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怡开的不是警车，驾驶座椅上搭着蓝色的警服，先帮云儚打开副驾的门，关门，再走到驾驶室的门，打开，关上。
窗外是狂风大雨，没有停止的迹象。而这一切，都随着关门声被隔绝在外。
打开手机，此刻已经凌晨五点半，天暗沉沉。展怡往天窗上摸，打开车里的灯，暖黄色，不是很亮，但确是这样的夜里的诺亚方舟。
等天再亮一点，等雨再小一点，再启动。
“看这大雨，多半飞机得停飞一天了。”
展怡摸了摸内口袋里的烟，夹出烟蒂一头，又放了回去。
“嗯，高铁票也没有了。”云儚放下查询的手机，“感觉被困在这儿了。”
“家里有急事？”，展怡问。
“嗯”，云儚模棱两可，“但也不算太急。”
两人都没说话，展怡忘过去，云儚头靠着车窗一动不动，呼出的热气撒在车窗，随着下一次呼吸又消失不见。睡着了？
雨声不停，隐隐听得到雨点打击车的铁皮，车里有点闷。
“这样，”展怡锁了手机的屏幕，“我这个假期要去一趟Y市，”
云儚扭头看着他，原来防备力不是为零。
“你着急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但今天出发。”
“Y市？”云儚在脑海里想了想路程，那确实顺路。
“嗯，不过我只有三天假…”
“我不会待太久，随时都能回来。”
“那好，但你得回去拿个厚衣服。”展怡点头，上下快速打量了对面少女的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露出大腿和手臂，刚刚淋上的雨点透出左肩的颜色。随身只带一个小背包，松松垮垮，看来确实不打算久留。
“不碍事……”没等云儚说出口，展怡便打火启动，“先去我家，我收拾完行李再送你回学校拿衣物，”打方向盘转弯，“现在学校宿舍还没开门吧？咱们早点走可以避开高峰期。”
“…嗯，谢谢展警官。”
“我叫展怡。”
展怡开车时后背轻松地靠着，手腕放松地搭在方向盘，打方向时左手转动，右手轻轻随着方向盘轮廓滑动，露出手腕处的疤痕。
“我叫云儚。”
“嗯，我知道。”
车停在展怡楼下时，雨已经小了不少，天边挂起亮色，“你在车里等我。”
展怡十分钟后就下楼，车里却不见女孩的身影。把背包扔在后座，扭头看见那个穿着夏季白色连衣裙的身影，一手一杯豆浆，指尖挂着包子的塑料袋慢慢走来，看出来了——保持平衡很艰难。
两人开着窗在车里解决了早餐，到达学校宿舍楼下时，正好宿管推开了大门。宿管阿姨一撇从男人车上下来的云儚，见怪不怪地往里走。
云儚没有带走背包，再次进入车内时只把连衣裙换成了长袖，把湿透的鞋子换成短靴，还是一样地漏出光溜溜的大腿。
展怡只快速看了一眼，“出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