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亵神-中 all86
那名少女，她是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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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born是大地上最凌厉的神枪手，他是彭格列前任领主最为之信赖的人，受前任领主所推任命为近身侍卫，跟随在看似温润尔雅，其实冷厉锐利的现任领主，Giotto。
在红色彗星未陨落之前，天灾人祸还没开始前，他跟随Giotto一起遥远的极北之地，秘密探访领主的挚友，西蒙领土的领主——柯扎特。
然后，他们与西蒙领地的人们一起历经这场浩劫，亲眼目睹这场人间炼狱的盛宴。
最后——仅剩他和Giotto，以及西蒙领主和其弟，古里炎真存活。
Giotto极度忧心于彭格列领地的子民们，尤其是他的血亲与友人们。尽管他们尽最快的速度赶回，但是由于地面的分裂，河流森林的改势，无法参照原有地图，只能步步的摸索探路。
途中经过被覆灭的繁华城镇，只剩黄土废墟的村落，有遇见过为争夺食物而互相残杀的人们，也有落后的村庄愚民妄想用人祭祭拜神明，以此哀求虚伪丑恶的神明拯救祂们的信徒。
实在是——愚蠢至极。
他们，从来就不曾相信过那些伪善奸诈的神明们，他们从来都只是榨取大地上的生机，略施所谓的神迹来骗取信徒们的信仰之力。
然后，等到黑暗来袭，大地最无生机可取，抽走最后分毫的信仰之力，抛弃这个没有价值的世界。
在神明选择背弃祂们的信徒的那天起，他们在被移位分裂的大地上，行走了足足有两年的时间。才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而然奇怪的是，越往彭格列领地的方向迈进，就发现越多的生机盎然。
宽松湿润的肥沃土地，不再干枯的河床小溪，盛开的鲜花以及脆嫩的果实。
然后，他们在与两年前有七八成相似的，彭格列领地的坚固大门前，看到了她。
少女有着如丝绸般细腻柔顺的秀发，酒红色的发丝在暖阳底下甚是耀眼，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眸如星辰般清澈，她的肌肤比极北之地的冰雪还要白。
然，她的身上有神性，这名少女——是神明。
Reborn瞬间从腰间抽出了爱枪，漆黑的洞口直指她的额头，黑曜石的眼眸冷冽如冰，“你是神明。”
春之女神缓缓擡起眼眸，凝视着风尘仆仆的众人，她回应，“是。”
“抛弃信徒的神明——”
“不要开枪，她没有抛弃我们——” 泽田纲吉立刻挡在她身前，即使他知道少女是神明，但是面对踏入半神的神枪手，还是会有受伤流血的情况，毕竟在这两年相处的时间里，他们都知道她没有任何攻击之力。
“哥哥，请相信我，是小春姐姐救了我们，和我们一起重建彭格列的。” 少年把目光放在Reborn身后的Giotto，暖金色的眼眸满是坚定之意。
“蠢纲，” Reborn轻笑一声，那是充满了不屑和轻蔑的笑意，他冷冷说道，“神明不可信。”
“没关系的，Reborn。”
“没关系的，阿纲。”
青年温润轻柔和少女空灵婉转的声音同时响起，他们二人都因此愣了一下，彼此的目光都对上了一瞬，片刻之后又收回了视线。
“这位阁下，不相信小春也没关系，” 春越过了站在身前的少年，她把额头贴在那把漆黑的洞口前，然后伸出那双如细瓷般雪白的手，掌心里躺着的是一颗嫩绿的种子，她弯起嘴角就说，“小春不需要你们的供奉或信仰，”
“只要你们——看着我就好。”
“如果小春做了违背你们意愿的事情，那就请击杀小春吧，” 她用指尖轻碰了枪支，直视着那漆黑的眼眸，她说，“用这把能弑神的枪。”
“呵——好。”
于是神明大人笑了。
彭格列的领主大人回归了，回来的还有战力之首的近卫长。甚至连同极北之地最强的西蒙领主，也带着唯一的弟弟加入了彭格列。
春之女神赤 / 裸着双足站在大地上，酒眸凝视着眼前的整片水稻种植，然后伸出纤细白皙的双手，从中溢出圣洁耀眼的柔和光芒，那神迹之光照耀着那片嫩绿之地。
就见那水稻变得更加生机蓬勃，叶子嫩绿，似乎比刚刚还要生长了几分。
这是大地的希望种子之一，大米。
古里炎真果然就见到她的脸色，苍白了几分。他是知道的，每次只要当她施展了神术后，身体状态看上去都不是很好。
不，应该说——是他们都知道。
或许是因为人们给予春之女神的供养与信仰之力，太少了。根本无法与她所透支神力的速度与次数正对比。
他们曾经提议过，传播这位司掌萌芽与生长的女神的美名。让更多的人们认识春之女神，赞美这一位独一无二的神明。
可是——神明大人拒绝了。
“让大地复苏本就是小春的神职，这有什幺可赞美的？”
这位不像神明的女神大人——真是非常固执啊。
“哈伊？炎真？” 春回头就看见红眸的少年站在身后，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玻璃水杯，她自然地伸出手接过他的杯子，“刚好有些渴呢，谢谢你哦，炎真。”
“不客气。” 古里炎真看着眼前的神明大人，浅粉的嘴唇贴在杯边上，小口地喝着那加了蜂蜜的温水。
他们都知道她特别嗜甜，也都知道——她从来不会感到饥饿或口渴。
他们善良又心软的春之女神啊，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回应他们。
古里炎真接过已空的水杯，指尖似是不经意间的，划过那如冰雪般滑嫩的肌肤，四芒星的眼眸闪过一道幽光，他然后说，“对了，我刚刚看到碧洋琪小姐和露丝女仆长在找姐姐大人。”
“好像是做了新的华服锦衣。”
“哈哈伊！？” 春瞬间睁大了好看的双眼，脸上顿时露出几分苦恼，她立刻对少年说，“炎真，小春先走了！”
“好的，晚点见，姐姐大人。”
古里炎真看着神明大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暗红色的眼眸含着淡淡的笑意，然后把视线转移到手上的玻璃水杯，感应到四周无人之后，修长的手举起了那水杯，
然后——他把唇贴在了那杯边的唇印上。
少年眸如流光。
彭格列的领主大人正和他的挚友探讨城里的护卫情况。彭格列领地在春之女神的庇护之下，在经过了四年的时间后，渐渐回复曾经的喧闹与生机。
在周边的城市村庄，甚至是遥远的极北之地，又或者是死寂的沙漠地带，也都开始有了生的萌芽。
这神迹，是她用了六年的时间，消耗了不少的信仰之力，恩赐于大地的复苏之光。
就在Giotto和柯扎特讨论方案的时候，忽然一阵微风划过，随即出现在眼前的，是神明大人精致好看的脸。距离之近，能闻到淡淡的馨香，还有柔软的发丝划在脸上的——轻微痒意。
春之女神对二人轻嘘了一声，踩着赤 / 裸双足来到他们身后，期间，白色的裙?滑过他们衣角。
“贵安，领主大人，柯扎特阁下，” 露丝女仆长先是恭敬地弯腰敬礼，然后又问，“请问两位大人可有见到女神大人？”
Giotto和柯扎特快速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前者温和地说，“不，并没有看见呢。”
“唔，现在有可能在神殿里为信徒们赐福。” 柯扎特似有其事地说，脸上挂着的是暖和的微笑。
露丝女仆长点头示意，“露丝先退下。”
二人看着女仆长渐渐走远的身影，然后有默契的转过身来，就见到躲在他们身后的女神大人，正对他们露出一抹腼腆又无奈的微笑。
“哈伊，谢谢你们了，” 春无奈地叹了口气，“小春对于碧洋琪和露丝的热情实在是招架不住啊。”
“她们确实是过于热情了，” Giotto微弯起浅金双眸，眸中暗含着少许的笑意，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她那赤足上，本应温和的眼神瞬间幽暗了几分，他举止优雅又轻柔的抱起少女，鼻息瞬间全是她的清淡馨香，
“失礼了。”
“哈哈伊？Giotto？” 春对于他忽然的举动有点错愕，然后就见一旁的柯扎特蹲下了身子，她于是一脸的疑惑不解，“柯扎特？”
“冒犯了。” 柯扎特单脚跪下，眼前是她纤细雪白的玉足，粉嫩的脚趾头圆润又可爱，小心翼翼地握着柔细的脚踝，是比丝绸细嫩柔滑的肌肤，另一只手幻化了双柔软的鞋子，绅士地为她穿上了舒适的鞋子。
“这样子就好了。”
他站起来，态度如此自然随和，仿佛触碰神明的双足，即使是跪下为她穿上鞋子，但这并不是一件违和的事情。
Giotto随即也轻轻地把她放下，在她面前很好地藏好阴暗的欲念，即使贪婪着她的香气与余温，但还是着保持着尔雅的绅士风度，甚是温润如玉的轻声说道，
“至少请穿上鞋子。”
“唔——” 春在原地踏了几步，似是不适应被束缚着的感觉，但这是信徒们善意的举动，于是神明对他们展露笑容，“谢谢你们，Giotto，柯扎特。”
“我们的荣幸。”
他们的神明大人实在是温柔得过分啊。明明不喜欢双脚被束缚的感觉，但是却因为顾及着他们的心情，从不会去拒绝他们这些信徒们的——越轨，甚至称得上是冒犯的行为。
“那小春去找阿纲和隼人他们了，毕竟答应过要去看他们的练习呢。”
看吧，这幺的温柔和煦，谨记着与他们的承诺。这会让他们变得——越来越贪心的呢。
彭格列领主和西蒙领主看着她渐远消失的身影，随后把目光放在不远处的老树之上，就见他们的近卫长随意坐在粗实树干上。
“Reborn，” Giotto微微擡起头，看着把玩着爱枪的男子，脸上露出温和尔雅的笑容，他问，“神明还是不可信吗？”
“祂们依然不可信，” Reborn低哼一声，如墨的黑眸凝视着手中的爱枪，指尖触摸冰冷的金属枪支，有种感觉到她余温的错觉，他启唇又说，
“——除了她。”
他们是质疑神明的异端者，他们是厌恶神明的反叛者。但如果对象是她的话——他们将会是最虔诚的信徒。
愿神明大人永远独眷他们，与他们长伴于大地之上。
否则的话，
——他们这群极端的信徒，会发疯的。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