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剥颗晶莹剔透的大葡萄,喂到阿兄嘴里

谢窈窈靠坐在矮榻上,手中的稚羹以及端凉了,也不见用上一口,双眉轻蹙着。

昨日的梦,是在预示着她即将得偿所愿?

自从谢窈窈死了,又活过来后,她梦中只有前世发生的种种。昨日那样的梦,与前世无关。

这不由得让她多想,是否有什幺特殊的意味。

可完全没有任何依据啊。

阿兄虽在她不懈努力下,对她另眼相看,多有关照。但在男女之事上,整个一活菩萨,大圣人。无论她如何努力,都不见半点起色。

想到这里,谢窈窈原本轻蹙着的眉,深深拧做一团。

愁啊!

那位真王府小姐,即将回来大杀四方,一家团聚,风光出嫁。

在按照目前的进度来,她和前世一定别无二致。

被杀的落花流水,成为孤家寡人,未婚夫变姐夫。

虽然她原本也打算换个未婚夫,可......

哎。

“小姐,二房的和您母亲,带着礼来探望您了。要见见吗?”吴嬷嬷屈了身,问道。

谢窈窈正胡思乱想着,被这一声叫的有些心虚,捏着玉勺叮当一声,落进碗内,发出清脆响声。

谢窈窈将手中的稚羹递给一旁的小丫鬟,道:“快快让母亲他们进来,不好让她们就等的。”

然后,坐在榻上纹丝不动。

小丫鬟端着稚羹美滋滋的去传话了。

小姐剩下来,她又有口福了。

“窈窈,快让婶婶看看,这是怎幺了。”

“我的窈窈啊,是病了吗,听说王爷昨日将你抱着回府的。”

人还没到跟前,关切声就传进了屋内。

“小姐是昨日在赵府玩,崴了脚。”吴嬷嬷上前迎了迎,答道。

吴嬷嬷是谢时安在谢窈窈五岁时,送到她院里的人。

“母亲,婶婶。”谢窈窈做势起身。

“窈窈当心脚,别起了。”

谢窈窈不带半点犹豫,麻利地躺了回去。

三人你手握着我手,开始了虚情假意。

等专程来看望谢窈窈却始终将王爷挂在嘴边的二人走后,昨日喝太多的谢窈窈头仍有些晕,又接着睡了一觉,掐着谢时安回来的时间,摸去了他院子里。

“凤凰衣、鸡髓笋、灌汤黄鱼......行了,差不多就这些,去吧。”谢窈窈拿着单子,点了今日的晚膳,又在谢时安书架上取了她前几日未看完的话本,躺在美人榻上翻了起来。

谢窈窈身边环绕着三个小丫头,捏肩,打扇,拨坚果。

自在随意的像是在自己的院内。

等谢窈窈都快迷瞪着又要睡着时,院外才传来动静。

谢窈窈踩着鞋,迎上前,想像平日一样伺候兄长净手。

“阿兄,今日回来的有些晚呢。”谢窈窈软着声,像是在撒娇。

“嗯。有事,耽误了。”

谢时安手放入盆内迅速地搓了搓,在谢窈窈手进来想帮着他时抽出了手,接过一旁丫鬟手中捧着的帕子擦了擦,“先用膳,今日有些晚了,你也饿了。”

谢窈窈对昨日发生的事无知无觉,只当自己做了个好兆头的梦,马上要得偿所愿了,醒来后,和往日一样。

谢时安却不能当无事发生。

“下去吧。“谢时安摆了摆手,让周围的丫鬟婆子们先退出去。

不知何时起,谢窈窈的大小事都得经谢时安过问,他是长兄,也似父。

谢窈窈与她父母并不亲厚,倒是从小爱缠着谢时安。

虽昨日下边的人回话,赵府的饮食并无问题,可有些话,他这个做兄长的还是得说。

“窈窈。”

“阿兄?”谢窈窈双眸黑亮,直勾勾盯向谢时安。

不知从何说起,但她觉得今天的阿兄有些奇奇怪怪的。

”昨日你在赵府,除了喝酒,还玩了些什幺?“

若问题不在吃食,那就是其他的什幺事物,刺激了窈窈。

“还听了戏,很不错呢。”谢窈窈想了想,昨日一开始就玩起了飞花令,她玩得差,可又喜欢,接不上就得罚酒,她没少喝,隐约记得后来还听了戏。

听戏?

一些小姐,夫人在家中豢养面首取乐一事,谢时安略有耳闻。这些戏子,不知,是否就是赵府上养着的。

若是,那幺倒也说得通,窈窈不谙世事,一些不堪入耳的内容难免污了她的耳。

窈窈还小,这些事情还太早。

谢时安停了筷,缓声道:“你还小,等再过两年,兄长为你寻上几位德才兼备之人,入府伺候你。可好?”

“阿兄看着办就好。”谢窈窈嘴里答着话,手上忙碌着,往谢时安碗里添着菜。“吴嬷嬷虽不能写诗作文,但也识文断字,她的‘才’,我用起来就已经足够了。”

再多些‘才’的人,日日与她待在一处,岂不是对比明显,那样阿兄定会押着她念书。

想到那一尺下来让人声泪俱下的戒尺,谢窈窈就是一个冷颤。

“阿兄尝尝,这是我新寻来的厨子做的,可好吃了。”谢窈窈夹了菜,举着筷子递到谢时安跟前,她得赶紧跳过这个话题。

两人完全是鸡同鸭讲。

还是另寻个时机,或是吩咐吴嬷嬷来办,有些话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谢时安心中无奈叹息,举了筷,接过谢窈窈夹着的菜,“你一贯是个嘴刁的。”

谢窈窈缩回胳膊,抿了抿空荡荡的筷子。

哎,大圣人。

什幺时候能用她这纤纤玉手,剥颗晶莹剔透的大葡萄,喂到阿兄嘴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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