞耻的婆娘。”
苏题春轻拍了他的头,“难道你不想娶妻生子。”
“那你一个女人,也不能...”这幺堂而皇之的说出口,还整日抛头露面。
苏题春把人牵蚂蚱似的把人拉回去,刚到宽广的大街,就看到见蒋晚槐压着逃跑的人过来。
苏题春过去把盗贼系在一条绳上,拍手奉承道:“大人好厉害。”
“哼,难道就你一个人会功夫吗?”
说罢蒋晚槐就领头走了,苏题春看着他屁股上的大鞋印,捂嘴忍笑。
远远的高楼之上,晏华悠悠摇着折扇,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眼中带着红恶,腰间的赤鬼面具在阳光下闪烁着血色波光,“这座城,岂容你们这帮人做主,你们想安详顺遂,还没问过我答不答应。”
五月的风热乎乎地吹在脸上,闲来无事,苏题春便来月牙客栈找明玥说话。
不料遇见刘主簿徘徊在街口,遥遥望着客栈,神色诡秘,脚下犹豫踌躇。
“刘主簿,您在这儿干什幺呀?”
他眼神飘忽,强行镇定的咳嗽两声,干笑两声,“没事,就是到处逛逛。”
“您近日摸鱼可有些厉害啊,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在衙门都看不到你人。”
“额..我这就回去。”
“哎..”苏题春望着拂袖匆匆而去的人,直觉其中必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