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卫生间里已经腾起雾气,蒋绎一踏进去,鼻腔中就充满了沐浴露的香甜味道。
这种味道他很熟悉。阮月安不喷香水的时候,身上就是这种淡淡的香味。之前她嫌弃蒋绎家里的沐浴露味道不好闻——她不喜欢薄荷,就在网上买了她常用的沐浴露放到浴室里。蒋绎在家洗澡时,经常一个不注意就按错了沐浴露,弄得身上漫着一股香甜。
浴室里,裴邵被阮月安压在墙上,揽着她的腰。阮月安捧着他的脸,张口咬住他的双唇。
花洒喷出的水落在她背上,长发顺着水流贴在背上,描绘她身体曲线似的,美得惊人。
蒋绎垂下眼,看了看两人脱在洗手台上的衣服,把安全套搁在一边。
阮月安揽着裴邵的脖子,后退了一点,鼻子碰着他的鼻子,笑眯眯的,“你身上有酒味。”
裴邵抚摸她的腰身,手掌握住侧腰,也说,“你身上有香味……”他在她嘴上舔了一下,感叹似的压低声音,“香得我想舔。”
两人的眼中带着同样的热度,这样对视一会。阮月安哼哼笑,捏他的腰,“我不想站着,我们去床上好不好?”
裴邵自然点头说好,伸手接过蒋绎递过来的浴巾,围着阮月安把她抱在怀里,“你洗好出来。”
蒋绎摘眼镜的手顿了一下,把眼镜搁在洗手台,走到花洒下,“好。”
阮月安抱着裴邵的脖子,看着蒋绎背对着他们,仰起头迎着花洒抹掉脸上的水。她低下头,张口咬了裴邵一口。
力道不大,牙齿抵着他颈侧的皮肤轻轻地咬。裴邵嘶了一声,偏头躲开她,捏着她的大腿,扭头对蒋绎说,“先出去了。”
蒋绎转过身,没说话,嗯了一声,眯着眼看过去。
他近视不是很重,但是不戴眼镜看稍远一点的东西就会模糊。从小时候就是这样了,也不知道是从什幺时候开始近视的,或许是遗传。裴邵有段时间还觉得他戴眼镜很酷,问过他该怎幺样才能变成近视眼,像他一样能戴着眼镜上学。
蒋绎眯着眼,看得清清楚楚,阮月安抱着裴邵的脖子,冲他竖起中指,脸上作出鬼脸。
很奇怪,这一刻的蒋绎,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阮月安就是这样,时不时地就要挑衅他,做出他不喜欢的样子,占不到一点便宜也要让他不舒服。
蒋绎看着阮月安,看着她迟迟没有收起的中指,想起她张牙舞爪的样子,突然有种逗猫玩的乐趣。
他抿唇笑了笑,没有理她。
冲掉身上的泡沫,关掉花洒,他立在镜子前擦拭头发。
洗手台上堆满了瓶瓶罐罐,同样的东西阮月安在他家也放了不少,之前他收拾时,全都收到了柜子里。阮月安洗漱时找不到,以为他全扔了,还骂了他几句。等到他打开洗手台上的柜子,给她看里面摆得整整齐齐的瓶罐时,她不说话了,被他盯了一会才不情不愿的道歉。
很难形容阮月安到底是什幺意思。大多数时候,她都对他作出一副’我很讨厌你’的样子,嘴上更是从没说过什幺讨喜的话。唯一称得上是讨喜的……大概就是她做错了事之后对他的态度吧。
曾经蒋绎就把她表现出来的东西都当作是对自己的讨厌,但这种想法也有相悖的地方。就比如他一直在思考的——既然阮月安这幺讨厌自己,为什幺还愿意跟自己睡。
明明这种被讨厌的感觉以前都没有的。蒋绎想不太明白。
大概就是从他们三个人开始这段混乱的关系之后的某一天起,阮月安忽然转变了对他的态度。蒋绎从前没见过的,她的那些恶劣态度全都展现了出来。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对待他,说不上来,从前他跟阮月安至少是可以好好坐在一起聊一些东西的。
或许现在也可以,但蒋绎没有再尝试过了。
仔细想来,阮月安仿佛从没有以对他的那种态度对过任何人。
在现在的蒋绎看来,她故意对他表现出来的种种,与其说是讨厌,倒不如说是不服。
不服什幺?蒋绎现在还没有弄清楚。
头发擦到半干,他戴上眼镜,拿起洗手台上的衣服,开门出去。
卧室里裴邵正伏在她腿间,弄得阮月安紧拽着床单喘息。她喘息的声音很轻,夹着更轻的哼声。
蒋绎把衣服铺开,搭在凳子上。
“裴邵…”阮月安支起身子,伸手去推他,皱着眉喘息,“我不要了……”
裴邵捉住她的手握着,舌尖舔弄,弄得她身子发颤。
蒋绎坐到床上,看着她不自主发颤的小腹,握着她的手在掌心捏了一会,引到身下让她握着,嗓子发干,“给我弄起来。”
阮月安被裴邵弄得呻吟一声,缓过劲来,扭头看他,虚握着他讽刺一笑,“硬不起来就别上。”
蒋绎垂下眼俯视,她的脸上带着娇红,双眼水汪汪的,神色动人。就是这张嘴,这张红殷殷的嘴说出来的话很不中听。
他握着她的手腕,看着她嘲讽的笑容,勾唇笑了一下,起了恶劣的心思。弯腰俯在她面前,凑在她耳边,声音很轻,“操一下你的嘴,阳痿都会硬。”
阮月安听得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就伸手去打他。手伸到一半忽地握拳,裴邵弄得她受不了了,重重地落回床上,皱着眉喘息。
喘息很快带上泣音,裴邵按着她擡起的腰身压了回去,擡起头盯着她,入了两指进去,勾着手指弄。
“舒服幺。”
蒋绎握住她的手包着自己,撸动着。她的手背滑腻,一不留神就从他掌心落了出去。他捞回她的手,五指插入她的指缝,重新握了回去。他伸手去握她一侧乳房,软软的窝在他手心,柔软得想让人更加用力。
之前有次裴邵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套情趣内衣给她穿,说是内衣,拿在手心时就是一堆绳子。裴邵坐在她身边拿着绳子在她身上绕来绕去,穿好之后,那两只乳房就被绳子勒得挺立起来。绳子这东西,平时是工具,可一旦在特定的场合下,绕在人身上时,很难不变味,不变得色情。
她的胸不小,腰又细,平时穿得紧身些就会显得格外色情,更何况是被绳子缠绕。被缠绕,就等于被束缚。蒋绎格外喜欢那次,每每回想,都能清晰地记起来。
“舒服幺?”裴邵按着她的小腹,手上动作越发的快。
阮月安快要哭出来了,软着声音求他让他松手。
裴邵心情大好,嗯嗯嗯着,手却不停,把她弄到尖叫高潮才抽手。
“你看看。”
他把手伸到蒋绎面前,手指微微张合,指尖沾着的液体在灯下闪闪发光。
蒋绎嗯了一声,握着她的手轻轻撸动。
“来吗?”裴邵下床,拿起床头的水漱口。
“嗯。”
蒋绎松开她的手,弯腰在第二个柜子里拿出一盒安全套,捏出来一个撕开,套了上去。
“这幺舒服幺?”裴邵坐回床上,捧着她的脸,弯腰舔舐她的嘴角,“口水都流出来了。”
蒋绎跪在她腿间,她那处水光粼粼,入口不停收缩。他伸手摸了摸,满手湿滑。喉结上下滚动,他扶着自己慢慢入了进去。
“嗯……”他皱起眉,绷着脸喘息一声。
每次她高潮之后都是这样,绞得他额角直跳。
他退出半截,俯身握住她的一只乳房,盯着她,哑声说,“别这幺咬我。”
阮月安张着嘴与裴邵接吻,闭着眼与他唇舌交缠。
蒋绎缓着入了两下,里头还是绞得厉害。他皱着眉,索性整根没入,好好受着她。
握着乳房的手紧了紧,他皱着眉,张口喘息,捏着她的乳尖,声音哑得厉害,“听到没有,别,嗯……”
他闭上眼,张口重重地喘了一声。就这幺顿了一会,俯身压在她身上,握着她的下巴,扳过她的下巴与她对视,“别这幺咬我。”
阮月安猛地与他对视,眼中还迷蒙着,聚了一会焦才真正看向他。
他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额角绷着青筋凸起,看得她心情愉悦,忍不住讥讽道,“受不了?”
她拨开他的手,“这就受不了了?”
蒋绎总有本事一句话把她的好心情搞没,多少次她提醒自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嘴臭但是活好,能忍则忍。
可她即高估了自己的忍耐,也低估了蒋绎的嘴。每每听到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她都会立刻炸毛跳脚。同样的事,若是裴邵,一定会说出一些荤话来调情。
蒋绎说的话这是调情吗?这他妈不就是挑事?
“受不了就别来。”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转向裴邵,擡起手揽着他的脖子,张开嘴与他接吻。
蒋绎不说话,垂着眼看她。
不可否认,她的身体很漂亮,各处都很美。柔软又温热,少有的几次拥抱都让他为之沉迷。就像是抱着一只看似乖顺的猫,一不留神就会从怀里溜走。
这只猫优雅高贵,又被人宠得太久,眼神中透露着不在意,对任何东西都不在意似的,让人难以亲近。
不过可惜,这只猫现在落到了他的怀里。他既不喜欢她满不在乎的眼神,也不喜欢那被人宠惯出来的尖牙利爪,总想着要折断那些尖牙利爪,让她乖乖顺顺地窝在自己怀里。
最好是不能离开。
他嗯了一声,直起腰,不再多话,握着她的腰操干起来。
他熟悉她的身体,又存了心地弄她,次次冲着敏感的地方去,弄得她里面水声阵阵。没一会就再无心与裴邵接吻了,扬起脖子喘息。双手抵在他的小腹上,用力推他。
蒋绎垂下眼,看着她蜷起的手掌,指甲轻轻划过小腹,微微的痒。
他勾起嘴角,以同样的话讥讽她。
“受不了了?”
蒋绎看着她蹬在床单上的脚,按下她擡起的腰身,俯在她身上,恶劣地笑,“这就受不了了?”
阮月安用力推他的下巴,皱着眉喘息,蹬动双腿,“你滚……”
蒋绎握住她的手腕,点点头,“嗯,又骂。”
“这叫骂?”阮月安甩开他的手,喘息都出了泣音,拉着裴邵的手叫他,软着声音,“裴邵,我不舒服…我想你抱我……”
裴邵握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吻了吻,哄了两句,把她抱在腿上。
蒋绎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伏在她耳边,声音很轻,带着嘲讽,“阮月安,你真的不舒服吗?”
自然是假的。但她怎幺可能会承认,怎幺可能会让蒋绎知道。蒋绎那个性子,一旦知道了,一定会十分得意。
阮月安最讨厌他那副样子,讨厌他轻蔑的眼神,讨厌他的得意。仿佛自己的一切心思都能被他看透。
她不理蒋绎,却被他弄得浑身发颤,咬着下唇呻吟。眉毛皱着,心里慌得厉害,有种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失控感。
他直起身,擡起她的双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抽插着弄了一会,在她压抑不住的呻吟身中深深埋进去,抵着她射了。
“这幺快。”裴邵笑着说。
蒋绎扫了一眼裴邵,他早硬了,在她脸上蹭。他垂下眼,阮月安偏着头,手臂挡在眼前,看不清是什幺神色。
“嗯。”他退出来,放下她的腿,“挺长时间没做了。”
裴邵伸手摸摸阮月安身下,“没上次那幺湿。”
阮月安擡手打他的胳膊,有气无力,“说点人话吧裴邵。”
确实是挺长时间了,从上次在他家那次到现在,也有半个多月了。
裴邵笑了笑,捏捏她的乳房,捞过来一只安全套撕开戴上,看他一眼,“东子不是说那女的总找你吗?”
蒋绎摘下眼镜,皱着眉揉了揉眉心,重新戴上眼镜,“没那心思。”
“是幺。”他拉起阮月安,抱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亲,“月安,要玩骑乘吗?”
阮月安身子还是软的,被他扶着坐下,略动了动,抿着唇哼了一声。
“那你……”裴邵转头问他,“没跟她单独做过吗?”
蒋绎看了一眼阮月安,摇头,“没。”
“也没那个心思?”裴邵扶着她的腰,略动了两下,舒服得眯起眼。
蒋绎没说话。
阮月安擡手捂住裴邵的嘴,“裴邵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就不怕我跟他跑了?”
裴邵握住她的手,“你会吗?”
阮月安愣了愣,“谁会跟他跑啊。”
裴邵咧开嘴笑,搂着她的腰亲她,“你就是想跑也跑不了,现在可不是高中,你跑到哪我都能把你抓回来。”
抱着她弄了一会,裴邵扭头叫他,“蒋绎。”
蒋绎嗯了一声,没说话。
“你会想单独跟她做吗?”
蒋绎没说话,他看了裴邵一眼。
“……不会。”他说。
裴邵扶着阮月安的腰,看着她在自己身上动作,“虽然只是一起玩……”,他顿了顿,继续说,“但我不想你们瞒着我。”
蒋绎没说话。
玩玩。
一开始阮月安就是这幺跟他说的。
你要过来跟我们一起玩儿吗?
玩儿什幺?他没问。他知道裴邵跟阮月安在干嘛,就是意外阮月安会过来邀请他。
后来再问,裴邵说是阮月安提议的,阮月安说是裴邵提议的,谁都不肯承认是自己的意思。可没办法否认的是,他们两个都是同意的,同意第三人的加入。
只是为了好玩。
他们是为了好玩,那他呢?
蒋绎也记不清了,记不清自己当时是什幺心情,也记不清自己为什幺会同意。或许是想看看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或许也像他们两个人一样,也是为了好玩。
他都说不上来,等到自己真正意识到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就已经成为这样的关系了。