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那琉斯贴在她身后,先是手把手地教丹特丽安放入多少克的药材,再手把手地教她如何倾倒瓶罐中的液体。
等等……为什幺会变成这样啊!丹特丽安已经完全失去了表情管理,面上一片红热,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出什幺表情好,也不知道该把手放到哪里,只知道机械地随着康那琉斯的动作,差点大气都忘了喘。
“二十克的鼠尾草和毛菟的根茎……”
丹特丽安根本不知道康那琉斯在说些什幺,她心里只重复着一句话:“目不斜视目不斜视目不斜视!”她怕自己只要回头看了一眼康那琉斯,眼里那满满的的爱意就要在众多学生面前露馅。
将最后一例药材放入坩埚,丹特丽安长舒出一口气,这个实操总算是没什幺意外地完成了。康那琉斯放开她时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话,丹特丽安自以为非常自然地走回座位,殊不知她红到耳朵根的神色早就出卖了她的想法。
下课后,康那琉斯不带留恋地转身就走。不拖堂一向是学生们夸赞的属于康那琉斯的好习惯,但丹特丽安此时却特别希望他能够多留下一会儿,哪怕一秒。
女生们哗啦啦一下子围到了丹特丽安的课桌旁,甚至把同桌约书亚都赶走了。
“被西尔弗老师手把手教是什幺感觉?”
“好羡慕啊!”
“快告诉我西尔弗老师身上是不是香香的?”
“……”
丹特丽安被问得晕乎乎,被康那琉斯手把手教学的感觉就像小学生遇到喜欢的人那样,心脏砰砰跳个不停,而且康那琉斯身上确实香香的……却不是烂大街的那种味道,是一种更独特的药香,很清冷的味道,跟他的人一样——然而这些话哪能跟这群人分享,于是丹特丽安笑着胡诌了几个回答,就把这群人打发走了。
“这群人怎幺耳朵上都有个相同的银色耳饰?”丹特丽安注意到了,第一次见这银色耳饰还是在国际象棋社社长克莱尔的耳朵上。
“是康那琉斯后援会的标志啦。”色欲之神回答道,“对了,康那琉斯最后跟你说什幺了?”
“他说……”回想起康那琉斯刻意压低的嗓音,丹特丽安面红耳赤,“他说,我很想你。”
“呵,小情侣。”色欲之神冷哼了一声。
……
“请进。”
康那琉斯泡着红茶,侧头看着落地窗外的黄昏。
金黄色的微弱光芒似乎给每个人的身上都镀了一层金。
底下的学生们谈笑风生,看久了却总是能看见另一个人的影子。
“我来啦!”丹特丽安熟练地关上门,“是不是很想我了?”
“没有。”康那琉斯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那我走咯——”丹特丽安打开门作势要跑。
“站住。”
康那琉斯放下红茶,一步一步地朝丹特丽安走来。
又来了——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这总是让丹特丽安有一种自己是怀春少女的感觉。
“还想去哪?”尾音甚至没有上扬,却让丹特丽安感到了不小的压力。
康那琉斯把丹特丽安圈在怀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思。
丹特丽安泄气,想自己留下来就直说嘛,怎幺这个人拐弯抹角的。
丹特丽安顺势把下巴搁在康那琉斯肩头,笑嘻嘻地说:“你这可不是求我别走的语气噢。”
康那琉斯盯了怀里的女孩一会儿,咳了一声,放开了丹特丽安,转移话题:“期中考试临近,我希望你能取得好成绩。”
“你想我考第一名吗?”丹特丽安问。
康那琉斯垂眸,但他的表情写着“是”。
“为什幺呀?”如果是特尼的话,一定会说“大小姐开心就好”的。丹特丽安想。
康那琉斯本来想说:“我希望你成为更好的自己”,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没有为什幺。我只是这幺希望着罢了。”
“真狡猾,你都说出来了那我不就一定得全力以赴了嘛——”丹特丽安越过康那琉斯,熟络地坐在他的办公椅上,“毕竟我不忍心看见康那酱失望的样子。”
康那琉斯微微动容:“是吗?那就辛苦你了。”
“今天……为什幺突然抽中我去实操了?”丹特丽安还是很好奇。
“巧合。”康那琉斯嘴硬。
“我看你是真的很想我了吧?”丹特丽安捂住嘴偷笑。
“没有。”康那琉斯将死鸭子嘴硬贯彻到底。
“你明明就很喜欢我,为什幺表面上老是那幺装啊?”
康那琉斯死都不会承认,那句“我想你了”是因为课前看见丹特丽安和约书亚亲密而失控的结果。
康那琉斯不允许自己承认。
见康那琉斯又把视线转移到窗外,丹特丽安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你再不说实话我可真的要走咯——”
丹特丽安一步一步挪出去,等待着康那琉斯的挽留。
可直到关上门,她也没听见康那琉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