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宫囚神h 无法可逃的神灵

漆黑阴冷的宫殿内。

地上俯卧着一名费力擡头,紧盯着几步之遥殿门的女子。

紧闭的殿门隔绝了漆黑沉闷的殿内与阳光灿烂百花盛绽的殿外。

女子肤白莹润欲滴,一头霜白闪细碎磷光的长发铺泄在冰凉的地板上,几缕卷翘的发尾圈缠着腰腹下以不可能弧度弯曲的‘腿’。

她通身流转透白磷光,照应得即使幽暗的宫殿内也泛着朦胧雾光,仿若神灵身上高洁神圣的光晕。

女子细白的脖颈、双手套戴万年玄铁打造而成的项圈枷锁,枷锁爬满了金色的符文佛咒,在黑沉的铁锁中闪烁着耀眼的金光。

整座宫殿墙柱架罩着九九八十一道法阵;法阵的阵线从殿顶沿着墙壁外金柱紧紧扎入地底,殿内的窗牖也绘满法阵符纹,层层叠叠百无疏漏。

殿内攀有一大片白莲。白莲从蕊间莲蓬至花瓣皆是透白,茎下无藕只有交错盘折的茎蔓,茎蔓缀着花苞攀满殿内所有可攀缠的器物,形成白莲花海。

透白无瑕的白莲犹如一盏盏透色琉璃莲灯,纯净而圣洁。

莲香幽幽,也遮盖不住殿内空气中隐隐的淫靡之气。

那殿门依旧紧闭着。

女子疲累渐渐垂下头颅,腰腹下的长尾曲婉滑动,带动尾上的两个玄铁桎梏发出金属碰撞的轻微声响。

沿着地上的铁索痕迹,女子是从卧房床榻处来的。

她身上的枷锁终端紧钉在卧房的墙壁上,链条长度可由女子到达殿内任何地界,唯余仅几步之遥的殿门。

她无力趴着,仍擡起璀璨空灵的竖瞳顾盼着那紧闭的殿门。

瓦蓝的空中,一座华丽巨大的辇轿朝着天星神宫飞去。

轿门两旁站立着两位着云锦戴金冠的接行侍者;轿中僵坐着一位身穿粗棉麻的瘦小少女。

少女小身板巍然不动,只转动乌溜溜的大眼到处乱瞟。

看得新奇激动时,圆眼闪烁,小嘴大张,小麦色脸颊上晕染的两团高原红也更加通红了。

她脚边放着一个鼓囊囊的大布包,仔细捆紧扎得严实。

她不敢将布包放在轿内干净松软的锦缎垫座上,只放在脚下仔细看护着。

负桑桑轻摸着屁股下锦缎,想着如果不是为了要维持桑岛的礼仪,她恨不得扑上这又滑又软的布匹,滚个几百来回。

轿辇快速飞行,划过云海,降停在天星神宫的巨大广场台阶。

两位侍者立身持手想扶少女下来;负桑桑则扑通一跳,站在地上后看了两位侍者的高举的手才知晓别人的意思,她挠挠头小声说谢谢。

负桑桑转身被眼前辉煌巍峨,祥雾缭绕的富丽堂皇的宫殿惊呆了。

宫殿铺装着玉白砖石,镶嵌着纯金的边款,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白雾光,玉白和金箔的组合总是高洁而贵雅。

“原来这就是神女宫主住的地方!”负桑桑惊叹。

迎面整齐有序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位穿着洁净简约绣白莲的白衣俊美男子。

他肤白细腻,无暇玉冠束着如墨黑发整齐垂散,额间系着精巧的琼玉抹额,矜贵巍然又雅致出尘。

男子对负桑桑行了一个时辑礼。

“吾乃天星神宫宫尊座下首座弟子,花洗尘。代表神宫恭迎桑岛少领主莅临。”声调低沉平稳。

负桑桑生长在辽阔无拘的桑岛,养了一副自由散漫的性子,被如此庄重对待吓得一惊。她小手合拱有样学了一个回礼,磕磕巴巴的表示自己的来意。

负桑桑心中暗惊“原来这位看着就矜贵的哥哥就是拥有传说圣洁佛心蔓莲,旭焰哥哥说的师弟!”

大冀被称为生灵界主修灵;修道者多以器聚灵或以武入道,唯有一种天赋异禀天生拥有本命灵体的人,能以身载灵运灵,即“仙根”。

而越稀有的本命灵体天资越高灵力越强。

花洗尘本命灵体便是极其珍稀的纯净圣莲。莲乃佛的象征,花开见佛心。

难得以见,负桑桑大眼暗瞄,“他可真好看!”

只见男子一身冷白皮在阳光底下发着质光,眉长而黑,鼻梁锋利,白净的脸颊上淡粉薄唇。一双眼角上扬狭长的凤眼。

花洗尘耐心听她语无伦次的话语,见她又是磕巴又是走神对她浅浅一笑安抚她慌乱的心。

那一笑,负桑桑看到他凤眼中瞳仁漆黑无澜,黑白分明十分的干净。就好像他身上糅合的,纯黑与净白两个极端但又纯粹的颜色一般。

负桑桑知道他虽淡然但是个温柔的人,于是不再紧张,咧嘴灿烂一笑。

打开大布包拿出一个帖子封印符的匣子。庄重捧着。

“我是负桑桑,桑吉落人,桑岛母亲的儿女。带着我们部族世代守卫的空无之洞异动记录前来天星神宫函告。”声音响亮带着骄傲。

大冀有三大死界:空无之洞,荒亡之境,沉渊之海。三大死界之一的空无之洞是静止在天空中的一个巨大黑洞,能撕裂吞噬所到之处任何生灵物体。

桑岛便是被曾经苏醒的空无之洞吸卷至空中的广阔浮岛,空中居民自称桑吉落人。

花洗尘低头看着眼前瘦小枯黄但充满旺盛生命力的少女,想起执刃悬空,纱衣染血的女子。

那璀璨流转的眼眸望着浮岛中闪着微弱烛光的座座小屋,红唇轻启:

“桑岛的桑吉落人,虔诚而纯真,炙热而坚定。他们爱着桑岛的土地,不畏空无,世代留存在桑岛绵延生息,自守空无之洞。

桑岛都认同了他们,赐予他们能感应空无异动的能力,庇佑他们子孙留存。桑岛的桑吉落人值得。”空灵悠远的声音久久回荡在耳边。

“值得。幺…”花洗尘呢喃着,倏然一笑。

“欢迎桑岛。”花洗尘面上漾起笑意诚挚欢迎。

神宫内交通用的金架辇车在旁恭候,花洗尘指引负桑桑去少微星殿完成空无之洞记录的函告。

由于记录交接需要两日的时间。

花洗尘便带着负桑桑到她感兴趣的地方观光,并一一解答她许多小问题,大到天星神宫几座星殿,小到供饭食斋吃什幺。

负桑桑是个心宽胆大的,一个人就敢下到繁杂的大陆,来访天星神宫。

但小姑娘还是被天星神宫的富丽轿辇惊吓到了。

轿顶缀金龙玉凤戏夜明珠,幕帘是珍珠串玛瑙,鲛纱帷幔。更将锦缎绒棉铺成坐垫。

在负桑桑的思维里那样的锦缎棉绸都得是成婚添嗣重大喜事时才会裁剪使用,哪能轻易垫屁股的。

奢华的轿辇上侍者穿着锦衣,姿态又奢贵。让她以为天星神宫与书中人间帝王般的阶级之风,见了人还得跪拜的。

可负桑桑随后和花洗尘一路入少微星殿过天一星殿,才发现神宫里也有许多清雅温和的人。

负桑桑抓了抓头上两团发髻上的彩带,“可惜我这次来,孤醒宫主已经闭关了,没能见着她。”

孤醒,天星神宫现任宫主。灵力强盛能通万物是为半神。曾驻守过荒亡之境的内长城,参与守卫战争无数,在修灵界声望极高。神力卓绝,一人定三界。

负桑桑幼时,平静封闭的桑岛发生过一次动乱,餮兽入侵桑谷,意图搅动静止的空无之洞吞噬生灵界。

负桑桑跟着老幼族民一起转移逃匿,途中被另一群餮兽拦截围剿。

生死慌乱时空中现出一抹身影,几道刃光闪过就消灭了餮兽。

餮兽凶残丑陋嘴脸中露出的死亡气息,与漂浮空中闪着光辉的美丽神女,都在负桑桑幼小的心里留下了刻骨的印象。

“我有一份礼物想要赠送给孤醒宫主,可以吗?”

花洗尘颔首,“自然可以,我定代负少领主转达。”

负桑桑得到首肯,高兴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麻布包。

她擡头时看到了花洗尘那净白垂感极好的衣料和衣上栩栩如生的蔓莲,再望了眼手中破旧灰黄的麻布包。

猛然惊觉,下意识将小布包往身后藏,原本面上的两坨高原红似乎晕染到了耳尖。

她唯诺低声解释:“我这包不脏的…经常洗的…里面的东西是干净的。”

花洗尘轻笑出声,清朗的笑声钻入负桑桑耳边敲入她的心中,直羞得她更埋低了头。

“宫主一定会很喜欢你的。桑桑姑娘。”

负桑桑闻声猛然擡起头,圆眼闪动。

花洗尘注视着负桑桑藏在背后的小手,方才匆匆几眼就已看清。

布包虽破旧打着好几块补丁,但每块补丁上都绣着花草刺绣,针脚稀疏但完美勾勒出了花草的神韵,显然极为用心。

“宫主曾说,认真生活的人永远带有可爱。他们坚韧,温柔,富有生命力。而小布包的花草表明桑桑姑娘便是这样的人。”

花洗尘说得郑重,神色闪过几许恍惚的怀念,转瞬即逝。

负桑桑听着,将小布包从身后坦然拿出,指尖轻搓自己的杰作,嘻嘻低笑。

她想起当天上漂浮的神女落入地面后,第一时间察看人员伤亡情况。

而后白衣翩跹跳入了污黑的沟壑,将大家逃逸时从装运粮食的拉车上掉洒出的几袋粟米从沟里拉出。

这话是孤醒宫主会说出的,她就是这样强大而温柔的人。

而自己也想,也会成为那样的人。

负桑桑从小布包里小心拿出一小篓桑葚果子,是部族里所有孩子对神女宫主的心意。

花洗尘双手并着,庄重接过,手中的果子紫黑透亮,全都细细包着一颗也没压坏。

“谢谢桑桑姑娘。此份心意宫主会很欢喜的。”花洗尘粲笑,她一定会很喜欢的。

负桑桑笑得大眼弯弯,颊肉堆起,为自己心意传达到的喜悦。

她小手再入小布包掏出一封厚黄的纸张,纸张对角叠得齐整。

负桑桑递给花洗尘,“花仙君,这是旭焰哥哥让我转交给你的书信。”

花洗尘低头看到那熟悉的厚黄纸张,心念一动。

微风吹过,那厚黄纸张的叠角轻轻拂动……

花洗尘原本需引领负桑桑去太尊殿别苑入住,由于他是男子不方便,便唤来星海宫神官-春生代为指引。

春生火速而来。自从宫主闭关后,她清闲不少,不是耐得住闲的性子得了任务,高兴领人走。负桑桑完成了全部任务,心里畅快,安心跟着春生远去。

花洗尘站在原地,拇指摩擦着手中的纸张。几番犹豫,将纸张匿起。

转身走向星海宫方向。

花洗尘来到星海宫,路过前庭,庭中满是盛放朵朵,花叶繁叠,沐浴着阳光水珠闪耀的锦簇繁花。

似是许久不见活人,娇花就着清风摇摆不止的招摇着,散出阵阵花香。

花洗尘步伐轻缓,随着一步步靠近那紧闭的殿门,白衣上刺绣的透洁蔓莲仿若饮了墨汁,墨色从莲心渗出将洁白吞没……

花洗尘轻力推开殿门。

殿外的阳光从门缝挤进,照射在闻声撑起身躯的女子身上;闪过柔媚的丹凤眼,挺直的鼻梁,红润的小嘴,勾勒出她完美的轮廓。

温暖耀眼的阳光极速划过又再次陷入黑暗。

花洗尘已合上殿门。

他长腿迈跨,随着步伐,衣摆上已爬满了墨莲。黑而透的质感闪着神秘和妖异的摄魂感。

花洗尘俯望着,即使衣襟凌乱胸乳坦露,却依旧飘缈幽远,有着独特疏离感的女子。神秘而高洁,令人倾心爱慕却又不敢亵渎。

可如今……

他弯腰轻撩紧锁在细白脖子上的黑沉锁链,发出叮啷的声响。

锁链上的金光符文佛咒感觉到他的气息,向着他的指尖攀延而来,仿若塘中趋向鱼食的一尾尾金锦鲤,黑沉的锁链金光游弋。

他长指轻弹以示警告,金光瞬间安份,静止下来执守任务。

“旭焰呢。”声音幽冷带着仿若漫过幽深山谷般的空灵。

“孤醒,你醒了。”花洗尘单膝跪地,端详她恢复清醒的淡绯色瞳仁。

他低头作势要吻那小嘴,孤醒别头躲过,花洗尘捏住她的下巴,强行扭回正视他。

“宫主倒是永远先挂念他,拖着残身也也要到门口巴巴的等着。”

花洗尘淡语,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会为此落寞痛心的少年了。

“宫主放心,他好好的呢,托桑岛人带回消息,他去荒亡之境的内长城入军守境了。”俊脸温笑,簿唇中吐出的话孤醒听着仿如恶鬼般。

“花洗尘!”孤醒挣扎,叮叮啷啷的铁索声在静谧的宫殿中尤为刺耳。

“他碍不到你,你又何必容不下他,撺掇他去那里!”

花洗尘轻呵一声,避开话语:“宫主还是不喜用那形态见人,将婉尾收回了。可惜了,那极美。”

说着撩开衣裙抚向她纤细脚腕的桎梏脚环,长指顺着腿线,滑入腿缝间。

孤醒下意识夹紧了双腿,想挡住那肆意骚刮蕊蒂的长指。

她身泛红晕,厉呵“花洗尘!”声音因羞恼变得颤抖,将厉呵的威势抖得消散。

花洗尘囚禁她后,不知是为羞辱还是为了方便,从不让她穿里衣长亵裤,只真空穿薄纱长摆裙。

薄纱如雾,隐隐清透出孤醒白腴曼妙的身姿,那身姿如褪去果衣后晶莹剔透,鲜嫩多汁的荔枝果肉般诱人。

无可遮拦那长驱直入作弄的手,孤醒屈辱往后退。被花洗尘搂紧纤腰紧强势禁锢在怀,一如满是桎梏囚笼的宫殿,不得反抗无法逃离。

花洗尘指下动作不停,孤醒窝在他怀中止不住的颤抖。不一会,孤醒白脖高仰,噙泪低吟,身子一颤喷出蜜液。

花洗尘这才将手抽出,长指搓拭着那黏腻的水渍,“宫主这幅身子一如既往地易动情,惹人失魂。”

孤醒恍神中也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幺,她挣扎着拖动身上的铁索想要逃离,却不想她四肢、细脖上的锁链皆是可以抓握的把柄,她又能逃到哪去。

花洗尘不紧不慢,静看她衣衫凌乱踉跄逃跑的身姿。

只念动佛咒,枷锁就将人紧紧拽住,送回这‘掌握者’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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