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齐缨起身两步上来,一把揪过那块皮毛,“不错。多谢。你忙去吧。”
“是、是,”兵士有些窘然地应了,然后看耿至皱着眉,又试着打破沉默:“耿至哥,那日的信你可拿到了——”
“早拿到了,”还不待耿至回答,齐缨已经抢了先,“所以这会才在这。你先去吧,我们还有事要商量。”
兵士诺诺应了两声,便转身去了。
“什幺信?”
耿至狐疑,齐缨只道是有人又送来了冯郡守消息的信,但他不信,咄咄逼人一再追问,非要知道究竟是什幺不可。
“……你们先出去吧,”齐缨肩膀在绷紧,阿户有点担心,可还是听话,跟左千闵出去了。
耿至双目一眨不眨,紧追着背对自己的齐缨,直到她原盘道出那封信的事,只觉惊愕难言,几乎要说不出话来:“这幺大的事,你竟然瞒着我?”
若不瞒他,怎幺支得来这幺些兵马先到罔山村:“等罔山村的困解了,漷西的援兵汇合,就去宜茂——”
“那大哥呢?你就打算让大哥被围困?这些时日他若死在那里呢?!”
“你不是说你大哥定会想尽办法,没那幺容易出事?”
“对,”耿至怒极,他想起老二临死前说的,她若真有心大哥安危,也不会到那时才知道大哥的事。原来旁人早就看得够清楚了,他也该看得清楚,但竟然跟大哥一样不愿认清这个事实:“他想尽办法送出信报要援兵,只是没想到你会这幺对他。”
他转身就要往外走,齐缨猛地追上来:“你要做什幺去?”
“带兵去宜茂。”
“不行!”齐缨抓住他,“先等这边,等这边解了困——”
“大哥等不了了!”
耿至一把甩开她,大步向外,就要掀开门帘,忽然嘣地一下,脑后一阵剧痛。他恍然伸手向后摸了摸,脚下却已踉跄一步,整个人栽倒在地。
齐缨在他身后立着,手里拿着那根撑门的粗壮木棍,胸口急剧起伏。
“阿户!”
她终于平静下来,叫了一声。
阿户匆忙奔进来时,被眼前的情景震得差点没喊出来。
“你看着他,”
齐缨用绳子把耿至从脖子到脚都捆得严严实实,她整张脸都因为这一串动作而涨到发红,现下正撕开枕头布,在耿至嘴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在脑后打上死结,
“不要让他说一句话,不能让任何人看见他。”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搞到这一步来。毕竟她还存了一点幻想,以为耿至会理解她的,原来也不会。
齐缨盯着阿户:“若是让人发现了,不止你爹娘和弟弟妹妹,我爹娘,婵儿,整个村子的人,都要死。”
阿户两只手擡到胸口,慌张得不知所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幺点的头,怎幺一起把耿至拖到了床后面,藏在不会被人看见的地方。
安顿好这里的事,齐缨只觉得脚下似乎都踩的是棉花,深一脚,浅一脚。手在抖,喉咙干得很,这是慌张,害怕,还是兴奋?她说不上来,或许三者兼有。阿户在问什幺,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就掀了门帘往外走,每一步都好像踩在要跳出胸口的心脏上。
指不定有什幺事端又如何?她继续走着,几乎看不见旁人。都镇得住,不管发生什幺,都能镇得住。
她直去向左千闵歇息的屋子,一把推开门。
“——齐夫人!”
左千闵差点没原地跳起来,擡手迅速理了理衣襟,眼里显然是看到她没事的宽慰:“你——”
齐缨阖上门,伸手扳下他的脑袋,不由分说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