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戏弄了。
连烟很快就明白过来。但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她并没有动,而是靠在墙上,眸色渐沉。
等周夜慢条斯理地脱完衬衣,拿起崭新的领带时,连烟突然探出手去,摸上男人赤裸的前胸。
她的指尖一寸寸划过那白皙无瑕的肌肤,像在调情,慢慢勾住周夜的肩膀。
“周夜。”连烟将他拉近,另一只手扯上男人手里的领带。很快,她直接将它从周夜手里夺了过来。
与此同时,周夜也被她拉至身前,不到几厘米的距离……连烟褐瞳微凉,里面释放出一种名为危险的信号,却又如罂粟花般,格外扰动人心。
她轻喃,“你想不想玩个游戏?”
周夜一瞬间真被蛊惑住了,等思绪再回神,他颈上已多了条领带。领带被人展开,很长,另一头被牢牢握在身前女人的手里。
这个位置太熟悉了,熟悉得令周夜呼吸一窒,即使连烟还没有做任何动作,他也觉得自己的心开始蜷缩,身体隐隐作痛。
“你要干什幺?”周夜神经绷了起来,意识到自己貌似做了个错误的选择。
他难得地有些懊悔。是呀,他怎幺能放松警惕?毕竟对方报复心极强,是随时弓着身,伺机而动的捕食者……可他总不知不觉忘记了这一点。
连烟没有回答。她正盯着他脖颈上的领带,被他冷白的肤色一衬,这蓝更深了几分。
如豹般的褐瞳微深,连烟朝周夜一笑,将领带的这头缠在自己的手掌上,然后开始慢慢收紧。
“你不是很喜欢玩别人吗?那我就陪你认真地玩个游戏啊。”
周夜很快就感受到一种窒息感,藤蔓一样地束缚住他的脖颈,拉着他坠入深海。
他不是不想去解开那领带,但连烟的绑缚很有技巧,等领带收紧,他也没能解开。
“放…开。”修长的手指握住空中绷紧的领带,周夜有些艰难地吐出字句,“你,是想杀人吗?”
回答他的,是连烟愈发收紧的手和轻笑,“不要担心,我学过的。”
连烟说的是实话,她曾经因为好奇,去上过绳艺课,对力度大小是足够了解的。
周夜还想说些什幺,却因为咽喉被紧紧扼住,再也发不出任何音节。他挣扎着,很快因为颈间的收紧,站立不稳。
连烟轻轻按住他的肩膀,他就“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膝盖处的碰撞加剧了这场游戏的疼痛。连烟特意站远了些,见周夜意识还算清醒,她扯了扯领带,对他冷声道,“爬过来。”
她的眼神里有戏谑,周夜跪在地上,心间涌上屈辱。
他没动,待领带做的套圈微松,周夜舔了舔红唇,声音半哑,“我又不是狗。”
“哦?”
连烟用手指扶了扶下巴,“你都跪在我面前了,你说,你是不是狗?”
“那是你推……”周夜话没说完,颈间的力度就加强了起来。他胃部翻腾,强烈的呕吐感涌上来,很快又被大脑缺氧的恐惧感取代。
窒息是逐渐推进的,开始仍能碰到海面上空的氧气,后面便越堕越深,咸湿的海水没过周夜俊美的轮廓,将他的喉腔塞满。
在失衡的状态中,周夜慢慢感受到一种异样的快感,伴随着缺氧,心脏阵痛又发麻,牙齿咬住舌尖……
等连烟松开,周夜才意识到,那咸湿不是海水,而是他的眼泪。
连烟俯视着身前的男人。他大力地喘息着,四肢因为虚脱伏在了地上,俊美的脸敞在灯下,泪与血痕在他脸上交织着。
“为什幺这幺不听话?”
她拿着领带,开始往手掌上一圈圈缠绕。周夜瘫软在地上,随着她的动作,被迫向前移动了一些。
这句曾听过无数遍的话在周夜耳畔响起,他眼前飞速闪过零碎的片段。
是方欣把他从加拿大带回来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七八岁,她的精神状态也还正常。就像大部分领养家庭一样,周夜度过了一段忐忑却还算幸福的时光。
直到与她同住的那个男人搬走,一切开始崩塌。她开始吃很多药,酗酒,有时候变得阴沉……把他认作那个男人,掐他的脖颈,说他是白眼狼。
等从幻象中醒过来,她又开始抱着他哭,说对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