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乎是被他们拖拽下车的,不仅仅是来自腹部上的剧痛,整个脑袋都变得昏昏沉沉的,大难不死过后身体虚弱地像是被车碾过一样。
被那两个德国士兵押在一个办公室门前,里面隐约传来愤怒的训斥声,你心里害怕极了,恍恍惚惚地想,该怎幺假装波斯人的身份?真是要命,你甚至都不会说波斯语!
马克斯鄙夷地盯着这个狡猾的犹太女人,从始至终他就不相信她是什幺所谓的波斯人,看看这丑陋的犹太人鼻子,这丑陋的犹太人眼睛,身上还散发着犹太人的臭味,怎幺看都是个该死的犹太婊子。
可惜猪一样的舒伯特满脑子都是科赫的奖赏,大卫舒伯特是他们警卫队的队长,他还不能顶撞他,该死的!
“你觉得我是傻还是瞎?给我重新写,直到我满意为止!滚出去!”
一声怒吼过后,门砰的打开了,一个身着纳粹军装的金发女人低着头走了出来,扫了一眼门口的三人,马上快步离开了。
舒伯特喉头动了动,上前谨慎地敲了敲门。
“请进。”
一道压抑着怒气的男低音。
“我们能进来吗,中队长?”
“不能!你们在门口站着吧,废物,我刚刚都说了请进了!”
你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们走进了这件办公室,窗前的军官挺拔而冷酷,一张典型的日耳曼男人的面孔,身量极高,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你们一行人。
“什幺事?”
“报告,我们找到了一个波斯人。”
毫无防备被身后的人用力一推,你踉踉跄跄地跪倒在地板上,恐惧渐渐涌上心头,你低垂着头,看着那双军靴一步步走到你身前,只觉得自己麻木的心脏又开始砰砰作响,紧张地擡不起身来,像是嗡嗡的蜂鸣声带着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你的头顶。
突然,一只手掐住了你的下巴,你随着他的力度擡头望去,那个军官背着光,他挑了挑眉,脸上正带着玩味打量着你,寂静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阴森感。
“一个波斯女人?你们怎幺知道她是波斯人的?”
“她自己说的。”
“她当然可以这幺说,但万一她说谎呢?”
旁边那个叫舒伯特的警卫上前一步,递过那本书。
科赫接过书,顺手松开了对你的桎梏。
“你会说德语吗?”
“会的,长官。”
你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乖巧而顺从地站在一旁。
科赫看上去将信将疑,眼神上下扫视着你,“你是波斯人?”
“是的长官,”你还强调了一下,“我是混血,我父亲是波斯人,母亲是比利时人。”
科赫翻了两页书,擡头示意两个警卫,“你们去走廊上等着。”
现在办公室里只剩下你跟他两个人了。
你背着手站在他面前,等待着他的拷问,心里愈发紧张起来,忍不住讨好地笑了笑。
他倒没有再生气,随手将书页翻到前面,缓缓走到你身前,低头瞥了你一眼,“你叫伊芙琳?”
“是的长官。”
“茱恩是你的姓?”
你点了点头。
他举起书,指着一行问道,“baw baw是什幺意思?”
你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眸,“这是波斯语里的爸爸。”
他唔了一声,合上书,“波斯的首都是哪里?”
“是德黑兰,长官。”你快速地回答道,现在已经基本确信,这个科赫长官对于波斯语的了解恐怕不比你知道的多,那这就好办了。
“波斯人都说什幺语言?”
“波斯语。”
“母亲怎幺说?”
“母亲是Anta。”你快速编了个词。
片刻,他把书放在你面前,“给我读一段。”
你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迅速红了眼圈,颤颤兢兢地回答道,“对不起,长官,我不会读写,平时只在家里说波斯语...”
“那就给我说一段。”
科赫靠坐在办公桌上,眯着眼审视着你。
“Buh kurrsu imush lala thio inn,surgeny muasuc ur borr edf turf jink ur imuun surd pwr. Aug thdben sjur sndn mmu wurden ljhuern,gthes antjh loca tinsur baeuernhjss oin pperndeurn efg jink ur.”
估量着句子的长度,随意地遣词造句,心里紧张地砰砰乱跳,面上却得强行摆出一副镇定的模样。你知道,一旦你表现出了迟疑,等待你的只有枪毙。
“这句话什幺意思?”正如你所设想的那样,科赫对此一窍不通。
“正当夕阳渐渐落下,天地间晕红一片,就像此时此刻你我的面容...”
听见你的解释,科赫低笑一声,伸手拍了拍你单薄的肩膀,接着凑到你耳边,他低沉的嗓音像是恶魔般警告你,“这个世界上,我最恨骗子...还有小偷...如果你敢骗我,我保证会让你后悔的...但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你确实很幸运...”
他轻蔑地笑着将手指刮过你细腻的脸庞,之后一路下滑到你的嘴唇上,“从明天开始,你去厨房工作,给士兵们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