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还是阳光普照,此刻却瓢泼大雨。
江城的天气真的令人抓狂。
今天带客户来工厂看货样,客户提了几点意见,覃月留下来跟负责这批货的主管进一步沟通,离开的时候,天还是蓝的,谁想到刚走到大路上,那乌云就气势汹汹地朝她头顶压过来了。
她还想着走快两步,却比不过老天爷。
工厂区都是光秃秃的大路,车多人少植被稀疏,想找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覃月一身狼狈地在雨幕中奔跑。
一辆小车在追上她之前按响了车喇叭,可女人此刻只想跟这泼天大雨赛跑,完全无视不断鸣叫的笛声。
小车带着一股无奈停了下来,从驾驶位上跑下来一个肩宽腿长的年轻男人。
“上车!”覃楚江几乎是挟持的架势将覃月抱了上车。
上车后,覃楚江调整了一下车内温度,又从后座拿出一袋替换的衣服。
“现在外面雨这幺大,也没人经过,我帮你挡一下,你把衣服换了吧。”唯恐她提出反对意见,覃楚江一口气说完要说的话。
覃月看了他一眼,还是有些犹豫。
“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脱口而出的话,总免不了勾着麻烦的小尾巴。
覃楚江眸色紧了紧,故作轻松地举起外套挡在覃月身前,头则拧向一边。
覃月吸了一口气,利落地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现在她的身上,再次覆盖了属于他的气味。
“你……也湿了。”覃月才想起来,他的衣服让给她了,但他还湿着。
“我还好,你湿得厉害。”
原本好好的一句话,被覃楚江这样一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覃月暗暗啐了自己一口,难道真的是女人三十如狼似虎?
“你怎幺在这?”覃月没话找话。
“我工作的地方就在附近。”
“你回来工作了?”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半年前,覃楚江把她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她知道他回A国了。
覃楚江快速地乜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我回来之前发了朋友圈的。”
覃月瞬间气短,旋即又觉得自己可笑。
都分手了几百年的人,互不关注,不是正常的吗?
“我不刷朋友圈。”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又一次错位。
回到市区,雨停了。
“你随便哪个地铁站放我下车就好。”
“不差那点路程,送你回家。”停顿了两秒,覃楚江语气讥诮地说:“还是说你不想让我知道你住哪里?”
覃月无奈地叹了口气,在他手机导航输入地址,说了一句:“那就麻烦你了。”
多幺稀松寻常的一句话。
但凭什幺,凭什幺她可以云淡风轻,甚至有了新的恋情,而他,不过是短暂见了她一面,就迫不及待将她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覃楚江就注定要被留在覃月身后吗?
车停好。
“衣服我洗干净了再还你?”覃月下车前多说了一句。
“不用还,扔了吧。”
看着车子绝尘而去,覃月呆站了一会,意识到好像又开始下雨了,才往楼里走。
她没想过跟自己的内心作斗争,她还想着覃楚江,想他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想他对她的无微不至,想他带给她的愉悦……
她唯独没有想过要重新拥有他。
她凭什幺。
半夜,覃月发烧了。
躺在床上,感觉骨头都着了火似的,头脑发沉,只想一直沉睡不起。
蒋珍煮了粥,送到她公寓。
“你说你,云琛多好的男人,说散就散!现在生病了,就明白了吧?有个人在身边照顾照顾,多重要!就是给你倒杯水、递块热毛巾,也好啊!现在还得我特地跑一趟来给你送吃的!你就只会给家里添麻烦,没别的贡献了!”蒋珍一边把粥倒进碗里,一边喋喋不休。
自从覃月和骆云琛交往,蒋珍对这个女儿就用心了许多,半年前他俩分手,覃月都没敢告诉蒋珍,瞒了两三个月实在瞒不下去,不出所料地,蒋珍几乎将她扫地出门。
“他再好,我也不一定要嫁他。”换作平时,覃月就左耳进右耳出了,可能是心绪不宁,也可能是病中头脑发热,她第一次回嘴。
“哎哟!听听这话,不知道的以为你多矜贵!先不说你年纪,就是你这样貌身材,云琛配你绰绰有余了!你还敢在这大言不惭!这脸皮真够厚的!”
“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覃月知道自己是烧坏脑子了,不然怎幺敢说出她憋了快三十年的话。
“你说什幺?你敢再说一遍!”
覃月不接话了,她不敢。
“哼!要不是我亲生的,我才懒得说你!跟你同龄的几个女娃,都当妈了,天天吃喝玩乐的,还带上爹妈出国旅游!你呢?要是做什幺女强人,不嫁人,也就算了,偏偏就是个普通白领,几年前说出去还勉强撑得起场面,现在,就算是职高毕业,也能在写字楼当白领,你刚毕业是白领,现在也还是白领,我就不明白,你有什幺值得骄傲的!”
蒋珍那道闸子一打开就收不住,直说得覃月脑袋嗡嗡地疼。
躺了一天,覃月才勉强爬起来喝中午的那碗粥。
其实不用蒋珍说,覃月也觉得自己可怜。
白粥寡淡,入口却微苦,覃月知道与白粥无关,苦的是她的泪。
可覃月向来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人,生病的人,会多愁善感是正常的,因此,她允许自己在今天软弱一回,明天,就不能够了。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回公司,也没有堆积很多工作。
她决定请同组的同事吃下午茶。
骆云琛把她喊到办公室,简单地问候了两句,告诉她明天会有新人入职,需要她带一带,然后又安排她下午接待一个外商。
“这个外商有点麻烦,我会让Fred陪你一起,反正任何不合理的要求,你都可以直接拒绝,不用向我请示。”骆云琛郑重其事地交待了几句。
覃月没想到,所谓的麻烦,是这样的。
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她就和Fred出发到酒店接那位外商。
到酒店后,外商把Fred叫到他房间说有事情需要他帮忙,覃月就留在大堂等候,不到十分钟,Fred就下来了。
外商让他到外面给他买样东西。
尽管俩人都觉得外商在故意为难,可这也不是难办的事,覃月让Fred赶紧去弄,自己则继续在大堂等着。
Fred前脚离开,覃月就接到外商的电话,让她到房间找他。
覃月觉得不妥,但对方给出的理由还算合理,再加上她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就没有拒绝了。
外商给她开门,态度非常绅士。
覃月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资料,给他详细地介绍今天下午的安排,并耐心解答他提出的疑问。
“我想确定一下,今天你带我去看现货的地方,价格和品质都是筛选过的吗?”外商用不太流利的英语提问。
“其实批发市场的价格都比较透明,不会有太大的差距,至于品质,这两个点的一半商家都是默罕默德先生的供货商,您跟默罕默德先生的关系匪浅,当然也可以相信他的判断。”
“嗯,确实,阿扎尔的眼光一向很好。”外商说完,开始直勾勾地盯着覃月。
他的脸被大片的胡子遮挡,看不清楚表情,但他的眼神太露骨,覃月甚至能看到里面有贪婪的光。
“阿扎尔说过,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可惜,是Sam的女朋友,不过,现在你们已经分手了,你是自由的,你可以选择不同的男人,选择更好的男人。”说话间,大胡子男人的目光放肆地在覃月的身上游移。
“阿哈穆德先生,Fred应该快回来了,我觉得我们可以现在到楼下去跟他汇合。”覃月再能打,也受不了被这如此赤裸裸地视奸。
“他到了自然会上来找我们,我还想多跟你独处。”
覃月神经紧绷,在男人擡手的同时,一手格开,另一只手往他腋下戳击。
只不过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对方。
男人第一下没反应过来,被覃月击中,但覃月力量不够,男人不过稍微顿了顿,就重新扑向覃月。
快到门口的覃月被扑倒,男人从后拽着她的头发,两人之间保持着距离,让覃月挣脱不开又无法反击。
“你激怒我了!”男人拽起她,再把她的头重重地撞向地面。
钻心的痛。
覃月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
********没有边的碎碎念********
其实这几天都在埋头写,但思路断断续续,写了删、删了写,总是不满意,大家先看着,有什幺意见可以给我提哦,欢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