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人一袭紫色长袍,童颜银发,好似天上神仙,正是丁春秋是也。
此时见到阿紫,丁春秋边轻摇着羽扇,边打量着阿紫,道:“小阿紫,离开我的日子里,你好似长高了,你有没有想念我?”
阿紫确实有时会想起师父,但是她再叛逆,也知自己与他的这段关系实在不堪被人知晓。
正自沉吟该如何作答,却听从老远的地方,“四大恶人”中排行第二的叶二娘就嚷着:“春秋哥哥,你怎幺来中原,是不是为我而来?”
这下,再没什幺好犹豫的?阿紫道:“当然想了,我的好师父,我在想怎幺把你身上的肉一口一口都咬下来。”
丁春秋见叶二娘来了,对阿紫的回答只是置之一笑,便把心神放在躲避叶二娘之上了。
而丁春秋曾经差点害死慕容复,又伤了他几个家将,此时又跟慕容复的未婚妻子不清不楚,慕容复哪还能忍得。
未曾想,还有人火上浇油,叶二娘看出了他们三人的微妙关系,不免调笑了一番,慕容复干脆拿叶二娘开刀了。
而丁春秋嘴上不说,却在叶二娘将要抵挡不住慕容复的杀招时,施以了援手。
后来的事,阿紫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一番乱斗之后,虚竹给丁春秋施了生死符,丁春秋变得狼狈极了,不再是从前那个用淫威逼迫阿紫的人,虽然对师父有些莫名的情愫,可是想到自己将来是要做皇后的人,如何能有这幺个极大的污点在。
且像丁春秋这种样子,阿紫倒觉得不如自己送他一程,好过武功全失,苟活在少林寺中。师父杀了少林的玄难、玄痛大师,少林的人如何会放过他,想到这里,阿紫凑近了丁春秋,把他抱在了怀里。
见阿紫过来了,丁春秋有些许欣慰,可又知道自己以后再也无法控制这个小徒弟了。
阿紫悄声道:“师父,阿紫有个秘密要跟你说。”
就在丁春秋暂且忍耐下痛楚的时候,她掏出了师父赐予的金刀匕首,亲手捅进了丁春秋的心脏里。
可是丁春秋毕竟是武林中的宗师级别的人物,虽然失去武功,到底还有些底子在,再则他心中也对阿紫有所防范,是以这匕首偏了一寸。
到底有多年的恩情在,阿紫的眼前不由地模糊了,珠泪滴在了丁春秋的手上,这年过半百,可是外表看上去仍然风华正茂的男子,感受到了这温度,到底是没有把指尖的“三笑逍遥散”弹出去,他笑道:“小阿紫,你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儿呀!”
说完之后,以袖抹去了阿紫的眼泪,道:“阿紫,你以后就是星宿海的掌门人了,我派中的典籍、丹药尽数归你所有,门中弟子都要听你差遣。”
说完之后,丁春秋把那匕首捅得更深了一些,又想要拔出来,“不!不要!”阿紫大喊道,想要阻止丁春秋的动作,可是太晚了,丁春秋已经拔出来了,阿紫的眼前一下子血红一片,那热血进了阿紫的眼睛,她一下子就睁不开眼睛了。
此时慕容复把阿紫拥进了怀里,阮星竹和段王爷等人也走了过来。
可是说来也怪,不知是丁春秋血里有毒,还是什幺原因,阿紫的眼睛竟然看不到了。
但是星宿派门下本就以强者为尊,此时阿紫连武功奇高的师父都杀了,众人又怎能不尊阿紫为掌门,谁都知道,阿紫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可谓是心思狠毒。
阿紫与丁春秋的那点儿事,他们都知晓,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且丁春秋好歹对阿紫有养育之恩,连丁春秋,阿紫都能下手捅,还有什幺做不出的。
有的人倒是生出了自立门户的心思,可是想到本门对叛逃弟子惩罚的严酷手段,不由十分畏惧。
而慕容复虽然本看不上“星宿派”这种邪魔外道,但是他既有意跟阿紫结成百年之好,不管他愿是不愿,总归是跟这些人扯上了关系。
再则,为兴复大燕,本就需要许多人才,而星宿派这些人,虽然最爱阿谀奉迎,但是不少人都十分精通毒功,想宋朝皇帝赵光义便善用毒药,用“牵机”毒死了南唐的李后主,收拢这些人,将来未尝不能用到。
慕容复深思了一番之后,见阿紫似是还怔怔地看着丁春秋的尸首,想阿紫与丁春秋毕竟有些情分,他向来不喜在江湖豪杰面前露出儿女之态,便也暂时不去管阿紫。
而是以阿紫未婚夫婿的身份,拉拢丁春秋的残部,而众人虽然来自遥远的星宿海,但是前往中原的过程中,也听闻了不少“北乔峰,南慕容”的事迹。
况且又听慕容复说了阿紫现在乃是灵鹫宫之主,又有辽国和大理国这两个靠山,他们夫妇要武力有武力,要权力有权力。
虽然丁春秋算是自尽的,但是众人正处在群龙无首之时,便归顺了阿紫和慕容复。
而阿紫心里着实有些乱,见慕容复在那边笼络人心,不知怎的,感到一阵厌烦。
见段正淳身边除了妈妈之外,又是跟着秦红棉等好几个女人,暗想:“爹爹心中除了妈妈外,还有好多女人。而慕容复心中最紧要的便是复国。”
正暗自寻思着,却突有一身法如电的黑衣人,来到了阿紫身边。
阿紫平白得了李秋水和“天山童姥”的一部分内力,与往日已是不可同日而语,恁是如此,还是十分惊险地躲过了这人的一击。
那人见一击不中,便飞速地奔走了。
从来只有阿紫对别人使阴招,谁曾想今日倒突然有人袭击阿紫,阿紫心头火起,顾不得妈妈在身后的呼唤,往黑衣人逃的方向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