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依旧昏沉,雨下了一整夜,窗户紧闭着,不用拉窗帘都好梦。
许瑶几乎睁不开眼睛,昨晚似乎一直在流泪,爽也流泪、痛也流泪、他插得快了流泪、他慢慢抽送也要流泪,就像接满水的塑料袋被人恶意地在底端扎了个口,泛着委屈的泪止不住的往外涌。
蔚景耀抱着她一声声哄,不知舔掉多少泪,动作却一下比一下恨、一次比一次重。
许瑶揉揉眼,想翻个身才发现全身都有酸又痛,尤其是腰——一整夜,蔚景耀的手就没离开过那两寸地方,虎口掐得紧紧的像是怕许瑶溜走。
正面做时拇指扣着许瑶小小的肚脐,时不时还要抽出来去低下头亲两口,弄得她发痒;后半场他把人翻过来从后面顶进去,让她爽得像猫一样伏下去贴着床单,白皙的后背整个暴露在蔚景耀面前,他操红了眼,摩挲着按住许瑶腰后小巧的腰窝又啃又亲,性器送得一下比一下重,换来埋在枕头里的呜咽求饶。
男人被快感裹挟着将许瑶钉在身下,一只脚踩着床垫一只脚立在木地板上,方便腰更加大幅的抽插动作。
细密的水声拍击声越来越快,许瑶已经不知高潮几次,早没了起先呜咽的调子,只能跟着他的动作喘息,他掐着许瑶的腰和乳又弄了许久,才低头叼着女孩的脖颈肉,把温热的精液全射进套里。
人呢?
许瑶好不容易睁开眼去看床另一边,哪还有蔚景耀的影子。
脚碰到那边的床单,冰凉的。
他没有在这过夜。
在他们发生亲密关系后男人仿佛人间蒸发,消失在这个老旧的公寓里。如果不是被子下赤裸着的身体和胸上青红交加的痕迹,许瑶可能还以为是春梦一场。
眼睛里酸涩的感觉涌上来,她后知后觉地擡手去摸,又是冰凉的泪。
什幺玩意啊!
许瑶深深吸气眨眨眼睛,不稀罕!本来就想过当他是送上门的炮友,反正自己也爽到了。
这样安慰着自己,许瑶艰难的起身去翻床头柜里的剧本。今天还要去派出所找那位声音透着正气的刑警,先研究下他吧。
至于被许瑶白嫖一晚的蔚景耀,她决定摇摇头将他踢出脑子。
剧本里有写到这位警官是在派出所办其他案件时意外听说了叔叔的案件,觉得难度比以往的失踪案件大,疑点多,可是结案却这幺迅速,他起了疑心才仔细了解。
段煊警官办案一向以严谨着称,正义感使命感十足,这幺一了解便放不下了,直接找了机会报上省厅。省厅看他一脸坦荡,案子又确有疑点,再加上段煊青年才俊工作优秀,省局特办督察队一直想招他进来,自然乐意给他机会施展拳脚。
剧本上印着张身着硬挺黑白制服严肃看向摄像头的脸,这张脸很容易唤起他人的依赖感和信任感——正气十足。
是那种当他注视着许瑶,许瑶就会有将一切托盘而出的倾诉欲的长相,让人觉得他会认真对待她的每一句话,绝不敷衍。
许瑶翻来翻去,提到段煊的篇幅也很少,只能大致搞清楚他在这个剧本里的原因和戏份。
许瑶有些疑惑,明明剧本里塑造的这位刑警展现出来的都是正面的,但是凶手提示里他却赫然在列。
搞不懂,不如下午直接去面对面感受一下。许瑶撇撇嘴,拖着沉重的身体下了床,趿拉着软绵绵的拖鞋走出房间想去找点吃的。
做爱原来这幺费体力,许瑶胡思乱想着。
餐桌上倒扣着个盘子,上前一看原来是保温良好的早餐,旁边还压着一张白纸,一看就是从本子上随便撕了张纸做便签。
许瑶举到眼前,是蔚景耀留的。
「宝宝好好休息,别忘了吃早饭,有点急事我得先走,晚上见。」
许瑶看着这规整的字迹,仿佛能看到蔚景耀坐在桌前一笔一画的写字,还在右下角乖乖的署上名。
盘子下扣着的是一碗皮蛋瘦肉粥,一掀开粥的香味就扑面而来,旁边还放好了勺,只差坐下开吃。
许瑶肚子咕咕叫,将便签推到一边,抄起勺子舀粥喝。
蔚景耀虽然人讨厌,但手艺不错。
她才没原谅他呢。
许瑶重重地对着空气哼一声,今晚才不要见。
许瑶坐出租车到了靖州分局门口,这不让出租车送进去,她只能付了钱撑伞缩着脖子往里冲。
雨真是够大,又冷,几步路许瑶裤脚就都湿了,黏在小腿上,十分狼狈。跑到门口檐下跺着脚收了伞用力甩了甩,这才走进去。
07年的公安局其实比起后来也没变多少,制服样式也都大同小异。大厅里有六七人,都懒散着或坐或靠。
阴雨天气,除了值班人员就剩下几排座椅,衬得大厅里空荡荡。一进来就觉得浑身充满力量!许瑶直起腰想,本侦探一星期就抓住你这个杀别人叔叔的狗东西!
她走到值班台,还没等说话,桌子后面的警官就站起来握住许瑶的手,语气激动。
“姑娘,你就是那个投河案里的可怜侄女是不!”
许瑶吓一跳,想抽回手却被这位较为年长的警察阿姨攥紧了,她眼睛里已经闪起了泪花,扯着许瑶就往楼梯口走。
“姑娘你放心,我们段队一定给你把凶手抓出来!别害怕,今天找你来就是要让你心安。”
心底生出的一股暖流好像顺着血管将冻僵的四肢裹住,许瑶吸吸鼻子,第一次有了被害人家属见到警察的实感。
忍住没哭的许瑶跟着阿姨上了二楼,阿姨给她指清楚段煊的办公室又拍拍她的背,这才下楼继续值班。
许瑶看着她背影转过了楼梯拐角,才转身向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刚才有阿姨陪着不觉得,现在才发现这走廊又暗又长,笔直狭窄的一条。尽头那有扇门掩着,光也洒了极细的一条出来。
许瑶有些冷,搓搓手快步走过去,空荡狭长的走廊里脚步都有回声,让她后知后觉的有点害怕。
走到门口,不爱运动的许瑶因为快走甚至还喘了两下,平复呼吸后她伸手叩门。
“请进。”
先前电话传达的声音与如今门后的声音重合,补齐了因为电流和空间距离造成的失真,更加立体。
许瑶推开门,男人从办公桌后起身,身型是常年当兵的惯性挺拔。制服外套担在靠背上,段煊仿佛不怕冷似的只穿了件衬衣,袖口还整齐的挽到小臂上方。
许瑶看着步履沉稳朝她走来的男人,他本抿着的唇看着她时向她露出个笑来,右手前伸动作利落。
“许瑶是吗?你好,我是段煊。”
不一定是好人。
不知道为什幺,许瑶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
但一定是帅哥。
真应了他名字里的那个“煊”。
短暂的自我介绍后,段煊便领许瑶到一旁的黑色皮质商务沙发坐下,给许瑶倒了杯热水,还体贴的将杯托转好。
这才驶入主题。
他询问许瑶目前生活上有没有困难,和保险公司的洽谈如何。
段煊是真的把许瑶当成个失去亲人的小孤女看待,小心翼翼又关怀备至,许瑶回溯着记忆里翻看无数次的剧本,谨慎地回答他的问题。
麻烦多了去了,你段煊或许也是其中一个呢。 许瑶擡起水杯喝了一口,借杯子作掩护用余光去看他。
段煊坐在另一个稍小些的沙发上,大腿微微分开,手交叉着杵在下巴上。他的裤脚因为坐姿提起,露出黑色袜子和保养良好的皮鞋。薄薄的西装裤下被好好训练过的肌肉条理分明却舒展,现在的他就像一只慵懒伏在草地上憩息的豹子——显然在他们的谈话中他的状态很放松。
许瑶放下杯子擡头,撞进他锐利的眼神里。
许瑶一惊,忘记刚才的话题继续到哪,空气陡然凝固。
许瑶收回刚才的判断。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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