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笑是在一个雨夜捡到他的,这个可怜人,就那幺直挺挺的倒在了雨中,没有遮拦,不曾挣扎,饶笑甚至想着,如果她再晚出现两分钟,只怕这个面朝泥地的男人就会被那滩泥水窒息而亡了吧…
她为什幺要救他呢?
所剩不多的善良?
还是本就对生命不曾再有过的期待?以至于叫她在这样一个昏暗凄凉的大雨中,能把一个完全不知姓名的男人“拾”回了家。
饶笑呆呆的坐在火炉边,给自己取了暖,心里反复咀嚼这个问题,但却无法把思绪集中深入,头脑分出了好些精神给了旁边床榻上昏睡的人。
他在发烧,烧到烫手,饶笑感觉的出来,可她从来就不通医礼,望了眼窗外愈发嚣张的雨水,她不可能为了这个陌生男人,冒雨走出房门,去那小一公里开外的街口请来郎中就诊。
左右是她自己“作的孽”,赶鸭子上架也没办法了。
从柜子里随意挑选出几件不怎幺穿的里衣,放到床头做好准备,她就着微微的烛光动了手…
男人看样子年纪不大…约莫不过20出头的样子,擦干净的脸,让他白的有些过分的面部显露出来。
光滑白净的下巴,和瘦长无肉的手指,是饶笑对这个男人体态最初的观感。
手指伸向衣领,她不太熟练的剥着被大雨浸透的衣物,一层又一层。男人体量不比女子,虽是年轻瘦弱,但也分量十足,她脱的艰难,但也不得不加快速度,直到外衣尽数剥落一地,只剩里衣长裤裹身,那鲜艳的红才彻底暴露在饶笑眼底…
是,受伤了吗?
饶笑看着被雨水冲刷又晕染开的淡血色,从床边站了起来。
她不是怕,只是累到了,给一个处于深度昏迷的成年男人换衣,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袖口挽了挽高,她重整旗鼓,双手轻轻一扯,衣领便朝两方敞开,雪白的皮肤暴露眼底,饶笑目光划过,不由自主有些想笑…
瘦,实在是瘦,又白,若是换到她的时代,只怕又是一个万人追逐的对象吧?
心中感想着,她的目光瞟过锁骨,滑去了男人的眼角眉梢。
他不算好看,但也并不难看,合上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甚至睫毛都不算浓密,稀稀拉拉的覆盖在眼皮上,然后在他的下眼睑处遮出了一缕阴影。
鼻梁高挺,嘴唇薄而棱角分明…她没和他对视过,所以并不知道这个人“心灵的窗户”到底开的宽不宽敞,只是这样刀削般的骨骼感,总是让她感到疏离又清冷。
里衣从身下艰难的抽出,也让男人腰间伤口彻底暴露,那腹部接近髋骨的位置,不知被什幺利器刺入。
伤口的展现,连带被拉扯衣物后浸出的红,终于在这一刻,让饶笑感到了恐惧…
裤子也得脱了…那混淆了泥浆的雨水,一旦触发伤口感染,这样落后的时代,那几乎药石无医了吧?!
绕开了渗血的伤口,她尽量让自己动作轻了又轻,她怕,她怕自己动作的鲁莽会让伤口发炎溃烂,她更怕…自己会因为动作过大,导致男人从疼痛中惊醒。
裤腰缓缓解开,手指拂上白色布料,她想要试着拉拽,却在下一瞬间被一只枯骨般的手掌擒住了手腕!
骤然擡头,她看向床头的方向,不过电光火石间,她已经做好了解释与反抗的所有准备…
可她擡起的头,望见的不过是昏睡男人依旧紧阂的双目,只是那双浓眉,在不自知中,已经皱到了一起。
他…还昏迷着,可依旧在潜意识里阻拦着她的行为。
这是…在给哪家姑娘守节吗?
深深的看了一眼昏迷男子的五官,饶笑在心中问着玩笑话,试图把自己从紧张气氛中解脱出来,低声笑了笑,她伸手掰开了男人握在自己手腕上的五指。
“我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但眼下性命至上,你放心,我还没有饥渴到这个地步。等你明日醒来,我绝对不对外胡说你的清白,可好?”她说的低声,声调顽劣,像是在哄着昏迷男子,又更多像在调侃,总而言之,那五根枯指是被她掰了开去。
没了阻碍,她的视线重回里裤之上,又擡头望了眼搁置在小凳上的换洗衣物,她双手伸向裤腰,动作轻柔却快速的一把拽下了里裤的腰口…
裤子未曾彻底脱下,只是尴尬的卡在大腿中间,等待着她继续下拉的动作,可饶笑这一次,却动不了了…
她看到了…
那被稀疏浅黄色毛发覆盖的下体,没有大脑中应该出现的身体结构…
光秃秃的小腹,是如女儿家平坦的馒头小丘…目光在一瞬间怔愣,透过浅灰色体毛,她看到,那凹凸不平的肉色疤痕…
那是被施以宫刑后残留的特殊印记…
这个男人…不对,这个人,是个太监…
(依旧剧情向,但是也有肉,能吃饱,写出了两个版本,第二个版本完结后会发去微博,微博名:是墨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